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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高原之舟

那声音刺耳异常,好像野猪低沉的吼叫声,众人听了都心中一惊。

他们来到冰墙下,抬眼望去,这堵冰墙十分光滑。杰克逊看到冰墙不禁紧皱双眉。冰墙如此之高,该如何上去?

连星却似乎早有准备,向大魁招呼一声,大魁从背后的行李中取出一架长长的软梯,正是蜈蚣挂山梯。连星接过蜈蚣挂山梯,搭在自己肩头,施展壁虎游墙功,便真的似一只壁虎一般,转瞬间便爬到冰墙顶上。他将那架蜈蚣挂山梯顺了下来,招呼众人爬上去。

大魁和杰克逊顺着蜈蚣挂山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小马紧随其后。小龙女来到蜈蚣挂山梯前,身形往上一纵,一把抓住蜈蚣挂山梯的一侧,半空中两个凌空翻身,已经轻飘飘地跃到冰墙的顶端。

冰墙顶端甚是宽阔,足有三丈来宽。连星将蜈蚣挂山梯收起来,带领众人来到冰墙的另一端。向下望去,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冰墙下的钟乳石间赫然站着百余头牦牛。每头牦牛都又高又壮,浑身毛发直披下来,一条蓬松的长尾巴垂落在地。正是号称“高原之舟”的西藏牦牛。

在珠穆朗玛峰的冰窟中遇到一群牦牛,众人心中都大感奇怪。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牦牛一个个缩头缩尾,神情举止都十分紧张,口中不住发出类似野猪般的叫声,似乎有什么令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是什么东西让这些牦牛如此紧张?

连星极目向远处望去,但见远处钟乳石林立,灯火映照,哪里有半点危险的征兆?这些牦牛到底是在畏惧什么?

大魁低声问道:“连星,这是怎么回事?”

连星望着冰墙下面道:“咱们静观其变。”

那群牦牛浑身战栗,依旧不住发出低沉的叫声。声音在空旷的冰窟中来回激荡,众人听在耳中,不禁多了几许凄凉之意。

众人正静静观望,突听远处一声吼叫,宛若犬嚎,刺耳异常。

站在冰墙下的百十头牦牛一阵骚动,随即紧紧围聚在一起,一个个紧紧挨着,似乎这样能减轻它们心中的恐惧。

众人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忙蹲下身子,隐住身形。片刻之后,只见一只身躯庞大、仿佛小象一般的野兽走了过来。这只野兽和藏獒一般无二,只是较寻常藏獒大了许多倍,两只眼睛在一身黑毛的掩映下露出凶残的光芒。

众人心中都暗自惊骇。大魁心道:这只野兽倒像是獒中之王,和连星那只尸獒有得一拼。只不过连星的尸獒在雪崩时已经失去踪迹,想起来甚感惋惜,毕竟尸獒跟随众人数月,众人都已对那只尸獒心生好感。

连星心道:獒犬本产藏地,毛长而厚重,耐寒冷,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据说乃是古鬣犬演变而成,十犬出一獒,而如此庞然大物般的藏獒却极其罕见。它在珠峰冰窟中出现更让人感到奇怪,它是什么来历?缘何在这里出现?

众人心中正在狐疑之际,那只巨獒已经慢慢来到牦牛跟前。那些牦牛一个个眼露恐惧,体若筛糠,瑟瑟发抖。

众人所站立的冰墙离那巨獒有十几丈之遥,巨獒并没有发现他们,径自向为首的一头牦牛缓步踱了过去。那头牦牛畏惧之下,竟然不敢逃跑。巨獒伸出长长的舌头,在那只牦牛脸上舔了舔,蓦地张开大嘴,猛地将牦牛的头颅吞入口中。那只牦牛竟然连惨呼都未及发出,便已经头入獒口。

牦牛头虽然被吞进去了,但身子仍在巨獒口外不住抖动,似乎在拼命挣扎,鲜血一滴一滴从巨獒嘴边流了下来。那只巨獒似乎吃得颇为惬意,眼中凶残之意稍褪。

大魁和杰克逊在冰墙上面看得心惊胆战,眼见巨獒将这群牦牛视若死物,势必要大快朵颐,不由得心中大感骇异。

大魁走到连星身前,低声道:“连星,咱们要将这些牦牛救下来才是。”

连星点点头,心中思忖:我自己下去,以斩鬼刀当可和这只巨獒周旋片刻,而后伺机将巨獒斩于刀下。

正要飞身而下时,站立一旁的小马忽然开口道:“我来吧。”

连星心中一动。黑衣人小马在珠穆朗玛峰出现得突兀,不知他是何来历。此刻,小马自己请战,众人便可从小马的身手中一窥究竟。

连星当即按兵不动,只见小马一反手,手中已经多了一物。大魁和杰克逊还未看清,小马手中的物事已经破空飞了出去。连星和小龙女眼神锐利,已经看清那似乎是一个半圆形的兵器,边缘锋利如刀。只听那兵器划过半空,带着一阵诡异的啸声,向巨獒疾飞过去。

大魁和杰克逊颇为骇异。冰墙下面的巨獒闻听啸声传来,忍不住抬头上望,口中兀自咬着那只牦牛的头颅。那只牦牛一动不动,应该已经毙命。

巨獒抬头上望之际,小马手中的兵器已经急速飞来。巨獒惊愕之下,忍不住往后一退,不过已经迟了,只听巨獒一声狂吼,半圆形兵器从巨獒颈下闪电般转了一圈,而后又飞了回来。小马一伸手接住,拿在手中。

众人向巨獒望去,只见巨獒已经吐出口中牦牛的头颅。那只牦牛倒在地上,头部血肉模糊,已经死于非命。巨獒颈下的鲜血也滴答滴答不住流了下来,看样子是受了重伤。只是其时那只牦牛的头颅尚在巨獒口中,巨獒才逃过一劫。

大魁又惊又喜,想不到小马手中的半圆形兵器如此厉害,情不自禁走到小马跟前,向小马手中望去。只见那半圆形兵器乃是一个钢环,薄约寸许,里口开刃,看上去锋利至极。

大魁颇为艳羡,问道:“马兄,这是什么?”

连星看出,小马手中的半圆形兵器和日本的环形斩差不多。环形斩乃是日本忍者所用的利器,脱手飞出后,还能自动回到主人手中。外人看来的确是了不得,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稀奇。环形斩是用特殊材料制成,使用之时暗施巧劲,它便会老老实实地飞回来。

果不其然,只听小马道:“这叫环形斩,乃是日本东洋忍者的一种武器。”

大魁接了过来,拿在手中跃跃欲试。

连星道:“你还是还给这位大哥吧,环形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大魁心中颇不服气,心道:这个姓马的能用,难道我就不能用吗?

突然,冰墙下面一阵巨獒的吼叫声传了过来。众人向下望去。只见巨獒舍弃那些牦牛,径直来到冰墙前,仰头向上,两只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颈下鲜血兀自一滴滴落在冰岩上。

大魁见巨獒已发现众人,也向巨獒怒目而视。巨獒恼怒欲狂,暴怒之下,竟然一跃而起,欲蹿上冰墙。

大魁和杰克逊都一呆,骂道:“你奶奶的,还想爬上来?”瞪目望去,只见巨獒蹿起两丈来许,又掉了下去。这冰墙直上直下,光滑异常,想要凭借自身之力跃上来,可是难如登天!巨獒直急得吼声连连,不住在原地打转。

大魁和杰克逊在冰墙上哈哈大笑,小龙女也不禁莞尔。

连星心道:这只巨獒看样子要将众人吃了才能解心头之恨,还是及早将它干掉才是。

正思谋间,巨獒狂性大发,竟然向冰墙直撞过来。只听“咚、咚、咚”的响声不绝于耳,瞬间巨獒已经在厚厚的冰墙上撞了七八下。冰墙虽厚,但在巨獒的撞击之下,也不住轻微颤动,众人都暗暗惊骇。

连星对小马道:“这位仁兄,还请再施绝技,将这巨獒干掉吧。”

小马点点头,道:“好。”伸手从大魁手中拿过环形斩,正欲再次抖手飞出,突见十余丈外的冰墙里侧,一道长绳从下面犹若长龙般飞了上来。长绳下面似乎有铁钩一般,钩住冰墙。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拽着长绳一跃而上。

众人齐齐向黑影望了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大魁脱口而出:“是你?!”

黑影回过头来,向众人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诡异,正是车夫。

车夫将长绳一抖,凌空扑了下去。这一下众人都出乎意料,冰墙下面有凶狠的巨獒,车夫竟敢独自一人飞身而下。

杰克逊一声惊呼,道:“他这不是找死吗?”

大魁恨恨道:“死了最好。他这种人自私自利,只顾得自己,活着也徒然多浪费一些粮食而已。”

连星却是不以为然,心道:车夫每到危险之际都先行逃之夭夭,如此爱惜自己性命的人,岂会遇险不躲,反而迎难而上?这其中必然另有缘由。小马也对这个人的行径大感疑惑。

大魁心中有些幸灾乐祸,探头向冰墙下面望去。巨獒见有人来,立即不再撞击冰墙,转身向车夫扑过去。车夫身手甚是敏捷,迈开大步,径自直奔,巨獒在后直追过去。车夫一边跑,一边将手中长绳打了个结,然后便和巨獒兜起圈子来。

巨獒脚下加速追赶车夫,眼看堪堪奔到车夫跟前,车夫陡然停了下来。巨獒一呆,不明所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车夫一声大喝,身形蹿了起来,向巨獒背上落去,手中长绳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到巨獒的颈上。

长绳甫一勒到巨獒的颈下,正陷入环形斩的伤口中。巨獒吃痛之下,向前蹿了出去。车夫此刻已经落在巨獒背上,眼见巨獒向前狂奔出去,当即死死抓住那根长绳。巨獒背上负着车夫,转瞬间消失在前方冰窟中。

那些牦牛没有了巨獒的威胁,立即一哄而散,只留下一具牦牛的尸体横卧在冰岩上,鲜血在四周浸染开来,在鲛人灯的映照下,凄美绝伦。

连星双眉微皱,缓缓道:“咱们也下去吧。”

众人见连星脸色沉重,知道是因为牦牛惨死之故。众人默立片刻,连星将蜈蚣挂山梯放了下来,杰克逊、大魁、小马依次从蜈蚣挂山梯上攀了下去。小龙女一纵身,从冰墙顶端跃了下去,半空中身形转了三个圈,卸去下落之势,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连星随即也翻身落下。小马再次见到连星和小龙女的绝世轻功,不禁暗自心折。

众人来到冰墙下,看到那只惨死的牦牛和一摊殷红的鲜血,更是心中郁郁。

大魁骂道:“这只死狗竟然如此凶狠,见到它时,咱们一定要将它杀了,免得这附近的牦牛再遭其害。”

众人慢慢向前行去。只见地上脚印杂沓凌乱,多半是牦牛留下的,其中有一行血迹蜿蜒而行,大魁道:“看这血迹似是巨獒所留,我看咱们不如顺着血迹的方向一路前行,连星,你看如何?”

连星点点头,道:“咱们跟着这巨獒,或许可以找到记川和忘川。”

想到记川和忘川说不定就在这冰窟附近,连星的心又怦怦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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