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
当袁大江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喘着粗气出现在病房内的时候,他看见丁晨坐在床上两眼灼灼冒着绿光一脸热切如同盼着情人出现一般的等着他。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歇他那两条走了三条街的酸痛的胖腿,那个眼冒绿光的家伙就嗖的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动作无比迅速无比精确。
随即病房里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咕嘟咕嘟,滋溜滋溜,咯吱咯吱。
十分钟之后,丁晨意犹未尽地啃完了最后一只鸡翅,打了一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他惊讶的看到房间里一圈的人都张大着嘴巴如同石化了一般盯着自己,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狼藉,嘿嘿笑着说:“还真是饿得有点狠了啊,嗯,面汤有点咸了,各位都吃了撒?”
一个壮实的中年妇女看着丁晨无比羡慕的说:“大兄弟,你看你这胃口好得,准保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可怜俺们家老刘,这都五六天没吃过一口吃食了,全靠输着营养液才保着一条命哪,这还指不定啥时候才能从这出去哪。。”说着声音都哽咽了,吧嗒吧嗒泪珠子就下来了。
此刻他男人正躺在丁晨左手边的病床上,全身上下被裹得像粽子一般严实,这家伙是开摩的的,一天晚上在老乡那喝醉了,回家的时候开着摩托车一不留神飞到一道高坎下去了,弄得全身多处骨折,躺在床上整天动弹不得。那辆摩托车摔得比他还惨,多半是要报废了。
袁大江的小眼睛又一次睁大到极限,他已经彻底被丁晨那霸气的吃法震撼到了,什么叫风卷残云,什么叫秋风扫落叶,他算是见识到了。
他曾经非常自卑的以为自己够能吃了,但今天在目睹了丁晨对付这顿中西混搭的超级豪量早餐之后,却是更加的自卑。不为别的,只因差异巨大的体型啊,自己体型臃肿,而丁晨看上去甚至有点偏瘦,同样是能吃,咋人跟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这货甚至都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的胖是因为吃的太少的缘故。
袁大江心里很不平衡,甚至暗暗埋怨自己回来得太早了,自己应该在街上多逛一会的,慢慢的逛,看能把这个家伙饿成什么样。
袁大江正在暗中嘀咕,就听到丁晨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袁哥你该减减肥了,买个早餐就累成这样。”
袁大江很想骂娘,不过他还有另一个麻烦,他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顺利的让财务的人把他今天买早餐的钱给痛快报销了,一个人整整吃了一百一十块啊,说出来谁信?
好在不久后有人来换他的班了,他有时间回去慢慢想办法。
来的是两个人,两个女人。
当丁晨的目光落到后面那个女子身上时,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直接导致了他对前面那个女人的无视。
这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身高接近1米7,光洁无瑕的鹅蛋脸上,翠眉斜飞,双眸清亮,鼻挺唇丰,一身白色短袖套裙衬托出丰润完美的身材,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玉颈间系着一条蓝色的丝巾看上去更添风姿,一双曲线动人的小腿勾人眼球。
饶是丁晨在修真界也算是见多识广阅女无数,也不禁对这个女子大为赞赏,不但是在心里,他眼中的赞赏更是不加掩饰,换个词就叫赤果果。
那女子秀眉微皱,但她对这种情况显然是早有经验,坐在床上的这个年轻人只是一个需要她去帮助的对象而已,他虽然现在双眼放光一脸沉迷样,其实心里不知道多迷茫多脆弱多无助呢。
站在前面那一位看到丁晨脸上的神色心中大为不爽,她鼻间重重的哼了一声,对丁晨说道:“小丁,这位是我们公司聘请的心理咨询师,来帮你做心理咨询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暗骂道,心理咨询师?哼,说白了就是精神科医生,专门看你这种神经病的。
丁晨才没兴趣去管她是不是在腹诽自己,他看着那个美女咨询师走近一步,笑容温和的向自己招呼道:“你好丁晨,我叫苏玉,苏醒的苏,玉石的玉,你可以称呼我苏老师。”她的声音清澈温和,如春风扑面。
苏玉一出声,前面那位就远远的闪开了,似乎在丁晨身边多站一秒就会损失什么似得。
“噢,苏老师啊,你请坐。”丁晨还是目不稍瞬,一脸漫不经心的笑。
这个家伙一直毫不顾忌的盯着自己,胆子大的真够可以的,而且他的眼神中丝毫看不出一个因为失恋而自杀的人应有的冷漠或痴狂,一点也没有。
苏玉有些好奇,“你看起来挺好的,希望我能对你有所帮助。”
眼前这人眉目俊朗,棱角分明的脸庞很是帅气,那双眼睛很亮,眸子深处却是淡然深邃,这是洞达世事明彻洒脱的目光,有这种眼神的人怎会因为失恋而自杀?
“我是男人啊,哭哭啼啼的不好看,所以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咯。”这会他眼中的忧郁又如同深蓝的海。
“这么说我今天没有白来?”苏玉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和丁晨保持平视。
“当然不会,今天你有什么收获我不知道,但我已经受益很多了。”这话倒是不假,这货今天都快要看饱了。
“丁晨,愿意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或许我能给你减轻一些烦恼。”苏玉温和的声音循循善诱,探寻一个人的内心无疑是一种有趣而且很有挑战性的事。
“我的心事,我想想啊,呃。。还真是不少呢,一言难尽啊。”丁晨一脸不堪回首的沧桑样,鼻间却在使劲的嗅着从美女咨询师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缕幽香。
“丁晨,每个人都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打击,但失败和挫折是人生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历练,会让我们更加成熟”苏玉清澈的目光直视丁晨,“你看起来很有勇气,而且很理智,不应该做一些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
丁晨摸摸鼻子心道,怎么会?我就是对别人不负责任也不会对自己不负责任啊,他一本正经的答道:“苏老师,你说的很好,不瞒你说,不久前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头开始咯。”
“丁晨,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苏玉的语气又柔和了几分,“昨天晚上的事,可能是你一时冲动,可真的很不应该,你选择那种方式只是懦弱的逃避,不但对你自己不负责任,而且对你的家人也是很严重的伤害,这些你想过吗?”
“昨天晚上?”丁晨挠了挠头一脸奸笑,“噢,你是说我从楼上掉下来这事吧。”
苏玉点点头。
丁晨将身子凑近了一些,那阵幽香让他一阵心猿意马,唉,修为差就是麻烦啊,区区一个凡人女子就让本座心神不稳,丢脸啊丢脸。
“咳”这货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的道:“苏老师,这个事我要郑重的声明一下,昨天晚上我只是在阳台收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绝对不是要跳楼自杀,谁要说我是跳楼,就是诽谤我的名誉,我咒他全家都跳楼。”
苏玉走的时候心情很有点复杂,她心里有好气又好笑,看着丁晨那张不知所谓的笑脸甚至有种想把他摁着痛扁一顿的冲动。
不过她出于职业素养,还是给丁晨留下一张自己的名片,然后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需要帮助的话,欢迎给我打电话。”
丁晨接过名片的时候手指还很无耻的“无意”间碰到了苏玉的手,苏玉触电般的将手缩了回去,心里不禁有些愠怒。
忽然丁晨问了一声:“苏老师,你明天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