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泰成认得这位是东关巡警大队的马天明,站起身来道:“马警官,今天是我韩泰成和兄弟在这吃饭喝酒,哪个王八蛋说有人打架斗殴的?”他转头问那些小弟:“你们谁看见打架了?”
小弟们乱哄哄的答道:“是谁呀?我们没看见,打什么架啊,我们还要喝酒呢!”
丁晨几个自然也没吭声,只是笑着看热闹。
韩泰成双手一摊,耸耸肩道:“马警官,我看是你搞错了,我们今天可没干什么事,我们是来消费的,你要有空就坐下喝一杯。”
马天明瞪了他一眼,转头问丁晨几人道:“你们也没看到打架的吗?”他见丁晨几人穿着打扮与这帮混混截然不同,怀疑他们被韩泰成的人胁迫不敢说实话。
丁晨微笑道:“我跟韩哥正要喝上几杯,警官不会不许我们喝酒吧?”
这下马天明几个倒成了不受欢迎的搅局者,这不禁让他有几分愠怒,但既没有苦者站出来,现场又是整整齐齐的,这帮混混也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他也没有理由打扰人家消费的权利。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们最好都本分点,没什么事最好,谁敢给我添乱的话别怪我不客气!”马天明扔下一句话后带着几个协警灰溜溜的下楼去了,在楼下免不了把谎报军情的餐厅经理训了一顿,也是一头雾水的经理只得偷偷塞过两包中华,才把这位马警官送出门去。又上楼来向韩泰成等人说些好话,并主动提出今天给他们的消费打五折,他可清楚楼上坐着的这帮人都是些什么角色,开店做生意哪敢招惹这些大爷们?
韩泰成见他还算上路,倒也没难为他,于是上酒点菜开席,姚小云马苏郑晴芳三人不便久留,提出先回去休息,韩泰晨知道她们的身份,也不勉强,一群小弟这回也是客客气气的相送,丁晨送三人下楼,马苏还得回家看女儿,姚小云和郑晴芳就住在医院宿舍,太晚了回家路上不安全,她们这些夜班护士也经常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里。
叮嘱几句互相道别,姚小云再三提醒丁晨不要跟韩泰成这种道上混的人走得太近,丁晨自是只有点头,姚小云这才回了医院,丁晨也回头上楼。
这个夜晚三个女人心里都不平静,看到丁晨轻轻松松地将那一群无比嚣张的江湖混混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特别是那位看上去凶猛彪悍的黑道大哥,在丁晨霸道绝伦的拳风之下惊骇失声的画面,在她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震撼,即便是见识过丁晨手段的姚小云也不例外,一拳之威虽没有断碑裂石,却是震骇人心。
丁晨上得二楼,韩泰成已是等得着急,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韩泰成问道:“兄弟,你是喝白的还是啤的?”丁晨道:“还是喝白的过瘾。”
韩泰成哈哈大笑:“兄弟这话正合我心意,今天晚上我们就来白的,不醉不痛快!”他拿起桌上摆着的剑南春拧开瓶盖亲自给丁晨面前的杯子倒满酒,又给自己的杯子满上,自己先端起杯子道:“今天的事我对不住丁兄弟了,我先自罚三杯。”说完一仰脖子将那杯酒干了,又再将杯子倒满,端杯子的手却被丁晨按住了,韩泰成一愣道:“兄弟你这是干嘛?怀疑哥哥没诚意吗?”
丁晨认真的道:“事情已经揭过去了,韩哥要再提就没意思了,这杯我敬你一个。”
韩泰成喜道:“好,不提了,兄弟是个爽快人,来干了!”
两人一同举杯一口干了,这时那班兄弟也上来一一向丁晨敬酒,丁晨也不打愣,杯到酒干连干了十三杯,却还是面不改色,这一杯就是二两半,一圈下来丁晨就喝了三斤多的52度剑南春,那班小弟看得眼都直了,韩泰成原本也是海量,可他的上限也就在两斤上下,那也不能这样连着喝,看到丁晨的喝法他也只有五体投地,这时他已是彻底的没了一丁点的脾气,原想着在酒桌上能捞回点面子,没想到在丁晨面前喝酒自己也根本不够看,他只有苦笑一声道:“兄弟,就你这酒量都称得上酒仙了,咱这一帮兄弟全喝趴下了你也没事啊!”
丁晨笑笑道:“韩哥,我这是天生的好酒量,你们随意。”
韩泰成郁闷地朝那班小弟挥挥手道:“丁兄弟发话了,大家都随意吧,别想着跟丁兄弟拼酒了,爱喝啤的喝啤的吧。”
那班小弟早看傻了眼,谁还有胆量跟丁晨拼酒啊,这哥们就不是凡人啊,不单功夫好酒量更是大得吓人,谁要敢再去挑战那纯粹是找虐。小弟们都各自回座开吃,不时看向丁晨的眼中敬畏之色却是更浓了。
韩泰成吃了些菜,又和丁晨喝了两杯,开口问道:“兄弟,你的身手这么好,哥哥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了,可功夫这么俊的还是第一次碰到,折在你手下我没什么不服的,我就是练一辈子也干不过你,我就是没看出来你这练得是哪一门的功夫?”
丁晨挠挠头头有些尴尬的笑道:“韩哥,这我还真说不上来是什么门派,我也没正经拜过师。”丁晨真是没法说,他用的这个可不是在华夏国流传的武术那种低端玩意,可他现在身无灵气,只是一把蛮力气,不是也像了,哪说得清楚?
韩泰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旋即笑道:“既然兄弟这么说,我也不再问了,不知兄弟现在在哪里做事?”江湖的事,韩泰成自然也不会不懂,有些门派规矩严,丁晨既然不方便说还是不问的好,但说是没有正规门派的高人授艺就能练成这身功夫,韩泰成是怎么也不信的。
丁晨道:“我以前在福士康做事,昨天刚刚辞职,现在算是无业游民了。”
韩泰成有些惊讶的道:“你怎么会跑到福士康去的?那里面就是做个保安头子一个月也没多少钱,凭你的身手给人做个私人保镖不是舒服的多,工资最起码有这个数。”他张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丁晨想起了给叶文雄开车的阿力,应该也是司机兼保镖这种性质的吧,他轻轻点点头道:“以前是没路子,不过现在我又不想干这个了。”他可没好意思说自己在厂子里只是个普通的生产工人。
韩泰成眼里闪出一丝兴奋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兴趣到哥哥这里帮忙?”他凑到丁晨耳边低声道:“我可不敢让你做我的小弟,我先分两个场子给你,凭你的本事,用不了多久,东关这片地面上就会有你的一亩三分地,怎么样?考虑一下。”
韩泰成想帮丁晨不假,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强大的援手,以丁晨今天显露的功夫和与人打交道的手腕,韩泰成相信只要自己将他带上道稍加点拨,丁晨就能成为自己今后的一个有着铁打交情的强援,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自己只需要先期投入一点小成本,有可能就有意想不到的收益,这对已在道上多年对一些商业手法耳濡目染已久的韩泰成来说,还是很有兴趣和吸引力的事。
丁晨想了想后说道:“多谢韩哥抬举了,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不过以后肯定会有要韩哥帮忙的地方。”他凑近韩泰成耳边道:“韩哥有今天的基业不容易,我怎么能分你碗里的肉呢?你就安安心心带好这些小弟吧,兄弟倒也饿不着。”
韩泰成不禁有些遗憾,但随即又拍着胸脯道:“兄弟要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得上的绝没有二话。”
丁晨笑着点头,两人又接着喝酒,韩泰成也有了几分酒意,话也多了起来,跟丁晨聊起了东关道上的一些秘闻趣事,这些事丁晨自然是插不上嘴,只有做听众的份。
东关的经济发达,在江东省排名前三,轻工制造业和娱乐服务业都是相当发达的,也带着催生壮大了一些边缘产业,一些地下的黑色产业也是蓬勃发展,在东关光是上规模的娱乐场所就有几百家,宾馆酒店无数,街边小巷的洗头店洗脚店按摩房更是难以计数,这些场所暗中都有黑道上的势力瓜分,韩泰成也只是控制着东城的两个街区而已,东城这一片并非东关最繁华的地方,每个月也能有二三十万的进账,他做事有些分寸,基本上只是收些保护费,从不沾毒,而这一块的收益却是最高的,当然相对的风险也大。韩泰成要养着百十号小弟,开销也大,多年下来也只是薄有家底而已,在东关这个富豪云集的地方根本排不上号。
丁晨听他说了一堆江湖旧事,在他停下话头喝酒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韩哥,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宝物啊?”
韩泰成一愣道:“宝物?没有啊!哦,就有一块翡翠,也算不上什么宝物吧,这是我老婆给我求的护身符,也就两万多,不过听说是泰国的高僧开过光的。”说着他把那块用黑绳子穿着的翡翠拿下来,递到丁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