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有些怕生的样子，犹豫着走了过来，拿过薯条。
“维维，来，叫声爸爸。”说着头朝阿维的方向瞥了一下示意。
（林子黑的视角，由黑灰色换上血红色的镜片。）
林子黑笑意的脸，完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孩子。阿维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孩子。
男孩子哭了，挺大声的。
阿维手里拿着的杯子滑下，掉在桌子上摔倒，滚着掉到了地上。
林子黑看向洗手间的方向，随即转身，左手拿上薯条，右手一推阿维。
阿维不自觉转过头来。
林子黑右手指了指身后，低声道：“孩子他妈来了。”
妇女正朝这边走来，阿维顿着眼神。
林子黑随即起身，右手接过左手薯条，左手拉上阿维，急声道：“你真等着当爸啊，还不快走。”说完便向最近的出口走去。
阿维被拉下座位，不自觉应了一声，快步跟在林子黑身后。
妇女看到林子黑向外走着，气愤的样子，快步走到儿童玩耍区前，蹲着亲切的声音道：“乖乖别哭，妈妈给你吃薯条。”随即站起身，看向餐盘，惊讶道：“哎，我的薯条呢？”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出口的方向。门刚合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自语般说道。
119.两人离开KFC不远。阿维不自觉地转头看了下KFC方向，转回头顿了一下，发觉自己依旧被林子黑拉着，怒声道：“放开我！刘雨，你到底想干什么？”说着甩开林子黑的手。
林子黑停下脚步，冷声道：“林梦婷。”说着转过身看着阿维。
阿维惊恐的神色，双手抓上林子黑的肩膀，惊慌的语气：“你说什么？你听谁说的？”顿了一下，“那个人都告诉你些什么？”
“王雪、王婧、李慧妍、…”
“不要再说了！”阿维吼道。
“郑静文、…完了。”
“不要再说了！”阿维给林子黑一拳。林子黑向后退了几步，站稳。薯条洒了一些。
“不要再说了。”阿维蹲了下去，埋下头双手抱着，带些哭音。
“起来吧，她们过得比你所想的要好。”林子黑抚了抚脸庞，平常的声音。
阿维微抬起头，愤怒的眼神看着林子黑，哭音：“你都知道什么？”，又沉了回去。
“林梦婷她没有怀孕。你爸…那个人许给他们家一所重点中学，让他们演戏给你看。”
阿维抬起头，惊讶的眼神看着林子黑。
“是为了让你有责任心。追王雪的一学期，是教你耐心。王婧的学坏，是为了让你学会放弃。高贵的李慧妍，她爸是你那个人的朋友，是为了让你学会如何获得勇气。罗碧萱，是为了锻炼你的言谈技巧。郑静文，是让你学会与对手较量。还有陈媛馨，还有你现在的女友。”郑重的语气。
阿维呆住了，听到最后，用袖子擦了下脸颊，站了起来。
林子黑平淡的语气：“她们都得到了相应的好处。”轻咳两声，“她们都教会了你一样东西。同时，她们也让你尽可能地体会了学生生活，包括你初中的两次打架，和高中的一次。”
“也是两次。”阿维接道。
林子黑轻笑一声：“那个人真是个疯子。”
“他还让你跟我说什么？”阿维听见“疯子”那两个字，神情顿了一下。
“没什么了。”林子黑坐在路檐上，递过薯条，平常的语气问道：“吃吗？”
阿维随手取了一根，也坐了下来，顿了一下，怀疑的表情，平静的语气：“他没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接受他的安排吗？”
“说了。不过，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平淡的语气：“我十岁的时候，那个人和我母亲离婚了。是他的错，我恨他。但是，我却归他养。十二岁的时候，他说给我两条路走。他说，第一条，我有可能超越他。第二条，我不可能超越他。所以我选了第一条。他还有个条件，我就随他。我被带到一个农户家里。”变成了哭音，“他让我杀猪，我便杀了…那盘猪肉，很难吃。我…放了太多盐…”左手夹烟的手势拿着薯条，右手捂着脸，垂着头。
沉默一会儿。阿维抬起头，吸了一下鼻子，尽力控制着语气说道：“从那以后，很奇怪，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会照做，他的要求都是很难接受的，但我都接受了，很轻松的。”
沉默一会儿。阿维轻笑一声，转过头看着林子黑，问道：“他真的没有再说什么了吗？”
“他让我给你带的话，我已经都转达了。”林子黑转头看向阿维，“你应该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恨意了吧？他说这样，你就可以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良知。”
阿维转回头，呆看着地。
“他说自己已经尽可能地把东西都教给你了。”
“这又有什么用？这样做就能超越他了吗？”阿维自言自语般说道。
“在这儿看得见二中吗？”林子黑站起身来，望向二中那个方向，“哦，看得见那钟楼。”
阿维转过头，平淡的表情看着正远望着二中的林子黑。
林子黑收回视线，看着阿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阿维，说道：“至少，这样你不会过着跟那边的人一样的生活…这是一中的转学许可…”阿维站起来，接过纸。
“你现在的女朋友，她是一中的吧…”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刘玲……”阿维开口道。
林子黑接道：“我会待好她的。”顿了一下，吸了口气，点了下脚尖，“哦，这是你母亲的手机号码。”林子黑递过一张纸条。
阿维茫然的样子接过。
林子黑带些歉意的语气：“我只是想说…你双亲的离婚，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平淡的轻声，“不要变得像我这样。”
沉默。
“你为什么放弃刘玲。”林子黑没有看向阿维。
“她不是被安排的，对吗？”阿维径自答道。
“走了。”
阿维拿着两张纸，蹲了下去。
120.白天，两人逛着街。“刘玲，明天我得跟我妈妈回老家一趟。大概有几天不能见面了。”刘雨突兀地提起这件事。
“你老家不是在这里啊？那你爸爸呢？”刘玲不经意的问道。
刘雨眼神一震，转过头来，平淡的语气：“他们离婚了。”
“哦，对不起。”刘玲满是歉意的表情，停下脚步。
刘雨迈出一步，手被拉开，便停了下来，平常的声音：“先走着。”
两人继续逛着。
“本来想迟些时候再跟你说这些，没想到现在就说漏嘴了。”刘雨自嘲地笑着。
“离婚有什么啊？”刘玲转开头，强作镇定的语气。
“离婚难道没有什么吗？”刘雨带些开玩笑的语气看着刘玲。
刘玲一时语塞，开口说道：“你是跟了你爸还是你妈啊？”
刘雨想开口，但停住没说话。
两人继续走了几步。刘玲停了下来，微低下头，愧疚的表情：“对不起。”
刘雨也停下脚步，有些烦躁的表情，平常的语气：“没事的，他们离婚又不是你的错。”顿了一下，自语般道：“他们离婚也不是他们的错。”迷离的神情。
刘玲感到奇怪的表情，抬起头，没开口。
刘雨感觉到刘玲的视线，转过头看着刘玲，换上笑意，抱着刘玲，安慰的语气道：“没事的，怎么说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了。”
刘玲抱上刘雨。
刘雨松开刘玲，说道：“这些事我回来再跟你说，那时候，你也好好跟我说说。现在，我们先把剩下的几个地方逛完。”
“恩。”刘玲点头道。
两人继续走着。“哦，忘了说了，小黑现在愿意见你了。”刘雨转换了气氛。
“真的吗？为什么他以前不肯？”刘玲收起刚显出来的惊喜，看着刘雨。
刘雨玩世不恭的语气：“这个啊，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下一个地方就让他陪你去吧。”
“恩。”刘玲假欢喜的脸应着。
121.火车站，一辆火车驶进站加速停下。刘雨提着大袋小袋，盯着地上发呆。
“小雨，上车了。”母亲温和的声音。
“哦。”刘雨回过神来，应着，随着母亲上车了。
车厢，满座。刘雨微低着头。
“小雨，在想东西吗？”
刘雨抬起头，看着坐在身边的母亲，顿了一下，郑重的语气说道：“妈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持家的？”
母亲眼神一震，微笑着说：“让我好好想想，过几站再告诉你。”
“哦。”刘雨点了下头，转头看向窗外。
火车行进。车上乘客渐渐少了。火车又到一站。刘雨这一座的乘客都下去了。火车开始行进。
母亲坐到刘雨的对面，笑着说道：“好，我想好了。开始说吧。”
两人聊着。母亲带着微笑，刘雨郑重的表情。
全白的空间，罗文书坐在椅子上，握着笔敲着桌。
林子黑的空间，林子黑盘坐着，右手握拳拄着下巴。
122.出发时的火车站。刘雨和母亲提着不一样的大袋小袋下了火车。刘雨停下脚步深呼吸了一下，对着站台，欢喜的声音说着：“我回来了。”
“等不及见你女朋友了吗？”母亲拿手里的东西碰了一下刘雨后背，笑意说着。
刘雨转过身来，带些犯了错的表情，没说话。
“就没见你发那么多短信给我。什么时候带回家来让我好好瞧瞧。”露出笑意，“现在先给我拦辆出租车。”亲切的声音。
刘雨笑着跑了出去。母亲慢慢走着。
123.刘玲家。刘玲坐在电脑前聊着看着QQ。“与夜骑士交谈中”的聊天界面。
“东西好多，大袋小袋的”
“都是些什么啊？”
“都是些土特产，这边也有得卖，我妈妈非要拿过来……”
“呵呵”
“你要帮忙一起处理掉的”
“恩”
刘玲笑意着回道。
“你猜我现在在哪？”
刘玲顿了一下，随即起身奔到窗边，撩开窗帘往外张望着。
楼下，刘雨拿着手机看着二楼的窗户。一辆的士在他身边正起步。
刘玲惊喜的表情转回身，兴奋地蹦了两下，取衣，开卧室门。
刘玲父母坐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要出去吗？刘玲。”母亲停下剥橘子皮的动作。
“恩。”刘玲停下脚步，穿上外套，声音不大，带些小孩子犯错后的表情。
“是不是你那个初中同学要转学了，想见见你啊？”父亲有意的眼神看着刘玲，随意的语气说着，吃进一瓣橘子。
“恩。他要转去外地了。我就先去了。可能会迟些回来，就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刘玲会意，笑着说道，向门口走去，穿鞋。
“哪个同学啊？怎么没跟我说起过啊？”母亲拍了一下父亲，带些抱怨的语气问道。刘玲穿好鞋，开门。
“孩子的事，别管那么多了。”随意的语气。
刘玲出门，轻轻关上门，一笑。
124.快而不稳的鞋踩楼梯的声音。刘玲下了楼，看见了刘雨，停下脚步，正了正装，走了出来。
“下午好。”刘雨挥挥手。刘玲犹豫着提起手，小幅度挥着。
“下午好。”罗文书左手横着前臂贴着腹部，微鞠身。刘玲放下手，笑着，走到罗文书身边。
“下午好。”林子黑挺起身，满脸笑意，抱上刘玲。刘玲惊喜的表情，抱上林子黑，轻声道：“下午好。”
“好了。”刘雨松开刘玲，手还放在刘玲双肩上，“刘雨回来了。”
“你的骑士回来了。”罗文书收回手，立正姿势。刘玲笑出声来。
“小黑回来了。”林子黑双手握上刘玲双肩，亲了过来。
刘玲没有躲，闭上双眼。
……
刘雨向前微冲了一下，收回唇，惊讶的眼神，身子向后挪了一步。刘玲睁开眼，微红的脸，没说话。
“哎呀，小黑使坏了。”刘雨左手平摊，右手握拳，往左手手掌捶了一下，假责备的语气。
“你才使坏哩。”刘玲害羞的表情，握拳捶着刘雨。
“该说再见的地方都去过了吧？”刘雨抓住刘玲的手，问道。
“恩。”刘玲犹豫了一下，坚决的语气应道。
“那我们再去逛一遍。我要让你记住我…我们。”带些兴奋的语气。
“恩，这次的花费，我们平分吧。”刘玲借兴般说了出来。
刘雨正眼看着刘玲，没预兆地伸手刮了下刘玲的鼻子，朗声道：“好，我才不跟自己人客气呢。”
刘玲伸手摸着鼻子，抬腿踢了下刘雨，嗔道：“谁跟你是自己人了？”
125.服装店，刘玲穿着一身白色风衣，摆弄着动作，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罗文书左手提着刘玲的外套，右手翻着同类衣服，找出标价牌看，伸手到口袋里摸着钱包。
“好看吗？”看着镜子里的罗文书，刘玲笑着问道。
“好看。”罗文书转过身来没仔细看便说道。
刘玲脱下风衣，递给营业员，拿过罗文书手上的外套，微笑着果断的语气：“走吧。”速度穿上，便拉着罗文书往外走。
“不买吗？不挺好看的吗？”疑问的语气，罗文书被拉着往外走。
“我不中意。我们去下一家店。”没回头说着。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逛着。”林子黑说道，径自走开。
刘玲漫步逛着。
……
刘玲被拍了，转过头来。
“穿上。”小黑带些命令的语气，递上风衣。
刘玲有些惊讶：“不是不买吗？”
“书呆子会由着你，我只坚持自己的选择。”
“小黑!”惊喜的语气。
“恩。”
刘玲顿了一下，换成抱怨的表情：“我是挺喜欢这件衣服的，不过只是喜欢而已。你这不是浪费钱吗？”
“所以你得笑啊，得笑着穿上着衣服。本儿就值回来了。”带些说教的语气。
刘玲心头一热，脸微红，穿上衣服。
牛排店，林子黑满脸怒气盯着牛排，切着。整张桌子都晃了起来。刘玲笑着叉过一小块牛排，送到林子黑眼前。林子黑咬下刘玲的牛排，“哼”了一声，放下刀叉。罗文书轻咳了两声，拿起刀叉，拿捏极好的动作切下一块牛排，递给刘玲。刘玲笑了一下，咬上。
电影院，刘雨和刘玲吃着爆米花。
咖啡店，罗文书品着咖啡。
KTV，林子黑唱着歌。
……
白天，路上，刘雨和刘玲两人逛着。刘雨感慨地说道：“过两天就要开学了…”
刘玲也抱怨道：“对啊，最后一学期了。”
沉默。
“考试的时候，你们一般都是谁去的？”刘玲好奇的表情。
“当然是书呆子了。小黑去考，那肯定是挂的，作文绝对跑题，不用说了。我的话，有个及格就不错了。”刘雨带些开玩笑的语气。
刘玲听得笑了。
沉默。
刘雨没预兆地开口了：“要不要现在去我家？我妈妈想见见你，我也该跟你说说我家的情况。”
刘玲看着刘雨，带着勇气：“恩。”
126.刘雨家。门开了。“妈妈，我回来了。”习惯的话语。
刘雨和刘玲进来。刘雨拔出钥匙，关上门。刘雨对着刘玲说道：“鞋就脱这儿，自己拿拖鞋。”，放钥匙在鞋柜上，转正身看着里屋，脱下鞋向里走着，“妈妈，你在吗？”
手机短信铃声。
刘雨拿出手机一看，径自说道：“这个不好。我妈她有事出去了。”看向刘玲，“你先进来啊。”
刘玲进来。
“你先坐，我去拿饮料。”刘雨说着走向厨房。
刘玲坐在客厅沙发上，环视着看着四周。
刘雨放下两罐王老吉，挨着刘玲，度难关的样子坐着。
“房间布置还可以吧。”刘雨说着。
“恩，很温馨。”刘玲依旧环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