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查到的街区就是那个贫民区,原来那几个打牌的年轻人正在打麻将,叶叶过来打听高亚平,那几个人先戏弄盘问她,叶叶不得已描述了一番高亚平的相貌和样子,得到的回答是,不住这了。
叶叶又问住哪?回答还是不知道。
叶叶在附近街上盲目地寻望着。在附近的一个酒店里,阿勇、高亚平在给黄建敬酒。阿勇说阿伟,你比我强,早该跟老大了,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
黄建说哪里,怎么说你还是我哥。高亚平在一边酸溜溜地,说伟哥,别忘了是我介绍你过来的。
黄建说忘不了,你还要还我钱呢。阿勇看看黄建,说他欠你多少?黄建看高亚平,说你问他。高亚平说七万。阿勇当场就把高亚平身七的两万块钱搜出来,给了黄建。高亚平很沮丧,拿着酒一面喝一面走到贫民区,看红草萄见那几个小伙子打麻将,就主动参与了进去。他蠃了几百块钱。后来有个人说有个女孩从上海来找他。高亚平问清了那个女孩的模样之后马上站起来,去找小摊上的公共电话打叶叶的手机。
叶叶正在一个地方吃过桥米线,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昆明的区号和电话。
她没想到高亚平居然主动打电话找她。
叶叶边吃东西边东张西望的,高亚平躲在暗处,确定叶叶是否单独一个人。
叶叶吃完,在店外面继续寻望,高亚平又给她打电话,约了另外一个地点。高亚平看着叶叶离开,确定没有异常之后,跟上去,距离叶叶有二十米左右。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高亚平出现在叶叶的视线里,向她招手。
叶叶向他走过去,一直盯着他。高亚平指指路边饮料店,说先在这坐坐吧。两人坐下了。
叶叶一直盯着高亚平不说话,高亚平有点心里发毛,揣縻了一会,说,我是一条狗,叶叶,本来我不配坐在这里和你说话的,可是你这么远过来,肯定是来找我的,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现在我身上只有几百块钱,还是刚才打麻将赢的。他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说要不我去买把刀来,你杀了我。
叶叶说杀了你就便宜你了。高亚平低头很难过的样子,说我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我现在惟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想着还要还你的钱。
我知道你再也不会相信我了,不过我现在确实是在跟一些朋友做生意,赚钱是肯定的。
我一定会还你撒谎的村庄钱的。
叶叶说什么时候?高亚平说这得看老板的,应该是这一两个月。高亚平惊恐地注视四周,生怕有人发现他与叶叶在一起。
叶叶说你以为我这么老远过来,光是为了钱吗?你真是不可救药!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高亚平说干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次再见你的时候,我手上有钱。
叶叶说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进监狱。高亚平抬头,呆呆地看着前方,说那样我倒是一了百了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毎个月都等你寄钱的父亲,他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孝子。高亚平眼睛噙着泪,说你去看过我的父亲?哦,我知道你怎么会找到我了。高亚平在和叶叶见面的时候,老大正在跟黄建、阿勇交代分工,准备到广州去出货。阿勇先回住处,黄建被老大留下面授机宜。老大终于告诉了黄建广州贩毒网的主要头目,这使黄建很激动,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若无其事。
黄建开着车回住处的时候,高亚平已经被阿勇打翻在地,还在被阿勇不停地踹着。高亚平一看见黄建,挣扎着跪到黄建面前,抱着黄建的双腿,求黄建阻止阿勇。
黄建问阿勇怎么回事情,阿勇说这狗日的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红草华高亚平说我只是跟原来的女朋友见了个面,她是来找我还钱的,我什么都没说,我要是透露了什么,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求饶,伟哥你是知道我的,你要帮我说句话呀。
黄建震惊,说你见淮了。阿勇说上海来的,说不定是条子的线人。阿勇又踹他。高亚平哇哇叫,求饶着,说哪是什么线人,她确实是我上海过去的一个女朋友,伟哥知道的,我跟她讲过。
黄建拉住阿勇,问高亚平,好好说,是哪一个?高亚平说就是我跟伟哥你说过的,那个广告公司的,叫叶叶。
黄建愣住了。阿勇说在哪?高亚平说在春城旅馆。
她什么时候走?黄建问。
她明天回上海。阿勇一挥手,说走,带我们去找她。高亚平说勇哥,你打得我实在走不动了。勇哥又踢了他一脚,拖着高亚平往车上一扔。
黄建开着车,心里想着让叶叶脱离险境的办法。车开了一段后,抛锚了。
黄建对阿勇说,勇哥,没油了,去搞点油。阿勇拦了一辆出租车,要油。高亚平歪在车后座哼哼着。
黄建赶紧打开手机,给叶叶发手机短信:立刻离开昆明,你有危险,黄建。他连续发了两遍,然后把信息删除,再把手机关掉。撒谎的村庄在春城旅馆睡着的叶叶迷迷糊糊地看着手机,大惊失色。阿勇拿油过来,黄建接过来加上,继续开车走。春城旅馆,叶叶在阿勇等到来之前已经离开。阿勇把高亚平拖回车上,认定是他报的信,把他拉到郊区老大那。老大让黄建去处理。几个人把高亚平捆好、嘴封上,抬到黄建的车上。
黄建拿了一把铁锹过来,上车,阿勇也:了车。在半路上,黄建故意绕道阿勇常去找小姐的地方。果然阿勇看见这个地方就眼睛放光,让黄建停车。阿勇说他要去见老相好,埋高亚平的晦气事就只好麻烦黄建一个人去干了。并叮嘱黄建别告诉老大。
黄建说你放心去吧,阿勇满意地下车找小姐去了。荒酐,黄建挖着坑,旁边是扭动着的高亚平。
黄建挖好坑,过来,看着高亚平。高亚平眼神透出绝望。
黄建长久地盯着高亚平,并不急干动手似的,点上了一支烟。高亚平越来越绝望。第二天,在去飞机场的路上,老大问起昨晚的事,说那报信的小子怎么样了。
黄建说埋了。在一旁的阿勇也作证说他跟阿伟一块去埋的。他们来到了广州。在白云宾馆,黄建开了三间房,他和老大、阿勇各住一间,等马崽陆陆续续运货过来。在等货的日子里,红草萄黄建就陪老大去夜总会玩,但老大从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黄建继续吸毒,在广州等货的这些日子,白天在宾馆睡觉,晚上不是在夜总会就是在洗浴中心,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这一天,老大在一次送货的过程中,被一个交警无意查了一下,老大很紧张,冲关,把警察挂在车上,要活活拖死。
这一刻,黄建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是警察,说老大,不能把事搞大,不要因小失大。老大才把车减速,把警察晃了下去。完了老大问黄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黄建说,因为我不是老大,我的责任小,所以也就不会那么紧张。
这种日子熬了两个月,货总算齐了,老大就带黄建去谈价钱。
黄建掌握了广州的所有下家情况。晚上,黄建在宾馆里,洗完澡后,他用一根红线把那颗红草莓纽扣拴在脖子上。他想,叶叶是否已经平安回到了上海?老大给了黄建五万块零花钱。
黄建跟老大说有一件事情一直过意不去,就是高亚平有个老父,现在成了孤老,我想出去一趟,给他寄一笔钱。老大答应了。
黄建在邮局打了个电话,然后在邮局磨蹭了半个小时,从邮局出来,看见了一辆等客的出租车。
黄建上了这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就是联系人。联系人什么话也没说,递给他一个录音机。
黄建就在车里凭记忆对着录音机,把贩毒网的情况都说清楚了。饕方采取收网行动,先通知国际刑轚抓境外的上家,再把其他城市的下家抓住。最后才抓昆明老大这个团伙。抓老大是在一个酒楼里,那天是阿勇的生日,摆了?撒谎的村庄六桌,女警察扮成服务员上菜,把枪顶在老大头上。武警跳上桌子,用冲锋枪对着所有的团伙成员,将他们全部铐起来,分别押上五辆载人警车。
黄建和阿勇押在一辆车上。阿勇悄悄对黄建说阿伟你自己要多保重,只要我不挨枪子,我是有机会出去的。
黄建不明白。阿勇说我可以保外就医,我有乙肝。关了一天后,贩毒团伙从拘留所转送去另外一个地方。阿勇透过囚车看见黄建被武警带出,但是没有戴手铐,门口有一个人等着他,见了黄建还一笑。阿勇睦目结舌地看着,直到囚车开走。
黄建跟联系人上了车,联系人又笑了一下。
这时侯黄建的毒瘾犯了。联系人说你又公伤啦。
黄建说快给我烟抽。联系人说我戒了。
黄建说你戒了,我毁了。联系人看着黄建,说想去上海还是北京?黄建说上海。
黄建在戒毒所戒了一个月的毒后出来,人瘦了很多。联系人在门口等他。上车之后,联系人拿出一条烟给黄建。
黄建说我戒了。历红草华联系人笑笑,说你浪费了我一百五十块钱。小会议室里,联系人把一个奖章和一个信封递给黄建,说这是部里颁发给你的二等功和五千块钱奖金。还有什么要求?黄建想了想,说让我穿一穿制服吧。联系人笑了。穿着警服的黄建分别去见了离异分开住着的父母。父母看着自己当警察的儿子,泪流满面。
叶叶下班出来,看见一个面熟的警察站在那,没太在意,到他跟前的时候,叶叶停下来看,傻了。
黄建却对着她笑,说如果你不喜欢穿制服的警察,我可以把它脱掉。
叶叶的一些同事出来,看见叶叶跟黄建巨感交集地在拥抱。
叶叶和黄建开始了正常的恋爱。有一天叶叶突然问:你后来到底把高亚平怎么样!
黄建很难受,说叶叶,你能不能把过去忘掉?黄建一个人在走夜路,一个人从黑暗里窜出来,箍住了他的脖子,是阿勇。阿勇跟黄建要一个道理,说,为什么出卖他们?他们一直把他当兄弟。
黄建说我跟你们击的不是一条路,我是兵,你们是贼,水火难容,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你要不服气,动手就请随便。当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阿勇松开了手,犹豫着。箬车路过后,黄建再看,阿勇已经消失了。撒谎的村庄黄建和叶叶去买他们婚礼的用品,叶叶经过化妆品柜台时,忍不住就买了一瓶香水。
黄建发现她买的是一瓶“笸箩”牌的男用香水,是高亚平用过的那种。
叶叶看见黄建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买错了,要把它退掉。
黄建说你愿意留就留着吧,脑子里的东西是退不掉的。
叶叶拿着那瓶香水,不知所措。
黄建愣了一会,打破尴尬,说他也要去买点东西。
叶叶独自慢慢走着。街上,一个佝偻委琐、头发斑凸的年轻男人正在面无表情、机械地向路人发某商品宣传单。
叶叶一个人走过来的时候,那人也给她发。
叶叶没有要,那人继续面无表情地给其他路人发。
叶叶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去,她发现,这个人就是高亚平。高亚平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做他的事情。高亚平。
叶叶说。高亚平还是没反应。高亚平,你还认识我吗?高亚平惟一的反应就是又把宣传单向她递去。
叶叶手颤抖着,没有接。
她把那瓶香水扔在高亚平的前面,快步离去。
她不想再看高亚平是否会看到那瓶香水,是否会注意它,是否有什么反应。
她再也不会看这个让他伤心的男人了。
黄建拿了一盒红草莓,跑过来追:叶叶,问刚才那发宣传单的是什么人。
叶叶说不认识。
黄建说我还以为你人识,你那样看他。
叶叶看见了黄建手上的红红的草红草毒华。
黄建说吃吧。
叶叶默默接过,但没有吃。过了一会,叶叶想起了什么,伸手拽出黄建脖子里的那颗纽扣,看着,问道,我一直想问,这是什么?你怎么把钮扣挂着当项链?黄建不回答。
叶叶似乎想到什么,说,这个纽扣我有点眼熟。
黄建还是不说话。
叶叶说,你告诉我,这一定有特殊的意思,要不你怎么会把它挂在这里!黄建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它好了。
叶叶不再问了,只是努力地想着,沉默地跟着黄建往前走。二人在路上走了好一会,叶叶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