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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化身修罗,我双手所及之处就是我的天下,我双脚所踏之地就是炼狱,我双眼所见之处就要贯行我的正义,魑魅魍魉,孤魂野鬼,将在我的土地上哀嚎,你们将哀求我的怜悯,而我鉴于你们的罪孽,我将毫不留情。】

这个土匪头子很庆幸。

幸好没有出去啊,后来的这群人可比官差还狠呢,真真的杀人不眨眼。

鲁达一行人到时,屠杀已经开始了。

那说要造反的一米四的大个儿,边往里冲边喊,“要活命的抄起家伙来。”

“若要活命,多杀两人了!”

这一声铿锵有力,所有难民都听见了。

“杀呀!!”

嗬,大大小小的工商业者,乞丐,难民,有刀的举刀,没刀的抄转头。张清和孙二娘也在里头,他二人也有些功夫,四处救那些难民。

鲁达往里走两步,忽地一声,飞来一个东西,接住一看,一个人头,长头发,看来是个妇人的,再走两步,又飞来一个,嗬,又是一个人头啊,一看,短头发,看来是个小孩子的。

再走两步吧,不能让他吓住,又是一个啊,鲁达琢磨,今天什么日子?天气预报没说下人头啊。拿来一看,呆住了,没头发,是个和尚的,鲁达一看,哀从心起,不会是那老和尚的吧?刚刚可是自己把他带过来的。

没想到那老和尚打不远处喊道:“我在这呢……”

“老和尚,你好好跟着我!”

从来只有官兵为民,哪有残杀自己子民的士兵?鲁达这回真是怒了。草民之怒,怒于气,士之怒,怒于血,侠之怒,怒于骨。说的是怒的最高规格是怒于骨,骨子里发怒,骨子里愤怒表现为,面色煞白,眼神看谁都像看死人一般。鲁达这回就是,气得脸都煞白了。

看到面前有一个官兵正要挥刀砍一个妇人,喝了一声“呔!!!”声音之大,惊煞神佛。那官兵下一大跳,差点昏死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时,鲁达一巴掌已经挥到了。

啪!!!

那官兵发现了一件很生气的事情,自己没有回头啊,一低头怎么看见了自己的屁股了呢?这个很有点意思,很有科普意义啊。

鲁达一巴掌生生打得他的脑袋转了一圈半!!要不怎么看见自己的屁股呢?

以前说鲁达怎么怎么厉害,但那只是打人,没有把人打死,鲁达还是把人命看得很重的,所以不下死手。但是这一回,心说,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也是杀,索性今日放肆一回吧!!

佛啊,若是你不长眼,那我便伸张这个正义,过了此日之后你休要怨洒家。若是你果真长眼,那我还是要替你主持正义,日后你自然知道洒家是有功无过。

难民中有一户铁匠,家人都没了,一把铁锤正躺在地上,很大很沉,鲁达一把抄起来,见戴官帽的就杀,见穿官服的就砸。

喝一声“你来!”一个脑袋如同西瓜一般开了花了。

再喝一声“你来!”

又是一个脑袋开了花。

专砸头啊,您想想啊,鲁达的力气,一巴掌就把人抽死,再加上铁锤,又还是砸脑袋,哪一锤子不得见脑浆啊。老和尚看得是直发毛啊,太尼玛暴力了,再也不吃豆腐脑了。

一个接一个,砸一个喝一声“你来!”不知喝了多少声,但是只喊这两个字嗓子都喊哑了,所过之处,一片红白之物。

这时一回头,喝一声“和尚你来!!”

“您说,我这里听的见……”

太尼玛吓人了,我他妈还过去?若是你杀红了眼,到达了兴奋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可不敢去。

“您说,我这里听着。”

“老和尚,,这里是片大地狱,今日有无数的亡魂,你好好的超度……”

“唉……”老和尚连连答道。双手合十默诵超度经文。

张清手持大砍刀,舞起来虎虎生风,没人可以近的身前,左右挥砍中,抽空对二娘说道“二娘,你要跟紧我……”

一回头时正看见,孙二娘沾满鲜血的手一抹脸,整个脸都是血啊,又一踢眼前堆的和小山似的人头说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没听见算了吧……”

就在这时候,鲁达忽然面色做紧,手中铁锤停下了。

这时候,就听见胸膛里面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

“我来了……”

很轻,像风一样,无根飘渺,静静回荡,然后又是几个小孩的声音。

“我来了……”

“我来了……”

“我来了……”

声音渐渐增多。

这是?鲁达麻爪了,这是为什么?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多,有男有女。

“我来了……”

“我来了……”

“我来了……”

声音没有杂质,像水一般清澈。

鲁达就是觉得心里一阵难过,没有原因的好像是几十个世纪的痛苦一起压在了他的心头,太难受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回忆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一样。

长吼一声:“啊………………”

震得周围人的耳朵嗡嗡响啊。不管干什么的,杀人的也好,逃命的也好,都看向他。这人怎么了这是,要变身啊。

鲁达终于喘匀了气,轻轻呢喃:“今日这里就是地狱……”

又挥起了手中的铁锤。

官兵有三百来人,但是难民多啊,有两千呢,本来估计得挺好,一把火,再杀一通,差不多了,净是写难民没什么难度。官兵怀着必胜的信心,被宰杀了个差不多。

再说树林里藏着的那些早到了的。为什么现在既不动手也不跑呢,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好几回,那土匪头子就要带人冲出来。都被鲁达给吓回去了,太他妈恐怖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如果说后来的人是野兽一般,这人简直就是怪兽啊,不对,简直就是杀神下凡。

终于看到官差被屠杀的差不多了,这才弱弱的对弟兄们说:“大家别害怕啊,没事儿了,那人我看已经累了,大家跟我一起杀出去吧。”

“不行,我怕……”

“还有点出息吗,啊?我们可是专业犯罪者啊,他们只是外行啊。”

“不行我还是怕……”

“大家可都是有皮有脸的人物啊,我们可不能丢范儿。”

“你说这个啊……”一指地上连头都没有的尸体道。

“来来来,互相鼓励鼓励,给自己加加油,告诉自己我能行的,要不咱唱个歌儿吧……”

“不去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

没办法了,这样下去可是要乱了军心啊,抽出刀来,噗地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胆惧之人利毙刀下!

大家一看,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怎么办?上吧。

一起身时,一股尿臊味儿……地都湿了……

那土匪头子撇撇嘴,我说为什么都不愿意起来,哼!我尿的可比你们少!

哇呀呀呀,见人就砍。正要杀个开门红,没想到啊,开门红遇见了鲁达了……

噗噗噗,三个脑袋……

声儿都没了,寂静寂静的。

鲁达一指土匪头子“你来!!”

吓坏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早尿完了,在这儿还得再尿一通。手里刀一扔,举起手来。

“我错了。”

又一回头骂道:“不是让你们全都拿铁锹来吗,这不容易误会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打劫的呢。”

回头一脸正气对鲁达说:“我们是志愿者,来挖坑埋难民的。”

“哦?你们都是哪里人?”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你们都是谁?”

“我们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鲁达不傻,但是自己这伙人真的已经杀累了,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他们有百十来人呢,罢了罢了,手一指地上的尸首:“你们可要好好的安葬他们。”

收拾得差不多了,天已蒙蒙经亮了。唯一一个老和尚念了一宿的经,最后轻轻一叹:“唉……”

“来匆匆,去匆匆,埋骨异地,化作一阵风。今生少极乐多烦恼,来生悟空悟空,一生欢喜愁苦无影踪。阿弥陀佛……”

“你们走吧,”对那些土匪说道,“今天你们走运,没有杀人,若要是让洒家知道了你们为非作歹,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洒家定要诛杀尔等!”

所有土匪如获重生,飞也似的就往东南跑了。

这时候,一米四的大个儿过来了,对鲁达说道:“英雄,你来带领我们吧,我把一把手的位子让给你!”

“不了不了……”

“为何!”

“洒家累了。”鲁达一脸疲惫。

“啊?”转身就要走。

张清过来说道,“哥哥留步,现如今你我还有二娘已经犯下不容于世的大罪过了,何不先寻个安身立命的去处再做打算?”

“……”

“这样吧,你我二人先回一趟县城偷偷的将我义父带出来,然后再到二娘家,再做打算。”

“也好。”

一米四的大个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分手,我要带着这群难民造反去了,说了半天,还没有通报名号,我叫王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我有一天做了皇帝时各位一定来投我!”说罢,带领着大大小小的或者的难民就去造反了。

鲁达张清偷偷把老乞丐运出来,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一伙人急急忙忙就往十字坡赶去。

正走在路上,孙二娘忽然一捂胸口,说道:“不知怎的,我胸口发紧……”

鲁达心里戈登一下子,自己一伙人走的也是东南,放走的那群人走的也是东南,正想着胸中又有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响起。

一个急如怒喝:“我来了!”

另一个慢如乌龟:“我~也~来~了~”

到家时,正见屋子还在烧着呢。

张清死死拉住发了疯似的孙二娘。

房子就在一行人的注目礼中化为了灰烬。

一起回来的老和尚又一次颂起经文。

离家流浪,渐渐忘记家乡,却到不了一个停步的地方,每一刻都不得安息,如无脚的鸟,如陈旧的钟,如长行的风,停止即是死亡,我看到了结局,却看不到过程。

不要因为这个世间苦而恨,不要因为这个世间阴暗便灰心,不要因为这个世间残忍而害怕,如果你恨了灰心了怕了,你就输了。

对。输了,就像一场有输有赢的游戏一样。

鲁达正要说什么,胸口一闷,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临走留下一句话。

“孙家妹子,洒家欠你一条人命,今生不替你将这群贼人诛杀鲁达誓不为人!!”

老和尚看着他的背影,双手合十,颂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阿罗汉,无名烦恼断,脱离生死,六根清净,证入涅盘。鲁达啊,你便是上天降下来的金刚罗汉!”

【若是看见正在犯错的人你没有作声,你与同伙无异;若是没有一次纠正,而是放虎归山,你与主犯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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