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好像是过于惊讶,沐风的眼睛瞪得老大,四肢也有些僵硬,手就直直的放在门销上,好像不能动弹一样,要不是他说话时发出的声音,恐怕旁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尊雕像。
小姐?怎么可能是小姐,当年他回家时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黑衣人给杀害的,那时的他才九岁。
他还看到她被一群人给抬上了马车,然后她的小腹处还是一片猩红的。这些都是他最痛苦的回忆。
也不是没有快乐的,他还记得儿时的那些回忆。据母亲说,他出生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
大了点时,母亲告诉他,那是何政老爷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叫何依,那时的他天天的跟在何依的身后,就像一个小屁孩一样,有时去镇上玩的时候。母亲和大人不在旁边,让他们自己找小朋友玩时,他总是最高兴的那个,就一直乐呵呵的跟着她。
而小姐也从来没有介意过,到哪玩都带着他。
小的时候自己一直没有小姐高,每次和小朋友玩时也总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负,她说自己叫沐风,可是他们总是叫自己小疯子,孩子家的,总是会因为这事打起来,而这个时候,小姐总是会站出来,和他们吵,小姐的那张嘴,可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每一次,另一方的小朋友,总是会被小姐说得嚎啕大哭。
那时的自己可是最羡慕何依的,更确切的来说,是钦佩。
回家的时候,自己就嚷嚷的对母亲说,自己将来长大了要娶小姐这样的女孩,她是小时候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所以自从那件事之后,自己的改观才会那么大,因为自己在何府时最亲近的两人,就是娘亲和小姐了。尽管那时,自己还不懂小姐是个怎样的存在。
现在少主说小姐回来了?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我不会认错人,她的的确确的是依依!”楚杨的手搭在沐风的肩上,试图平缓一下他此刻激动的心情。自己当时不也正如他一样吗?
沐风对何府的感情,这么多年来楚杨是看在眼里的,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一定很大,也不能说是好还是坏。
“怎么,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依然不敢确定这个消息的沐风陷入了凌乱之中。
楚杨简要的将最近几天自己遇见宫无静的过程和沐风说了一下。末了,还稍微停顿了一下。
沐风仍旧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呵呵,出去吧。”楚杨知道,此刻沐风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他会接受的,人一旦经历过重大伤害时,就很少再能承受这些大悲大喜了。
沐风茫然的走在靖州城的街道上,夜晚的风,冷得有点刺骨。漆黑的夜,仿佛织的密密麻麻的一张大网,将沐风牢牢的锁在里面,让他全身勒得难受。
沐风一直走,一直在喃喃道。
“少主说在博雅城的那位,就是他们要找的姑娘,也就是小姐,怎么可能,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自己辛辛苦苦的练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可是就算让他来亲自对战无音,他也绝没有把握将其击杀。
小姐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记忆中的那个小姐,如今会长成什么样了!这么多年她是否受了许多苦了?要是能有那个机会,他真想好好的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可是他知道,此刻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个资格。
因为小姐的身边,早就已经有了少主。如若是别人的话,他还可以尝试着去争取一下,可是那人是少主,少主的力量远比自己强大了百倍不止,而且这么多年来,少主对小姐的情,他也从开始的懵懂到现在的明白。
心里的花还没来得及开就被堙没在自己浓浓的自卑当中。
在少主面前,饶是再优秀的人也会在他面前自惭形秽的吧!更何况自己连会中的堂主都不是。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夜里,一个少年的情,是如何绽放,又是如何被自己强行给掐断的。这种心酸,怕也只有沐风懂得这种滋味吧!
终于走出来了!
宫无静及其众人齐齐的抹了一把汗,还好后面的时候跟对了阵型,不然此刻他们还指不定在那个旮旯里绕呢。
“呵呵,云大哥你真棒,我们终于出来了!”宫无静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
“住嘴!”云枫这一路可是累得苦不堪言啊,先不说背着连诗思走了那么长时间,就说后面他们寻路的时候云枫才发现,大家一直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然后他们又花费了好长时间才从大荒里走出来,可是出来是出来的,大家的衣服,就像是乞丐穿的一样,脏乱不堪。
这让有洁癖的云枫怎么能忍受!
再看看连川,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袍子都被割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强忍镇定,虽说他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不在意这些细节问题,可是现在自己的这个形象,也有些太毁他的形象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山野樵夫呢。
所以此刻,自己还是忽略小静那委屈的目光吧。
宫无静看到连川扭过头,假装看着别处,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诗思姐,诗思姐会帮自己吧,同是女子嘛。
可是此刻那个唤作连诗思的女子,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绣花鞋看,好像也没有时间搭理她。
他们这群人,能不能不要这样默契。
算了,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还是先带他们去换一下衣服吧,那个是叫梅兰裁衣坊对吧。
“那我赔罪吧,我错了还不行吗?那我们现在先去梅兰裁衣坊挑一下衣服吧。”
“你以为梅兰裁衣坊是你想进就进的?”云枫没好气的吼道。
“喂,姓云的,你可够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办,你倒是给本姑娘好好说说,我怎么就去不得梅兰裁衣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