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恐惧策动着拉美西斯放开了马特浩妮洁茹的手,几步走下高台。那河水仿佛感受到了别人的赞颂,突然更加汹涌,拉美西斯的脚步开始不稳,他要喝令祭祀结束,他不要看见莫儿靠近那河,仿佛那河会吃人。
“肯亚,马上给我停止!”
如此想着,拉美西斯不记形象地匆匆跑向河边,他的话让肯亚为难,但是沉稳的大祭司眼中只有那瞬间即逝的狡黠。但是他却迟迟不肯下达拉美西斯这一次的命令。
他的大祭司,他不能为了法老没有原因的命令而停止这个仪式,那是对众神的侮辱。他知道即使会发生什么,那肯定是莫儿的计划,他从来都只想帮助她做她想做的,所以只要是她要的,无论什么,他都愿意。
“哦……”
那不可掩饰的呼声,让拉美西斯急匆匆的脚步,突然停止。
他看到了什么?尼罗河从来没有如此汹涌,她竟然会有迅速的斡旋,将那个瘦小的身影完全吞噬。
“不!”
拉美西斯听不到人群在跪求尼罗河神,看不到祭司们仓皇的身影,他只知道,他要奋力冲向那里,那里有他的牵挂,他的宠爱,不,那是心中之爱。他曾以为这种恐怖的感觉再也无法侵蚀他强大的心,自从那个身影远离了自己,可是原来……
他的脚步匆忙却显得没有力气,是的,女子献给了尼罗河没有什么希奇,奇怪的是,这一次是例外,一个女祭司被尼罗河吞噬,而且她是法老最宠爱的女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消失,让人们看到了那样的法老陛下。
他的身上没有沉稳,只有疯狂。此刻他不是法老,只是一个男人,他在寻找那个消失的身影。
他不相信,他的莫儿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如同当年的她……
他以为众神对他残忍,但是他庆幸,自己的身边有了她的影子,当他逐渐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爱的时候,他只知道,他,拉美西斯没有了尼菲塔丽,不能再没有莫叶塔蒙,就在他相信她正步步走入自己的局中之时,为什么,众神突然又带走了她?
不!他不允许!
“小姐,天冷了,披上这件外衣吧。”
我呆呆地坐在宫殿之外的石阶上,望着远处,我的故土,那一日的离开,仿佛一切快的如同做梦。
我的随意而为,服侍我的丫头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任之,此刻她也就自主地为我披上了挡去夜风的外衣。
赫梯的夜与埃及的夜并无差异,同样的月,同样的天,只是不同的是我的心情。
苍穹之中只有一轮浩月,照亮了我仰望着那远处的尼罗河,望着河对岸的城市,一切却是那样的静谧。我坐在这里等候,总是不死心的想要再看见那个城市里我想见的男人。
那尼罗河河水还是那样的赤红,水中的涟漪让我依稀看见了那一日疯狂的拉美西斯,我无法忘记,那一日,他的疯狂,好象上一次见到这样疯狂的他,是在记忆的深处的影子。
那一日,我按照计划,在众祭司为我递上神器的时候,便悄悄和我安排好的人更换了身份,那群人都是我的人,所以这一切,只要肯亚不计较,没有人会发现。我没有事先和他说过,但是我总觉得他知道,他并不反对我那么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帮了我。
我在赫梯,可是我却想念着比。拉美西斯,和那个在比。拉美西斯的那个男人。可是我又害怕想起那日的他,赤红的双眼,若不是贴身侍卫拦住了他,我相信他也会冲入尼罗河。是什么让他如此疯狂?让他忘记了自己是法老,让他如此冲动?
我记得他早已年过不惑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拉美西斯年纪日涨,但是他的成熟,我无可厚菲,可是那一日的举动,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他,曾是少年的拉美西斯,记忆深处的身影与之交叠。
我该偷笑,他对我的关心吗?
我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晚风吹拂,也吹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在想他?”
男子浑厚的声音在我的身后想起,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回头的冲动。
“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们赫梯最尊贵的公主一夜之间从最高荣誉的皇后沦落到入主冷宫。”
透着习习夜风,哈图的声音让我感觉寒冷。
“马特浩妮洁茹?她如今是皇后,怎么可能……”
哈图的话我不相信,我离去的时候明明看见他们如此相爱。那时候我明白了我离开的理由,我仍旧爱着拉美西斯,即使我活了两世都没有改变我的初衷,而我离开就是因为我害怕看见,看见他们如此相爱。
“仪式没有成功,不是吗?她仍旧只是王妃,不同的是,如今她是弃妃……”
“没有理由,我不相信。”
我摇头,如果马特浩妮洁茹真是如此的遭遇,那前段时间的她与他之间的甜蜜情事都是假的吗?如果她真是如此的遭遇,哈图如此疼爱这位公主,甘心让她如此遭受委屈?
“这个消息都传到赫梯来了,还会假?”
男人好看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却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喜还是怒。他的话不像是玩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告诉我,打破我平静的生活,为什么那个他又如此做?
“因为,或许伟大的拉美西斯大帝意识到了自己的女儿对自己有多重要,而害死自己女儿的女人,他怎么会愿意见到?”
哈图的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责怪,但是他的责怪却平静地让我害怕。自从我来到赫梯,我就真正感受到了他的用心,他的确如他所说会对我很好,好到让我以为我还身在埃及,只是见不到那个人。
“不,那是意外,与马特浩妮洁茹无关的。”
我摇着头,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和哈图导演的一场戏会害了别人。或许哈图此刻自己也在自责……
“即使那是意外,我想尼罗河很快也会被翻个身,为了寻找拉美西斯至爱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