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紧张地想逃,可是我不能,我反而只能镇定,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平静地回答着拉美西斯:“你又不在这里,当然是我收!”
那一刻我知道我利用了拉美西斯对我的愧疚。
那一天他匆匆赶来的紧张模样,我至今记忆犹新,他在为我担心,天知道,我有那么的欣喜。所以我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恰好会触动他愧疚的情绪。
果然,他抱着我呢喃说道:“听说比。拉美西斯被围,我真担心你。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那么,你是同意了?看来我又要多一位母妃了。”
我语间的默落,拉美西斯没有发现,他如同往常亲昵地吻我的额头说着“淘气”,仿佛我还是小女孩,他也似乎忘记我早以为人妇的事实,只是他既然不记得,我也会选择忘记那番耻辱。
腓比斯哥哥被拉美西斯留在了上埃及,治理事务的同时也负责照顾久病缠身的图雅太后。而伊图摩西却仿佛真的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见了,我没有他的消息,而没有人会提起他,仿佛他本来就不存在,我风风光光的出嫁好象只是我的一个梦。
不过这一次连肯亚也来了,这位大祭司来的正是时候,顺便主持拉美西斯的婚礼,这一次婚礼是我印象中拉美西斯最盛大的婚礼,能够与之媲美的只有当初我们的婚礼,只是那时候有许多的新娘,这一次只有那位赫梯的公主。
我没有想过,原来,拉美西斯如此重视她。
经历了长途跋涉,那位赫梯的公主马特浩妮洁茹终于携带着丰厚的嫁妆来到了比。拉美西斯,这一日,拉美西斯亲自出城迎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正式地参与一个婚礼,毕竟这样的仪式,他经历得太多。
我以公主的身份尾随在拉美西斯之后,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丝毫感觉不出他已是中年,或许是我感觉不出,他在我的心中永远是那样的年轻俊美,不同的是他更加像一位法老王,拥有着与日俱增的智慧和力量。
白色的服装,古铜色的皮肤,这一刻我才发现,阳光是为了这个拉神之子而照的,他的迎接赶走了一连数十天的糟糕天气,天空突然放晴,整个比。拉美西斯为了法老陛下的婚礼而欢腾。
远方那慢慢向我们靠近的队伍,带着鲜艳的色彩,那样的场景我很熟悉可是却又那么的陌生,我早该习惯参加拉美西斯的婚礼,可是每一次都要为此而不舒服,还好我将再也不会参加了……
“莫儿,这是第几次参加婚礼了?”
看着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与我并排站着的肯亚问道。我知道他是好意为我解闷,可是我竟然发现这位大祭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睨视着他说道:“莫儿的婚礼不是大祭司主持的吗?”
“呵呵,是啊,我老了,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为法老主持婚礼了。”
不对!肯亚是故意如此说给我听的,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可是……
太多的疑惑让我沉闷,我干脆开始静下心等待着新娘的出现,当那抹白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当我们终于看清楚那位赫梯公主的容貌,第一次,我会真心赞美一个女子的容貌,她,实在是很美。
我只记得拉美西斯快步向那位公主走去,拉起公主白皙的手,站在那高处接受着比。拉美西斯城民的欢呼,拉美西斯甚至大肆赞美着那位公主的美貌,为了表示他的真心,他甚至让史官记录着他对他,拉美西斯对马特浩妮洁茹的喜爱……
蜜月,这是拉美西斯与赫梯公主马特浩妮洁茹的蜜月。我想拉美西斯是真的爱那位公主,他似乎又在心中有了爱情,这种感觉不同于以前对于许多妃子的宠爱,这种不同的感觉,我明白。
马特浩妮洁茹如同尼菲塔丽一样善良和纯真,当然是拉美西斯记忆中初见的尼菲塔丽,她们的感觉如此相似,如果我不是确定尼菲塔丽是我的前世,我也会将她们的感觉混淆,更何况拉美西斯。很简单,她们都被人如此好好地保护着,所以纯真的个性最是宝贵。
而我不同,我从小在深宫中长大,有着尼菲塔丽的所有记忆,即使我从小有着拉美西斯的宠爱,我仍旧需要自己保护自己。所以我早早开始将尼菲塔丽所掌控的一切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经历太多,那样的纯真,我从来没有过。
起初我还跟随着拉美西斯身后,看着他牵着那位公主游山玩水,可我的却渐渐感觉到无法释然……
阳光正好,马特浩妮洁茹想要看拉美西斯亲手制造的神庙,拉美西斯欣然同意,当然为了不让我无聊,他也总是带着我。他们手牵着手走在我的前方,我只是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拉美西斯本要也拉着我,可是我不愿意,那样的感觉好象拉美西斯带着两位妃子,前世我不愿意,今生我更不想混淆。
马特浩妮洁茹想要拉着我,我却觉得难堪,她的年纪与我相仿,可是我却得喊她“母妃”,我喊不出口,更不想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接受他人的比较。
“法老陛下,你的设想真是太奇妙了!”马特浩妮洁茹看着神庙中那满室的壁画,她不禁感叹道:“您怎么想出用这种雕刻方法,透过阴影将人物雕刻留下,这样就不怕被后人将那些浮雕改造成其他图象了。”
拉美西斯是天生的建筑家,他对建筑的构思天分远远超过那些建筑家,早在许多年前,他就一直坚持用这种阴刻的雕刻方法制造着有关他的壁画,这样根本不怕后人破坏。当年我,尼菲塔丽曾经如此赞美过。
今日马特浩妮洁茹说出同样的话,我从拉美西斯眼中看到了一种东西,仿佛是一种影象重叠的迷朦,我说不清楚拉美西斯是什么感情,但是我知道至少他是比先前更加喜爱马特浩妮洁茹了。
他与她的手紧紧交握,那样的场景,我显得多余,看着一边的雕刻家正在为记录此刻法老与新王妃马特浩妮洁茹的甜蜜场景和埋头作业,我悄悄地退出了压抑的神庙。我依旧如同前世那样不喜欢神庙,不过也没有了那种恐惧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