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比斯哥哥,莫儿,可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赖在家中一辈子呢?”
我知道腓比斯是真心对我好,可是我却不愿意步那些人的后尘,嫁给兄弟或者父亲,确切地说我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王宫,我不想再见到他和别人亲昵,看不见就不会为之伤神了吧?嫁入平常人家,我就可以拥有那唯一的感情。
“莫儿嫁我……”
腓比斯急急地说着可是话语却在一半终止,他的眼神望着的方向,看着身边的人都同时跪拜,我转身果然望见了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男子,可是今日似乎所有人都来得特别齐整,连久未出现的图雅太后也跟随在拉美西斯的身后。
她的笑容很慈祥,可是她每次的笑总是让我感觉到寒冷,前世或许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真切的感觉到我在图雅太后身上感觉到的是冷,那个女人总是让我感到深深的害怕。她的身边还有我那个一向怯弱的姐姐,奎菲娜,此刻的她装扮如妃子,或许是新婚的原因她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莫儿也想嫁人了?”
图雅太后当着众人都在场所有人沉默的时候,突然问道,她的话令现场氛围更加尴尬,见我犹豫着,又说道:“莫儿,如此大了,早该嫁人了,要不是法老舍不得,或许早就为人母了,要知道莫儿,长得和你母亲如此相象,上下埃及的男子都会为你着迷。”
她虽然是对我说话,可是我却发现她精明的眼神扫视着拉美西斯和腓比斯,看着拉美西斯渐渐浓重的眼神,我知道图雅太后的话是故意说来给拉美西斯听的,我害怕看着他的眼,不自主地将头低了下去。
“莫儿,喜欢谁呢?”
我的头被拉美西斯抬起,他的眼神仿佛我要说出别人,他会将我囚禁起来。我怎么可能认识别人,有机会喜欢上别人?可是我想离开,离开这个与我纠缠了两世的地方,离开这个会牵扯到我伤心之处的地方,眼角扫视着在场的人,我露出一抹无力的微笑,认真地望着拉美西斯的眼,将手指向伊图摩西。
“伊图摩西,让女儿很是倾心……”
我知道我的话绝对可以震惊在场所有人,腓比斯难以置信的表情,伊图诚惶诚恐的样子,还有图雅太后没有表情的脸。可是我却不敢看拉美西斯的脸,害怕自己的心软,我的眼睛执着地盯着阳光下太阳之子的影子,那摇摆的影子告诉我拉美西斯步履不稳。
“我考虑考虑……”
那声音在颤抖,有什么好考虑的。伊图家族,我虽然涉世不深,可是我仍旧知道他家是历代权臣,我公主下嫁不算辱没自己也算安抚了权臣,对于朝中势力日益倾斜的今日,对法老是有好处的,他的犹豫,是因为他在乎我吗?
我在做什么?
此刻我正坐在我的新房之中,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一整天我都显得昏昏噩噩,我不得不承认,作为女儿,拉美西斯给予了我最盛大的婚礼,这一身华丽的服饰,昂贵的嫁妆,无一不说明了拉美西斯对我的宠爱。我仍旧记得作为祭司,我在肯亚主持的婚礼下,我站在神庙前的情景。
记忆中的尼菲塔丽的婚礼是许多人一起的婚礼,可是我终于迎来了我自己的,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婚礼,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在尼菲塔丽的婚礼上,他是少年得志的时候,阳光般的少年却对她有着特殊的迷恋,这样的感情随着尼菲塔丽的离去早已不见,在我的面前,他展现出更多是成熟的他,对我的感情是宠爱亦不是迷恋。
记忆中的他和现实中的他在我的眼前交织,不同的是记忆中的他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深怕我离去;可是现实中的他是微笑着将我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我想我无法忘记他对伊图摩西所说的:“伊图,我将我最珍贵的女儿交给你,你发誓要用生命保护她的安全。”
他的话是最正常的为人父的嘱托,可是我却感觉伤痛,他终究爱的是尼菲塔丽,我的母亲。对于我,他终究是出于父爱,所以答应了我任性的要求,考虑之后,让我嫁给了我随意而指的伊图摩西。
我以为我的选择会为拉美西斯带来困扰,可是我错了,他是法老,从来没有什么会让拉神之子困扰?那一夜像许多个平时的夜晚,他总喜欢搂着我入怀,我以为是自己早上的话让他生气,所以他许久不说话,我也不敢动弹,乖乖窝在他的怀里。
“莫儿?”
或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或许是他真的生气,他的声音显得沙哑。
“恩?”
我松了口气,因为拉美西斯终于和我说话了,我们就那么坐在他的房里,久久不动,直到太阳落山,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亦不命人点灯,此刻我只能借着微弱的偷偷洒进房内的月光看清楚他的容颜。
“你真的想嫁人?”
他的问法很奇怪,不是问我“你想嫁给伊图?”,而是问我是否想嫁人。我不懂他的想法,可是我却不能否认自己的决定,于是没有回答他,我只是窝在他怀里默默点头,我想他知道我的作答。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我偷偷地不自主地进一步靠近他的胸膛。
“莫儿,什么时候认识伊图的?”
不用说拉美西斯会奇怪,我自己都奇怪,我只见过伊图摩西不过几次,或许只是当时在场的人中,只有他不是我的血亲我才会随意指他,不知道拉美西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他会如何作想?肯定会一毁往常慈善父亲形象,将任性的我抓起来狠狠打我一顿。
“神庙里,他为父亲求医。”
我只好突出在我眼里,可以作为伊图摩西的优势,让人觉得他是个优秀的男子的一面,要知道骄傲如拉美西斯,世间的男子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值得他的称赞或许是欣赏,所以即使是女儿的身份,他亦会很挑剔我将来的丈夫人选。
“莫儿,当真喜欢他?”
我想回答,可是却感觉到拉美西斯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身体,那么紧,那么用力,我知道他有多么愤怒,我怕我一回答肯定的答案,他会失控,可是我若不回答,他怎么会同意我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