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部长的工作能力无需多说以外,最擅长的当属训话和饮酒,在他以“我简单说一下”起头后,往往1个小时收尾的讲话,算是给听者大打折扣的优惠。今年春节前的年会聚餐,他的一通讲话,差点把亦庄线末班车给我们说没影了。我和韩洁都不想去设施简陋、一屋4人的鸿运员工宿舍借宿,便一起硬着头皮向宋鹏申请回家,在没有得到明确同意的情况下,背上承受着冷部长低于室外呼啸北风温度的目光,苍惶惶逃席而去。而且老人家亲民有加,喜欢跟所有人碰杯,豪气惊人,据称以他的酒量,能够连喝18碗的武松重生来较量,也要真的醉倒而过不了景阳冈。可我偏偏天生滴酒不沾的体质!除了一次成功以雪碧蒙混过去,其他时候只好抿一口,这样表现令柔大人明显无法尽兴。就在今年5月庆祝公司合资10周年的宴饮中,他明确告知冷朝阳,说我这种喝酒水平,根本无法胜任商务活动非常频繁、觥筹交错至关重要的采购工作,这无疑具有黄牌警告的威慑力,而冷部长刚才又说了那样一番令人胆寒的话,今晚上再一个个碰杯的话…我不愿往下推想,一切听天由命吧。
“真是有事儿没处理呢,不去得了,你怎么打算。”会后回到办公室,我发了这个微信给王舒湲。她很快回了一个如来佛祖正襟危坐的图片,图片下方黑底白字写着:“这个要求太逆天了”。我苦笑一下,刚放下手机,或许是上了厕所回来的方鹏恰好经过坐在靠边位置的我这里,随口道:“诶,怎么看手机啊?5点做不完,聚餐完了可得回来加班。”
我低着的头再向下点了点,方鹏继续说:“跟亚龙那边联系没,他们怎么说,能答应这两天就快递?要不不找姓游的,直接问他们方总。”
“我这儿刚准备联系呢,给姓游的,所以这不拿手机那个---”我自以为反击巧妙,从桌子上重新拿起手机。
方鹏不满道:“啧,工作联系,拿手机打干嘛,显得怪不正规的,座机不好用啊?”我说:“现在谁还记电话号,用手机就不用一个数一个数地对着拨号了,还省的打错了麻烦。”
“切,你不嫌花自己电话费,我倒无所谓了。”方鹏说着拍拍我肩头,回自己座位了。我堂而皇之地按亮屏幕,有好几个微信提示,以为是王舒湲的,她这类发送效率超高。也没仔细看,便划开直接进入微信界面,却是以前在日企叫罗德文的一个同事的,分别写着“售后部的文素芬还记得不?”;“前两年辞职做贵妇人,可听说她老公到底因为贪污被双规了”;“可惜比以前还漂亮些了”;“一起去看看她不?”
我极快地瞟一眼与我隔着10来个办公桌的方鹏,他整个脑袋被挡在了笔记本电脑屏幕后,而他旁边冷部长的位子空着。便赶紧回信道:“记得,不是号称公司之花,嫁了官二代很牛了一阵子的那人吗?看来当官确实高危啊。可看她做甚,你是想安慰她不用难过,还是要表一表为她高兴的卑鄙心情,说成定时炸弹终于引爆,以后就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呵呵。”
随即找到亚龙游一飞的电话拨了过去。对方却处于关机状态,只好发了短信,再发邮件将这里的要求传达过去。而午饭后到现在不足3个小时的时间,邮箱里未读邮件已经积累到三十几封,加上公司系统里三崎新来的订单,我粗略想想,主观感觉没有3、5个小时,怕是处理不完---不由无奈地长出口气。
抬眼看见也是专注于电脑的王舒湲,不自觉地又想起89年的那个入学场景。。。连忙晃晃脑袋叫自己不能走神,先扫一遍订单,见标注“特急”的一栏没有一个被勾划,于是开始处理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