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的转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略加思考才说:“不说有种’过劳肥’吗?哦,我也一样加班哈,你不前些日子一直挺积极锻炼的,每天看你微信运动里,步数也都不少似的?”
“可不见效果啊,而且你老打击人家,说什么年轻人只走走,走一天也没用之类的话,可跑步…也太辛苦了。”
不知是刚才的话题,还是王淑媛娇气的笑容略略有些文素芬的风采,我呆呆地看着她红润饱满的面庞足有数秒之久,才在车厢的一个晃动中回过神来,但文素芬的形象却始终不肯从脑海里从容退走了,这也许和我昨天在坐地铁的途中,时隔很久突然看到她有关联吧。
由于从宋家庄到牡丹园,几乎是十号线的半圈距离,我总会在得到座位后便低头睡觉。而昨天碰巧在驶过芍药居后我迷迷糊糊抬起头,正看见文素芬站在车门口,即便只是侧脸,我却瞬间确信了那不会是别人。
高挑丰满身材的上身,是一件蓝白间条体恤衫,仍是微卷的披肩长发整齐地笼在耳后,一条剔透晶亮的耳坠慵懒地垂在脖颈上。下身依旧是纯白色修身长裤—-她几乎从不穿裙子,最多是下摆长到脚踝的旗袍。问了她也不理会,只听有人说是因为她皮肤太好,出门坐车招惹来的目光她很不受用。而这个习惯,在她结婚后一般会开着丈夫所赠的敞篷雪铁龙小跑车外出时,也没有改变。
那一刻,她的注意力则完全投入在她面前的不知是iPhone的6 plus还是6s plus的手机上—-自从苹果出手机以来,她便是最忠实的粉丝,但每款据说都是别人送的。想想她已经失势的丈夫身陷囫囵的处境,面临的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的调查取证,不再有人肯出手示好吧,她却竟然还有心情继续她的果粉之路,不知是苹果的吸引力太过强大,还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过人。
想打招呼的犹豫间,到站下车的文素芬很快就随着打开车门后的人流进出,湖水里波澜不兴的一抹飞鸟极为短暂的投影般消失了踪迹。怅然若失中,我不由得想起竹内玛利亚那首叫做《车站》的歌曲,记得许久前在和绫野商事的同事一起唱卡啦OK,听到这首歌时,她还向我询问过歌词含义,又一直说可惜不会日语,要不一定学会了唱。后来才知道,那时距离她结婚已经没有多少天,但公司同事还都懵然不知。
所以唱完回去的路上和罗文德讲起来,他又是大惊小怪地说我怎么不马上应承说教她,又是感慨漂亮女人就是不安分。直到很快文素芬结婚的消息出来,才承认他的那些想法是意“银”(正确的字写了无法上传,只好用“银”字代替一下,真是服了天朝的网络文字管理了,哪怕那些(略去几个字)的干着多少荒“银”无耻勾当)毛病的再一次作祟而已。
但昨天的不期而见,却在我心里埋下了一种莫名的触动。王淑媛下车后,我写了又删掉,如是者两次后,才给罗文德发过短信,说:“文素芬家里的事情还没有转机吗?不知道她心境怎么样。”
即便这样的字斟句酌,发出去后还是因为想到几个月没怎么联系,竟然忘了对罗文德只言片语问候的信息,很有些失礼的不安。而他也一直没有回音。
偏偏第二天到了我按照要求时间来到面试公司外,整理好西装领带,正打算面试前关机的点上,锁屏上罗文德的名字下,预显的一行字:“嚯,动的哪根筋,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