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颜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对方,刹那间就呆怔住了,怎么会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
几乎让他停止了思考,再看一眼就是亵渎。
“你还看什么,赶紧将薄纱还我!”皇甫令邪终于反应了过来,此时应该动怒,决不能轻饶对方。
冯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薄纱丢进水中。
“转过身去。”
“哦。”
某人很听话,很听话。
之后,便听水声响起,似乎有一个人从水里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冯颜微微侧头。
不过好在按耐住了,不然等会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颜,你说我该怎么办。”
冯颜听这声音,瞬间心里发毛,干笑了起来。
“这,这......”
下一刻,皇甫令邪缓缓绕到他的身前,清冷的眸子看着冯颜,樱唇轻启:“你知道看到我的容颜意味着什么吗?”
“不,不,不知道。”
眼前女子,虽着薄纱,但几乎成了透明的,能够看到其完美而傲人的身材。
不过此刻的冯颜目光全被对方锁住,那里敢往下看一眼,所以只得吞吞吐吐的回答对方。
“那我告诉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看到我容貌的男子将成为我的夫君;第二,死。”皇甫令邪眸子尽量平静,其实心里泛起的波澜不比冯颜少。
“不,不是吧。”冯颜一脸尴尬,有些懵逼,原来皇甫尊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这样的选项很好选择,是人都知道得选第一个,不但可以活下去,而且还可以抱个绝世美人好好的活下去。
正当冯颜要选第一个的时候,某人听到他的话,误以为拒绝了,于是说道:“不过你例外,因为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仆人,本来就是我的人。”
“本来别人看到,我都会将之宰了,但是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人。”
“记住,你是我的人。”
冯颜听得一愣一愣的,哑口无言,原来老子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当对方说“你是我的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不可避免的泛起了波澜。
皇甫令邪没有再说什么,身着薄纱缓缓离去,留给某人一个无限遐想的倩影。
“有趣,我是你的人。”
某人低喃一句:“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会是我的什么人?”
他有些迷茫,但更多的却是笑意。
此刻开始,虽然冯颜自己不想承认,但他已经沦陷。
不知不觉,这反叛的道路似乎越来越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
翌日清晨,又是兴师动众的迎接某人。
这一次必须全员到场,冯颜自然也不例外,安安静静的站在令邪大小姐身后。
等了许久,远处一辆辆马车开始冒头,徐徐而来。
临至宅邸的时候,众人躬身,静待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
皇甫尊贵为家主自然不同,但也急急的上去搀扶。
老夫人高龄八十多岁,腿脚不便,走路都得人扶着,手里以防万一还拿了一根龙头拐杖。
她旁边左右一个夫人,看到皇甫尊上来,本是右边那个夫人顺理成章该让的,但是她却没有要让的意思。
左边那个夫人见此,连忙松手,示意皇甫尊接手,这样也导致他绕了半圈。
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两个夫人的性子。
右边那个是正妻、嫡妻,生有两个儿子,老二与老三。
左边那个是偏妻、下妻,同样有两个儿子,老大与老五。
想必聪明的人已经看出来了,正妻在打压另一位夫人,因为她先生的长子,对家主之位有威胁。
虽然她是正妻,老二是嫡长子,这天然的优势不可磨灭,但作为母亲她不得不为自己儿子着想,所以处处想要盖过对方的风头。
在此科普一些历史知识,并不是家族中岁数年长的子嗣就该继承家主,而是由正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最有资格,被称为嫡长子。
正妻才是正统,正妻所生的孩子才是正统。
就比如皇甫家里的情况,如果要继承家主之位的话,那么就是老二。
而皇甫颜的庶子身份,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家主的孩子了,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承奉祖庙”的祭祀和“承袭父祖”的地位。
为什么要说一般情况下?因为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那就是其他子嗣全部挂掉,那个时候庶子才有可能继承。
所以冯颜要是想继承家主的话,除非将皇甫尊所有的儿子弄死,不然绝无可能。
其实中国历史上一直都是“一夫一妻制”,所谓的“三妻四妾”是形容妻妾众多,并不是说有三个妻子。
除了正妻以外,其他的都可以算是妾,偏妻、侧妻不过是说得好听一点罢了。
在古代,正妻是有变卖妾室权利的。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家族有些背景,大夫人赵氏早就将她捆去卖了。
至于皇甫颜的母亲,就是一个平民凡女,在古代讲究门当户对,自然不可能成为妻室,甚至连一般的妾都赶不上。
二夫人宁氏性情比较温和,向来都清楚对方的敌意,但是她从未反抗过,一直都是忍让,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见家主与大夫人将母亲缓缓扶进宅邸,一派祥和,众人尾随进去。
走着走着,年迈的声音响起:“尊儿,老二呢?”
“母亲,二弟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应该是有什么要事。”
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很多,都是岁月的痕迹,只见她赌气似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有什么事情比我还要重要,回来了我倒要问问。”
皇甫尊只得赔笑,大夫人适时说道:“婆婆勿要见怪,二爷一直打点着家族中的经济锁链,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才抽不了身来迎接您。”
整个皇甫家中,皇甫尊是招牌,打过仗立过功,而皇甫允却是维系整个家族运作的关键人物。
他不但掌握着皇甫家的经济命脉,而且还拥有一部分的兵权,这一切可谓是皇甫尊对他不设防而得到的特权。
但是最近的一段时间,皇甫尊却不这么想了,他觉得皇甫颜那天所说的话不像是推卸责任,而像是洞悉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他之所以不能抽身回来,都是皇甫尊在派人调查的缘故,他必须好好的去整理账本,不然到时候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蹊跷。
这些年来,皇甫允背地里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想要谋夺家主之位,肯定首要的就是需要钱,只有钱多了,他才好运作自己的计划。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利益这些东西,谁愿意听你的?
所以,一直以来皇甫允仗着自己的权利釜底抽薪了不知道多少钱财,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他不是没有防备,但是终究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循。
而候伯就是皇甫尊委派的调查人员,当他出现在皇甫允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皇甫尊对他起疑了。
还好的是最近皇甫家事情比较多,没有让候伯第一时间进行调查,不然的话他连查漏补缺的时间都没有。
老夫人一听赵氏替自己儿子说话,顿时欣慰的说道:“还是你懂事,善解人意。”
一旁的二夫人有些无奈,不由得小心的看了一眼皇甫尊。
皇甫尊倒没有说什么,又不是为他说话,总不能跟她说一声谢谢吧?
之后,一同走进了厅堂,也代表这些家仆可以散去了。
正当冯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老夫人唤了一声:“令邪呢?怎么也不来见我?”
其实她就在不远处候着,但是年纪老了难免视力有所影响,所以一时之间没有看到她。
皇甫令邪立即出列,也就暴露了身后的冯颜。
身为主子的都没有退下,他也只能在一旁候着。
“祖母,令邪给您请安。”
老夫人笑容可掬,不过眼中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的丫鬟小琴呢?怎么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冯颜嘴角一抽,特么的有完没完,这都能扯到我?
这时,他又成了一个焦点,令人头疼无比的尴尬存在。
皇甫令邪瞥了他一眼,如实回道:“回禀祖母,小琴在令邪画廊,而他的身份......您还是让父亲大人跟你解释吧。”
老夫人看向身旁的皇甫尊,只见对方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严厉的呵斥道:“皇甫颜,还不快给祖母请安!”
冯颜只觉郁闷,虽然出了列,但是没有按照皇甫尊所说的请安。
“请安”分为很多种,后辈对祖辈自然是要跪安的,也就是说要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最多再跪个毛爷爷,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是很排斥下跪的。
“家主,你忘了昨天答应我的奖赏了吗?”
皇甫尊神色一怒,面子更加挂不住。
他是真的很头疼皇甫颜,为什么我都愿意让步了,你还跟我固执!
一旁的老夫人神色一愣,反应过来后插话道:“你是皇甫颜?你都长这么大了?”
冯颜无奈冷笑,同在一座宅邸,同是一个家族,但是身为祖母连自己的这个孙子都不知道多大了,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估计在对方心中,根本就没有皇甫颜的存在过,不得不说冯颜感到一阵可悲。
“拜皇甫家所赐,我顺顺利利的活到现在。”
这个“活”字,意思只是活着,他只是活着而已。
老夫人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孩子,跟你母亲一个样,情愿躲在红枫雅苑。”
冯颜恨得牙痒痒,如果要问唯一让他甘愿下跪的人是谁,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就是皇甫颜的母亲。
可惜,这唯一的一个人也已经死去。
所以,对于这老太婆所说的话,他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