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头儿出来打破两人对视的目光。
老刘轻咳了一声，走两人面前来，指着梁晓珏对佘司辰道：“这是咱们组有瞬间记忆能力的梁晓珏，前些日子在休假，今天才过来。”
那佘司辰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眉清目秀被老刘称为“有特异功能”的女子，双手插在口袋里。
头儿又对着梁晓珏介绍：“这是佘司辰。”
“你好。”梁晓珏是礼貌点头问好。
佘司辰只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礼微笑，而后绕开她，把桌上的资料收到一边去，再寻了个空位坐下。
梁晓珏这才觉得尴尬。
全体落座。
头儿继续讲解，梁晓珏也讪讪坐回位上去，只是老觉得那佘司辰余光没有离开过她。
他在看她。
她却不敢把视线往他那里撇。
头儿讲了通昨晚发现的双尸案，最后下的结论是：晓珏你和司辰还没去过现场，等下跟车去一趟。
所以当梁晓珏反应过来时，不单是她的假期提前结束了，还有一项出勤任务。
佘司辰散会后就离开了。
柳敏最八卦，围着梁晓珏不让她走：“刚才那家伙你觉得怎么样？帅吧？性格也奇葩，听A队的人说，那家伙洁癖得很，你说搞不搞笑，我们这行业，和尸体接触的时间比活人还多，他还搞什么洁癖？”
柳敏在那叽叽喳喳，梁晓珏才无奈一笑，原来刚才他换了座位，是因为她不小心坐过了他的位，人家洁癖病犯了啊。
“什么接触尸体的时间比活人还多，你当人家和你一样是法医啊？”身边另一名同事郑临插话。
梁晓珏认为队里最不喜八卦的廖淑梅竟跟着也爆一料来：“你们就别囔囔这儿囔囔那儿了，也不要试图去吸引人家眼球。”
“为嘛？”柳敏转脸看廖淑梅。
廖淑梅耸肩，摊手：“人家转咱们这里来外头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啊，佘司辰啊，工作事业辉煌不说，爱情上，那可是……”
“什么？”
“专一得不行！听说他女朋友两年前跑了，他到现在还在锲而不舍找他女友下落，你说这两年杳无音讯，凭佘司辰人脉还找不到，那女的不是死了，就是……”
“梁晓珏！还不出来！”
大家是聚精会神听廖淑梅抑扬顿挫八卦着呢，外头头儿粗大嗓门很不客气打断他们的小议论。
是叫梁晓珏出去的。
大伙看梁晓珏，梁晓珏一脸意犹未尽看了廖淑梅一眼，听不了八卦，只能带着遗憾快步往外去。
外头等她的除了老刘还有八卦内容的主角佘司辰。
“搭小林的车，去现场看看，争取提早破案。”老刘往梁晓珏肩上拍了两下，那是一股任重道远的韵味。
局里谁不知道，F组和A组竞争势力这回事，头儿可是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梁晓珏嘿嘿干笑，佘司辰面无表情，看了眼头儿，点了头，往旁边小林的警车里钻。
梁晓珏三步并两步跟上佘司辰的步伐钻进车后座里去，和小林打了声招呼，车子便呼啸开上马路。
梁晓珏缩在靠窗边上，并肩而坐的佘司辰脚太长，都快伸到她这边过来了，她是弱弱收住自己的脚不去触碰到对方。
昨夜那个羞人的梦啊，真是叫她不敢多看佘司辰几眼。
她已打定主意，要是自己再做那种梦，等这次案子完了，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下脑子，是不是她近期扫黄扫太多的后遗症！
开车的小林在等红路灯时开了话，打破车里的一片寂静：“小佘同志也是F组的？”
梁晓珏侧脸看他，经小林这么一问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梁晓珏记得昨天早上佘司辰在审讯A组的凶杀案，怎么一转眼就跟着他们F组出来办案了？
“嗯。”佘司辰动眼，点头。
没有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小林觉得自己还是安心开车好。
只是这话题一开了，梁晓珏怎么能耐得住，但又不好开口，小心翼翼看了几眼身边的人。
佘司辰突然扭头过来，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梁晓珏又是一阵尴尬。
佘司辰却淡淡勾唇，对着梁晓珏，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从A组跑到F组来了？”
“……”梁晓珏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和她讲话，看着他一动一动的唇瓣，有些心虚的转溜了圈眼珠，闷闷地点头。
“案子破了，就来F组了。”佘司辰轻描淡写。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梁晓珏楞了会。
对于案子的事情，梁晓珏是很想知道答案的，她追问：“破了？什么时候？凶手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
被问者却是无动于衷，紧抿着唇，微皱眉，小眯了下眼，看着梁晓珏。
那是一种想说什么，却又不想开口的姿势。
触碰到对方不知名的目光，梁晓珏身体一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盯着他，看着他动了动嘴，听着他的声音低沉道：“凶手是自己来自首的。”
小林把车开进齐山景区，下车时还有些心有余悸。他是听说过佘司辰的大名，佘司辰的脾气他也了解了多多少少。
只是今天亲身经历后，才是真正体会到外头流传的“佘司辰从不给人留面子”这自大的评价原来属实。
梁晓珏有个改不了的毛病：对于一切她未解开又没能力解开的问题，她喜欢刨根问底。
几十分钟前，还在小林车后座里，梁晓珏对于佘司辰给出的“犯人是自己来自首”这个答案充满好奇，脑袋里哪里还有昨日梦里那尴尬景象，案子对于她来说，吸引力更大。
“凶手是谁？怎么就来自首了？”
她向他提出问题，目光炯炯有神，盯着人家菱角分明的俊脸。
哪知人家是眉头一皱，转来看她的目光，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一般，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她是顿了几秒，以为人家在思考要怎么组织回答语言，等了半晌人家还不扭回头来看她，她便又问：“佘同志，那个凶手是……”
“听说你是瞬间记忆异能者？”佘司辰回头，突然说了一句。
“啊？”梁晓珏有些反应不过来。
佘司辰看她呆滞掉的模样，嘴不饶人，话是刻薄了点：“光会记住东西，没有脑子思考问题，也配当刑警？”
梁晓珏对着佘司辰的微笑僵硬在脸上，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浑身发冷，心口一下的抽动。
佘司辰再看了她一眼，嘴抿得紧，藏在身侧梁晓珏看不到的地方的手掌，紧握拳头。
瞥了眼偷偷从后视镜看他们的小林，不再多话，扭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