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虎丘为土,甚是孤。
纳兰孤雪坐在湖边。满地尘埃未曾落定。凝望着苍白。似那年冬雪。
湖边靠着宅院。她总能感觉到一闪而过的黑影。喵喵。一只白色如雪的猫趴在围墙上。碧绿的眼瞳闪烁着光芒。盯着她。深情款款。
她又目光收缩湖面,不惊波澜。
复古的人也是人。也必然要活在当下。看满世尔虞我诈,金戈铁马。活在这座城,我们必须沉沦。
大厦将倾。风行集团伫立在大上海的中心位置。乡野的散淡与城市的围观。显然。两个世界。
今天。他着装略微稳重。黑夹克。黑裤,橡胶鞋底的马丁靴。铛铛的脚步声,与地板磨合。路过的人都好奇尚异,艺术何时与商业为伍?当然,在艺术家窘迫的连洗头膏都买不起的时候。索性我们就出卖了艺术。
前台的小姐,微笑点头。说。“风行集团在顶楼。”
“好的。谢谢。”他披着一头长发。倒是惹眼。电梯里各种眼神各种深思。尼玛,不就是修着长发嘛。
打开电梯。风行集团四个红色大字。还毛笔字。咋看咋搓。他站在玻璃门外。得刷卡。当然他不知道。他属于上古的人。索性敲门。各种眼神,各种鄙夷。各种交头接耳。尼玛!
“请问,你找谁?”职业套装的女人,修长的腿穿着黑色丝袜晃动而来。
“我找那啥……哦,沐班主介绍的。”他说。
“哦,任先生吧。总裁已经交代了。请跟我来。”女人走过来,刷卡开门。他尾随。走到迎客室。再开门。“你先做一会吧。总裁还没到。”
“好的。谢谢。”
“呵呵,不客气。”
制服女人出来,关门。行在走廊上往右拐,走了些会。看见的赫然是总裁办公室。她敲门。里面传来“进”的声音。女人进去。室内中年男人,站在钢化玻璃边,倒映的影子,脸部极为俊朗。从高楼俯视整座上海。恐惧吗?女人走到中年男子跟前。说。“任总,他来了。”
“来了。是该来了啊。”中年男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眼睛盯着窗外的远方。那,是记忆。“告诉他。明天来上班。”
“好的。”说完制服女子转身走去。
“浮萍。”男人口语喊住了秘书的脚步。“我要他母亲的画像。”
“可是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浮萍问道。
“那就出价买,我知道你能办好。”
浮萍叹了口气。“好吧”转身出门。
任风行看着浮萍远去的背影。眼神再次凝聚。
泪落南海。慈悲为怀。
屠刀为魔。度我如来。
任残憋呛着烟,手托着脑袋。门应声而开。他抬头坐正。
“不好意思,烟瘾来了。”
“呵呵。少抽点。”浮萍坐下。对她说道。“我叫浮萍。总裁秘书。”
“鄙人任残。”他微笑说道。不好在女人面前云雾缭绕。便熄灭扔进烟灰缸。
“刚刚总裁来电。临时有些事。在北京总部。但是总裁说了……恭喜加入风行。”
“荣幸之至。”他说。
“你是浙江的状元?。”
“好几年前,已成往事。”
“对了。听沐班主说你是画家?”浮萍看他有些纳闷儿。解释云。“是这样的。公司打算举办画展,主题为最美丽的母亲。倒巧,你画画。可以参选。”
“这算是工作任务还是自由参赛?”
“当然是自由参赛。不过公司决定这是你的第一项任务。你熟悉自己的母亲,当然能够表达出主题。画年轻的母亲最好。再说你的工作可以很少来公司的。”浮萍解释说道。
“可是母亲已逝。印象模糊。”他说。
“你应该能记得清。当然,成功不成功价钱五万。好了。就到这吧。”说完浮萍起身离去。留任残一阵沉思。
无论多么伟大的艺术家也是要为温饱而出卖艺术的。
“你来这干嘛?”公司走廊上。浮萍刚出门就看见某女子,踩着高跟鞋迎面而来。
“总得来上班的。”女子说道。
“他在这。知道吗?快去总裁办公室。”
说完与女子迅速离开。任残从迎客室出来,左右看了看,下楼离去。
出大厦。晌午的日头如此刺眼。披着发的人。心脏猛然抽蓄。他脚步缓慢。繁华的大都市。这不是适合他与冬草。他们适合山野,那里有平凡简单的爱。
脚步后像是有回音。他头发摇曳。回头看看。没有预谋的人。或者在这个城市大多数人都在预谋着什么。人影一闪而过。这种感觉。真他妈不爽。
回到公寓。幸福的感觉流淌而来。是吧。那是因为他们同居了,两个复古的人沉沦于此。故事。总会发生。
“媳妇,今天做的啥菜?”刁民嘴能够再叼点吗。
“男人不能吃的菜。”她从不化妆,无论何时。这种女人。强势则武皇,弱势则农家姑娘。曾几何时她是百变的仙。男人,你可知道?
“媳妇。俺错了。”某人跪拜。
“不。你没错,你对的。”夏冬草说道。可这不让某人更难受嘛。
“媳妇。俺饿了。俺想吃荤。”为某人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公司艳丽极多……吧?”
“哈哈……”
某人抱住某女,野狗吃荤已然开始。大战即刻爆发。
色都。东莞。
风吹着的骚气在这座城市四处游荡,像不得超生的幽灵。湖边的杨柳多情夏日的太阳。男人同样痴情多情的女子。
“我不打算去了。”红唇女子。妖娆妩媚。翘着二郎腿脚踩帆布鞋。右手涂着黑色指甲彩。食指夹着的香烟,手指略黄。显然是个老烟友。
“我可以替你照顾他的。”女子旁边坐着一个男人。黑色外套。满脸胡茬,甚是沧桑。
“呵……就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这熊样。”女子轻蔑言说。“少喝酒,少打炮,我们已不在年少。”
“咱俩试试?”男子口吻有些调戏,显然女子并不介意。
“好啊。”
“你个坑,上次不是说好的嘛,害老子在宾馆一夜没睡。就等你了。”
“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哪天死在女人手里了。言归正传,帮我办件事。”
男人附耳过来。等她吩咐。这个令他做梦都想提枪上膛的女人。
嘚,妖怪。吃了我吧。能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