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敌人不会一直是敌人,盟友同样也不会一直是盟友。“利益”二字,不管何时都相当有用。
“就是这。”却是白隐拖着叶末来到怀谷曾在人间呆过的地方,两人站在那个隐蔽而简单的小店面前,看着店牌上古朴苍劲的“缘来”二字,白隐觉得一阵温暖,即使不过在这住过几天。
“就知道你会找来。”怀谷笑着走向两人,“这位是?”
“叶末。”白隐对这里还是很熟悉,或许是因为比起上次来,这次也没多大变化,不管是物,还是人,“我想,小衍没有留在这。”
“这样说也没错。”怀谷敛笑,顿了顿“你们母子两有一点倒是相似,尽招惹些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女子倒也不气,“那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这我可没注意,不过大抵不会出了这昆仑所辖之地。”怀谷颇不负责任道,也该是时候了,男子心想。
“这一路行来,我看有些地方治理很好,有些依旧民不聊生,如此泾渭分明,这是何故。”
“魔虫之乱结束,天下之争兴起,这其中可不乏君青烨的推动,我倒是不想,你与他之间会有何交易。”
“也没什么,这样想来,反倒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你搞什么?”惊蛰语气不好的说道,看着眼前神色怪异的白衍。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在想是不是娘亲回来了。”白衍有些犹豫的说到。
“那你怎么这幅表情。”惊蛰有些疑惑。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白衍双手撑颔,眼泪汪汪。
两人离开‘缘来’,白隐一时却仿若失了方向,倒不是不知道如何去寻找,白衍那孩子总会留在让自己能寻到的地方,只是总想,自从魔渊出来之后,好像一切就脱离预料,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或许自己也该有个目标,就如怀谷所说的,去寻父母的踪迹,或许才会明白。
苍梧想,青丘的人,之前只见过白迟,而白隐,是他所见的第二个。但是青丘的传言,他是曾见过一些记载,特别是白隐的父母,可是这一切并不能解了他的疑惑,为什么会被要求要除掉这个女子。
白隐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白须,一袭青衫,颇有一副仙风道骨之气的老者,搜寻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没想到竟是昆仑掌门苍梧道长。”这样说着,却是带些讥讽意味。
老者倒也淡定,反而饶有兴味的看着叶末,没发现什么异常,却也没有轻视。“五年前的事,我们都应该对你说声抱歉。”白隐一言不发,她才不信老者此次前来不过为了一句抱歉,至少她相信即使再有一次,他也会如此决定。
“一码归一码。即使如今,我们依旧要为敌。”苍梧看着女子,很认真地说道。
“那你如今,是要来除掉我么?”白隐微讽。
却不想怀谷却是摇头,“我赢不了你,你也轻易杀不掉我。贫道只是想说,若可以,昆仑不致与你为敌,可惜事与愿违,这不是贫道所能做主的。”说完这句话时,却见道人嘴角流下血液,白隐有些惊异,苍梧却是继续说道,“如今的昆仑已经没有必要我的存在,我能做的都做了,也不算对不起任何人。有些话不能说全,况且很多事情贫道也不清楚。这次当还情,就此以后,当是两不相欠。”苍梧说完却是露出释然微笑,潇洒离去。
白隐看着此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感觉,此生怕是不会再见。他于她没有任何意义,这一刻偏偏有些触动。
世间本来就是处于一种危险的平衡当中,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分平衡,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打破,所以世间也从未有过绝对的幸福美满,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每个人都要一一品尝过去,然后结束这一生。
虽说这份平衡是没办法永远维持,每过一段时间,或许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但不得不承认终有一天会毁灭,然后建立新的秩序新的平衡。可是期间总会充斥太多的凄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