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国是何时开始建立军队的
关于我国的军队诞生于何时,一直难以确定。
上古的神农时期是史书记载中建立军队的最早时间。这些记载说在神农时期已建有军队,而且还因斧遂对神农不臣服,神农领兵去讨伐。但研究者多数认为,传说中的神农伐斧遂,很可能是一次部落冲突。因为那时还没有国家,没有阶级。从当时的社会生产力看,也还没有建立军队的条件,而部落中是否有少数人员从事军事工作的问题,由于缺乏当时的文字记载,无法进一步考证。
一种记载是汉代司马迁撰写的《史记·五帝本纪》:“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
以上这段文字中,“修德振兵”的“兵”字,“征师诸侯”的“师”,指的都是军队。这段文字说明军队出现在原始社会末期,也就是黄帝时期,那时不仅皇帝有军队,而且诸侯也有军队。
再有一种记载是《尚书·甘誓》,记述了夏帝启与有扈氏“大战于甘”。战前,夏启召集了六军的统领——六卿,进行了动员。
《史记·夏本纪》也有载:“有扈氏不服,启伐之,大战于甘。将战,作甘誓,乃召六卿申之。”这指出军队是出现在公元前21世纪,我国第一个奴隶主专政的夏王朝里。
现行的历史教材认为奴隶社会的起点就是夏朝,奴隶主贵族为了统治奴隶阶级的平民,开始建立军队,制定刑法,修造监狱。但如果仅是根据《尚书·甘誓》论证军队,那是不够的,因为这篇文章也还有争议,不能作为信史,有的认为它是后人伪记或假托之文。
还有一种看法认为,军队的出现是在公元前16世纪至公元前12世纪的殷代。
从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已有国字,字意是用武力保卫人口,这个武力意味的是军队。甲骨文中还有“王乍三自右中左”的记载。师的简写便是“自”,“乍”是“作”字,创立的意思。总的意思为:王创立了右、中、左三支军队,这三支军队均以师为编制单位。
甲骨文还记述了商代的军队由徒兵和车兵组成,每个师约有一万人。军队使用铜制兵器,有百人团体和千人团体采用十进制编组,兵使用的战车,编有驾马两匹或四匹。车上有甲士三人,一人御车,一人持戈矛,一人操弓箭。徒卒跟随车后。
从这些资料看,商代的军队无论在数量上、组织装备上、作战方式上都达到了一定的水平。这显然不是最初军队的原生状态。那么,军队究竟建立在什么时候,看来还有待于大家进一步探讨。
2、 中国文官武将是何时分开的
国家体制的一个重大变革就是文武分离,这是社会政治、军事发展的必然结果。文武官员分开,是指有了专门指挥作战的武将,文官不再作战,史学界均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人们对他们分开的具体时间持有不同的观点。
《史记》、《淮南子》称:黄帝时已设立“司马”等军事首领官职。《今文通典·尧典》、《古文通典·舜典》称:夏王朝设立了“司徒、司马、司空”等文武官职。《尚书·洪范》称:商王朝有“司徒、司空、司寇”和“马、亚、射、戎、卫”等文武百官。
从上述古籍看,夏商体制一直沿袭到西周,虽然文官武职已分门别类地设立,但卿、大夫既管理政事,又受王命率兵出征,司马只主管平时的军事行政,而无统兵之权,战时统帅由天子临时任命,征战结束即将统兵之权上交天子。
根据以上所述,文官武将在西周以前是不分的。
但周王室在春秋时已衰落,各诸侯都有自己的军队,据《史记》、《国语》记载,军队的最高统帅是国君,天子常亲自率兵作战,也有不少文官武将去领兵作战。《左传》中的详细史实证明,文官武将直到春秋时也未分开。
战国时期,地主阶级兴起并逐步掌握政权。由于以前不分国家的文武官员、卿、大夫等贵族平时管理政务,战时统兵作战,集军事政治权力于一身引起君权旁落弊端,于是统治阶级采取文武分职的办法,以相、将为百官之首。这样,几千年的封建君主专制体制得以确立。
相似的记录还可见于《尉缭子·王霸篇》、《吕氏春秋·举难篇》。所以,战国才出现了专职将军和独立的军事系统。这一点是得到公认的,并记载于《中国军事史》、《中国政治制度史》中。
战国时期,战争规模扩大,土兵总量不断增加,军队指挥成为一种艺术。一支军队的指挥必须要有军事方面的专业知识,富有管理、训练和指挥作战的经验。《韩非子·显学》称:“明君之吏,宰相必起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史记》、《吕氏春秋·异宝》中,还有战国取消分封制、授给爵位的标准是看作战成果的大小、许多将帅都从军中选拔的记载。一批名将例如吴起、孙膑、乐毅、白起、廉颇等,正是遵循这个原则选拔出来的。这时,在朝中管理政事的只是文官,而且他们也不再率领军队出征。例如,著名的马陵之战和长平之战,庞涓统帅魏军,田忌(孙膑为军师)统帅齐军,王屹(后为白起)统帅秦军,廉颇(后为赵括)统帅赵军,而他们都是专职武将。
综上所述,史学界普遍认为,战国是文官武将分开的具体时期,而且一直延续至今。但是,也有人认为它始于春秋。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也只能等考古发现来澄清了。
3、 古代战争中所用的弩是怎样发明的
弩是在我国古代比较流行的一种狩猎工具,它在我国武器发展史上的地位非常重要。历来许多学者都对它产生于何时发生了兴趣。我国学者早就开始深入研究,但由于当时客观条件的限制和研究方法的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也各不相同、难以一致。
一种说法是认为,在中华民族形成之时就发明了弩,《古史考》记载“皇帝作弩”。但很多学者认为这种说法依赖于传说,不足为信。
徐中舒在《弋射与弩之溯源及关于此类名物之考释》一文中提出,弩在商代就已出现。在甲骨文中有一“弘”字,这“弘”字就是弓上有一臂,与弩的形象比较一致,这可以说明商代已经使用弩。但是,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弘”字的解释并不是这样。
后来,史学界又把这一尚未解决的问题提了出来,并展开了一番争论。1961年,郭宝钧在第二期《考古》杂志发表了《殷周的青铜武器》一文,他说:“发矢漆弓和木弩(弓有臂者)长沙也有发现(指长沙战国墓中的发现),惟铜制的弩机在战国还未制作。”他的这种说法很快便引起了异议。
不久,《考古》杂志又发表了周庆基《关于弩的起源》一文。周庆基认为战国时铜弩已经出现,因为在《贞松堂集古遗文》与《三代吉金文存》等文章中均有战国铜弩之记载。而且,我们从《墨子·备高临》及《南越志》等记载中看,战国时代我国人民制造铜弩机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南越志》记载:“龙川有营涧,尝有铜弩牙出水……父老云:‘越王弩营处也’。”周庆基在考证郭宝钧文章中的不足后,提出了弩应该是春秋时期楚国人发明的观点。
首先从文献记载来看,《吴越春秋》曰:“陈音对越王道:‘弩生于弓,弓生于弹……(楚)琴氏以为弓矢不足以威天下……乃横弓着臂,施机设枢,加之以刀,然后诸侯可服。’”其次从考古发掘来看,在长沙战国墓中已出土了木弩,说明楚国人最早普遍使用弩。后来,随着互相交流与发展,中原的韩(《战国策》载)、魏(《荀子·论兵篇》载)等国家也开始制造弩,到了战国末年,又发明了“连弩之车”。刘仙洲《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一书也同意周庆基的这一看法。
近几年来,一些学者从民族学角度入手,提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观点。宋兆麟、何其耀等通过对纳西族的地弩、独龙,鄂伦春族的地弓等少数民族的手指弩进行深入研究之后,发表了《从少数民族的木弩看弩的起源》一文。他们认为过去研究者把铜弩机的出现作为弩产生的标志是不准确的,而弩发明的标志应该是木弩的出现,这样一来,他们便把弩的起源追溯到原始社会晚期。
4、 牧野大战究竟发生在哪里
发生于公元前11世纪的牧野大战,是周灭商的一次决定性战役。古籍上关于牧野大战的记载很多。那么这样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到底发生在什么地方呢?所谓“牧野大战”的“牧野”,又相当于今天的什么地方呢?历来学者对此说法并不一致。
周是我国一个古老的姬姓部落,到第十五世周文王时,周已经成为商朝西方的一个强大的国家。那时候正是商王纣统治时期。
商纣荒淫残暴,沉溺于美女酒色,不理朝政,却又喜欢发动武力战争,于是造成了整个国家民生疾苦,商朝统治摇摇欲坠。
周文王这时也被商纣囚禁。获释返国后,他与姜尚等人秘密策划以周代商的策略,决定表面上继续臣服于商,暗中则整顿政治和军事以扩大势力。
文王死时,已是“天下三分,其二归周”了。文王的儿子姬发即位,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周武王。武王后来在盟津大会诸侯,愿意从周伐商、自动而来的诸侯达八百之多。
两年后,商朝统治集团内部出现了空前的分裂,商纣听信谗言,杀死了王叔比干,囚禁了箕子,微子逃到别的国家。商朝分崩离析,纣已经无法再维持他的统治了。
周武王认为攻打商朝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率领兵车300辆,虎贲(周王的近卫军)3000人、甲士4.5万人,联合了庸、蜀、羌、彭、濮等方国部落,向东讨伐商纣。
当武王率领大军从盟津渡过黄河,到达距离国都朝歌仅70里的牧野(今河南淇县西南)时,商朝的军队主力还在东南战场,一时难以调回。纣王只好把大批奴隶和从东夷抓来的战俘匆忙武装起来,驱上牧野战场。
商朝军队虽然有70万人之多,但军士都十分痛恨商纣,根本无心与周军作战,于是就在前线倒戈,引导周军进攻商纣。
当夜,商纣见大势已去,就在鹿台自焚而死。第二天,商朝百姓都立于朝歌郊外以迎武王,武王在群臣拥下率军进入商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牧野大战。
古文献上关于牧野的位置也有很多记载。《尚书·牧誓》孔安国作的传说:“牧野,纣近郊三十里地名牧。”许慎《说文解字》说:“坶,朝歌南七十里地,《周书》武王与纣战于坶野。”许慎所说的坶也就是牧,这两个字在许慎的年代是通用的。《通典·州郡》:“郊野之地,即纣都近郊三十里即此也。”
这些记载,都没有明确指出牧野的具体所在,只是指出了它的大体方位,这就导致了后人对牧野具体所在的推测与争论。
范文澜先生主编的《中国通史简编》认为:“牧野在“河南汲县”;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认为“牧野”在“今河南淇县南”,并且补充说“距朝歌只差七十里”;而翦伯赞主编的《中国史纲要》却说“牧野”在“今河南汲县北”。”
总体来说,关于“牧野”的位置,一说即汲县,一说在汲县北,一说在淇县南七十里。他们的说法,都有自己的依据。
当然也有一些学者提出了另外的看法,孙作云在《商周之际的“牧野大战”的“牧野”在哪里》一文中认为,牧野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牧野”包括河南地界中的黄河以北及辉县一带的地方,这一片区域在商代曾是牧区,所以人们称为“牧野”;狭义的“牧野”就是今天的河南新乡到汲县一带,直到今天河南新乡城北仍有一个村庄叫“牧野村”,今天的河南师范大学就坐落在这里,这里很可能就是古代牧野地名的遗留。
范毓周同志的《“牧野”考》也认为“牧野”就是“今新乡师院所在地的牧野村”。不过他认为新乡师院所在地的牧野村,古为牧邑,“而武王伐纣,誓师及陈兵之处的牧野,则为牧邑之郊野,约在今新乡以北靠近淇县附近的一个比较开阔的地带”。这就是说,“牧野之战”不是在牧村(牧野村)展开的,而是在牧野村以北靠近淇县附近展开的。
80年代也有学者提出,“牧野”不是一个具体的地名,而应该是一个泛称的方位名称。人们所说的“牧野”应该是商朝都城周围区域的泛称。
代夫在《“商郊牧野”辨》一文中举例说,《尔雅·释地》曾说:“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因此,他认为《尚书·牧誓》中的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应该读谓“朝至于商郊、牧、野”。郊、牧、野指的是商朝国都外的四周,是由近及远的一个区域范围,而不是具体的地名。
宋人夏撰在他写的《尚书详解》中曾明确地指出“牧野乃凡郊外之统名。”
所有的这些说法,只是今人根据文献记载和民间传说而得出的种种推测,牧野大战究竟发生在哪里呢?我们仍旧难以作出定论。
5、 孙武到底有没有著《孙子兵法》
我国古代的军事文化十分灿烂,以《孙子兵法》为其杰出代表。《孙子兵法》又称《吴孙子兵法》,通称《孙子》,为中外人士奉为兵书之鼻祖,相传为春秋吴将孙武所撰。然而对于吴国将军孙武到底是不是《孙子》的作者,却有一番争论。
在中国古代,这部经典的兵法著作为军事家的必读书,在宋代官定的军事教科书《武经七书》中位居首位。只有熟读《孙子》、考试合格的从军行武者才能被授武职。
《孙子》传入西方,也有数百年历史。据说拿破仑滑铁卢失败后,曾十分后悔没有早读此书,否则或许能免遭失败。今日经营工商企业的日本、西方企业家,常有使用《孙子兵法》而取得成功的。
但是学者们对于这部兵法的作者,却有着一番争论。战国时《商君书》,《韩非子》等提到过“孙吴之书”,指的是《孙子兵法》和《吴子兵法》,但并未说明作者即是孙武。
汉代司马迁《史记·孙子吴起列传》正式记录了孙武的事迹:“世俗所称师旅,曾道孙子十三篇,吴起兵法,世多有。故弗论。”他肯定地说《孙子》十三篇为孙武所著。此后千年之间,无人对《史记》之说提出怀疑。
但到了宋代,又出现了疑问:历史上是否确有孙武其人?孙武真的写了《孙子》?持怀疑观点的有宋人陈振孙的《直斋书录解题》、叶适的《习学记言》等。
怀疑者们认为:第一,他的名字和事迹有可能是司马迁的误闻或是杜撰,《左传》未提及;第二,一些孙武所处时代不可能出现的名词、事件、状况出现在《孙子》中,例如春秋时代仅称大夫为“主”,臣僚以“主”称国君是三家分晋后的事,而《孙子》中称国君为“主”;第三,《史记》同时记载了齐将孙膑的事迹并有兵法理论,但并未专门说明有《孙膑兵法》,也许是太史公将一书误作二书,一人误作两人。因此,《孙子》或被说成是春秋、战国之时山村处士所写,或被认为是孙膑所撰,还有的说是秦汉时的人伪托。
但是,陈振孙、叶适的怀疑论遭到了许多学者的反对,如明代宋濂的《诸子辨》,清代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撰者等。
这些意见认为:严肃、认真的史家太史公在本传中所叙孙武、孙膑事明明白白、翔实可靠;《汉书·艺文志》明确提出古兵法有《齐孙子》(孙膑)和《吴孙子》(孙武),实无可疑。至于《左传》,本身也非完整之历史记录,也有可能出错,不能仅凭其中偶遗之记载即断定《史记》之文字为误谬。《孙子》原文定出自春秋之世,只是后代人在其中加入了若干涉及后世名物之文字。先秦古籍常有此种现象,即便是《左传》本身也不例外,《孙子兵法》核心内容的真实性、历史性和孙武的著作权不足以受到影响。
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竹简本《孙膑兵法》和《孙子兵法》的出土,为解决这番争论提供了一些重要的资料,有可能揭开历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