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洛阳谈经儒释道论法
耸台试剑四门派竟雄
第二日，诸路坛主纷纷辞了总坛，自还驻地。江华阳、宋敏两人也别过众人，于路东来，一路上免不得晓行夜宿，饥餐渴饮，不须絮叨。非止一日，早过了亳州，已行到河南江北行省辖治地界。这一日，江华阳和宋敏两人进了洛阳城内，此时洛阳城正是元廷治下，从未遭过兵劫。城中廛肆甚是整齐，商埠颇为繁华，房舍亦多榜云。两人转过洛阳府织染局，见一丛寺观中间，密密麻麻围了数百人。两人看时，见西是延庆观，东为相国寺，中间一处开阔地上，搭起一处高台，台上东西两厢各坐了十六七人，一方是道家装束，一方是佛家打扮。中间坐着元廷平章、知府、治中、判官等八九名官吏，底下肃立一二百名元廷军士。
台前走出一名判官道：“古来佛道相争，至今尚无了局，今日应两方请求，在此展开佛道辩论大会。双方商定，各出十七人参加辩论。若道教取胜，十七名佛教徒须蓄发为道，且焚毁佛教典籍九十九部。若佛教取胜，十七名道士则剃发为僧，并焚毁道经四十五部；天下佛寺为道教所占二百三十七寺，全部归佛教。辩论失败须如约行罚。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李思图王爷、洛阳府知府也速迭尔大人等九人作为裁判及见证人。佛教界首辩是大都太禧宗禋院院使、萨迦派法王八思齐；及登封县少林寺天如方丈、龙门县讲主行育、滦州开觉寺长老祥迈、洛阳相国寺长老林泉伦、蜀川讲主元一等人。道教界首辩是武当住持天心道长；及大都白云观王蛮子、洛阳延庆观道录樊志应、罗浮山栖霞真人、龙虎山通判魏志阳、青城山讲师周志立等人。首先由佛教界首辩八思齐院使持论。”
八思齐起身向台下众人微微颔首。众人看时，见八思齐年纪若三十五六岁上下，头戴莲花状僧冠，身着腥红色袈裟，相貌清奇，颜色从容。他双手合十，徐徐说道：“佛教自汉时传入中国以来，佛祖以人生于天地之间，有生死，有轮回，有烦恼，以为甚苦，所以说法免除众人苦难。是善待万物，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然道家提倡清静无为，万事无常，惟有闭门塞兑，远离尘世，才能得道升仙。但又有谁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了？可见误人已深了。”一头银发，头系莲花冠，月白道袍，黑面精瘦的武当派住持天心道长忿然道：“此言差矣！若潜心修炼，清心寡欲，修身养性，持之以恒，便会有不死之身，永生形神。佛教原为夷狄所传，自然难以理解高深道理，恐为华夏君子所不齿。”“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自净其义，是诸佛教。”着百衲衣，须眉尽白，面圆耳大的少林寺天如方丈道：“道教到处扩充势力，倾力争夺佛教寺院及田产，已经侵占了佛教梵刹二百三十七寺；毁坏了儒家夫子庙一百四十七处，都改作道观，可见道家的世俗与拙劣。”大都白云观王蛮子道：“佛家有云四大皆空、人生苦多，惟有大彻大悟，遁入空门才能破执去妄，而达涅之境。便是凭空臆造，无君无父言论。行为也可恶之极，罗浮山本是道教十大洞天之一，佛家移佛祖释迦牟尼舍利在罗浮山观音寺供奉，岂不是向道教下战书吗？四川行省北部西盟山有一所宫观，却被重建成寺庵，足见佛家的猖獗与无道。”龙门县讲主行育道：“佛教讲诸法无常、因缘聚合、成住败灭，而道教徒偏要讲长生不死、与道合一。《道藏》伪经便是袭自佛经，望文生义，与佛陀不能同日而语。”天心道长道：“一派胡言，《太上混元上德皇帝明威化胡成佛经》及《老子八十一化图》俱言：昔时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远涉流沙，到了天竺古国。决心布道传教，化异胡人，释迦牟尼实为其后世弟子，此事天下尽知。”洛阳相国寺长老林泉从伦冷笑道：“佛经《起世界经》也云：释迦牟尼佛遣二圣者，前往震旦行化，一者老子，是迦叶菩萨，二者孔子，是儒童菩萨。所以儒教、道教皆源于佛教。”一时间，两下纷纷嚷嚷，争吵不休。
忽然，台下看客中纵起一人，白衣飘飘，形如鸿鹄，稳稳当当的落在台上。江华阳看见，此人眉目秀美，神色有情，手中拿一把折扇，正是华山派掌门华岳天的独子、师弟华岳伦。只见他纸扇轻摇，说道：“佛道殊途，均不及儒家正宗。满口胡诌儒教、道教源出佛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儒家开人伦，立刚常，树尊卑。而佛道则不然，空隐山林，隔绝人事，逆天理，悖人伦，违刚常。不如两家全归华山派门下，也不枉白修炼一世。”滦州开觉寺长老祥迈怒道：“竖子何人？竟敢大言不惭，出言不逊。便是华山派掌门华岳天亲到此地，也不敢如此放诞不恭。”华岳伦折扇轻摇，笑道：“本少侠正是华山派门下华岳伦。佛道两派，便似百川异流，汇集江河，终究会达儒家大海里。”蜀川讲主元一道：“儒教讲存天理、灭人欲，分列等级，从而造就了众生的不平等，绝不可取。”洛阳延庆观道录樊志应道：“儒家中庸之道，禁锢自我，束缚思维，流弊无穷。”罗浮山栖霞真人道：“息邪说，辟异端，把思想强加于人；且自以为是，唯我独尊，固步自封；儒教多**险之徒。”
华岳伦一时语塞，顿时气急。折扇一转，径向近身处的八思齐面门点来。口内叫道：“让本少侠来教教你吧！”折扇嘶风，刹那而至，正是华山劈风扇第一扇“风起云涌”。原来，此折扇扇骨是用铁刀木做成，坚硬如铁，扇柄锋利如刃。八思齐道：“黄口小儿，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吃我一掌罢。”竟未起身，左手抓向华岳伦手中折扇，右手轻飘飘使出。扇掌瞬时相交，弹指之间，华岳伦如狂风败叶，直挺挺摔落台下。台下江华阳飞身跃起，接住了华岳伦，却见他早已不省人事，已被八思齐的掌力震昏。当即将真气缓缓送入华岳伦后心。一盏茶时分，华岳伦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缓过气来。江华阳长舒了一口气，头上已浸出一层细细汗珠。
却见台上辩论正烈，天心道长道：“《史记》载老子西行，论勇猛精进，远离尘世，清心寡欲，是谓之道。未见书佛教一字。”八思齐道：“《史记》是什么书？”天心道长道：“前代帝王之书。”八思齐道：“今持论教法，何用攀援前代帝王？”又道：“天竺也有《史记》，不知你听过没有？”天心道长道：“蛮夷之论，不曾听闻。”八思齐道：“天竺频婆要罗王赞佛功德云：‘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他说此偈子时，老子生了吗？”龙虎山通判魏志阳道：“不知所论。”八思齐又道：“《史记》载老子化胡事了吗？”青城山讲师周志立道：“不曾载。”八思齐道：“老子所传是什么经呢？”栖霞真人道：“《道德经》。”八思齐道：“此外还有何经？”栖霞真人道：“并没有了。”八思齐又道：“《道德经》中有老子化胡之说吗？”魏志阳道：“没有。”八思齐道：“《史记》中既没有，《道德经》中又不曾载。所以《太上混元上德皇帝明威化胡成佛经》以及《老子八十一化图》是伪妄之书，已经很明白了！”道者一时辞屈。
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李思图离座笑道：“道者辩输了，依照前约，道教十七名辩者要削发为僧；并将焚毁天下伪道经四十五部；大元佛寺为道教所占二百三十七寺，全部命归佛教。便请维那、净发僧上台来剃度。”当下，台下走来十几名维那和净发僧，手中都拿着一个圆月托盘，里边放着剃度法刀、信香等物件。天心道长与道教十七名辩者被一字排开，都将逍遥巾拿掉、头发散开，绾作五路。只听八思齐念偈语道：“出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善心，出离心，菩提心，三心具有。一刀落尽，寸草不留。行落发礼。”净发僧剃刀挥动，顷刻间，众道人长发尤如白雪乱舞，纷纷下落。忽然听见“咚”的一声响，一人仰面倒下。李思图使人看时，正是洛阳延庆观道录樊志应，已咬舌自尽。顿时，台上、台下鸦默雀静、寂若死灰。李思图当即喝道：“众人莫惊，剃度继续。”
台下两条身影如茎荷轻摆，飞身上台，正是江华阳和宋敏。但见江华阳青袍飘逸、俊逸不凡；宋敏娥眉美目、恍似仙人，两人联袂走向台中。江华阳道：“净发僧且请停手，听我一言：儒释道无须互相攻讦，彼此欲置对方于死地。无论儒教的畏天命，修身以俟；还是道家的不信天命，勇猛精进；以及释家的根尘幻化，业不可逃，都为我们对于生命的认知与参悟提供了思考。当以赞识儒家是根，道家是枝，佛家是叶；各枝花开，各自结果为宜。此次佛道辩论，便是元廷挑拨，统治需要，制造的武林恩怨也未可知。”八思齐喝道：“佛道之辩，胜负已判，竖子何人？胡乱搅扰，是何道理？”
台下一人耸身上台，发鬓如霜，髭须胜雪，生得仙风道格。头戴逍遥巾，身着羽服，清声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佛道相争，本来荒唐。若说道家不济，我且问诸位师兄：佛家讲苦、空、无常、无我，修的是上乘佛法，得法之人水火不侵。若使你们坐到热油锅中，你们能吗?”少林寺天如方丈道：“不能”。道人说道：“如是不能，便是输了。”八思齐喝道：“此贼道人强词夺理。”道人又道：“佛教说般若波罗蜜，意思是大智慧到彼岸。但般若非彼非此，为什么说到彼岸？”八思齐道：“般若非彼非此，到彼岸不过是赞美。”道人笑道：“那为什么不赞美到此岸呢？”佛教辩论者不能对。道人叹道：“如此说来，佛教也是不济。”李思图觑此情状，拍案厉声喝道：“这三人必是白莲教逆贼，来人，快快与我拿下，莫教跑了一人！”
霎时，台下冲上来几十名元兵，人人执刀搦枪，个个弯弓弄戟，在一名千户的率领下向三人杀了过来。江华阳、宋敏赤龙剑、青凤剑早已在手，护住道人，青光闪动，剑影炫银。众元兵尤如飓风覆麦，风卷残云，纷纷倒下。忽然一人凌空跃起，手提九股金刚杵，虚空捣下，向两人杀来。正是中原法王、武林盟主，萨迦派教主八思齐，使出萨迦派独门武功－－金刚伏魔八杵。江华阳、宋敏两人觑见，双剑虚指，一缠一截，挽住了金刚杵，将力道尽皆化去。未料八思齐所使金刚杵似精油般粘滑，顺着剑身，如影随形。金刚伏魔八杵第一杵“降龙伏虎”，冲破剑影，直向江华阳胸口撞到。江华阳避身险险躲过，与宋敏联剑，一人攻上，一人封下，“乘龙配凤”如虹使出，正是凤凰心意六合剑法第十四剑，剑气纵横，充斥四围。八思齐金刚杵横抨，金刚伏魔八杵第四杵“拭定乾坤”，罡风劲急，径迎双剑剑气而来。三人战作一处，转眼间四五招对过。江华阳、宋敏两人敌不过八思齐，已时时危殆，处处受险，哪里还能顾得上那道人。
一边武当派住持天心道长已被净发僧剃去了半边头发，华发覆面，好似疯魔了一般。眼见江华阳、宋敏两人不敌八思齐。心内早已按耐不住，从身后拔出太乙拂尘，纵身跃起，径向八思齐面门劈来，三人共鏖八思齐。但见太乙拂尘开合，尤天马行空；金刚杵多变，似罗汉伏虎；双剑飘忽，若惊龙难定。电光火石间，四人十余招打过。忽然八思齐使出一招“旋阴转阳”，金刚杵直挑宋敏腋下，宋敏青凤剑立剑格开。未料八思齐用得是虚招，弹指间回身直挂天心道长臂膀“天府”穴。天心道长躲避不及，“呀”的一声，拂尘落地，倒在台上。八思齐金刚杵刹时而至，点了天心道长背后“命名”大穴。
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李思图挥手叱开身边侍卫亲军，道：“大胆贼道，公然抗逆王命，相助叛匪，与朝廷为敌。八思齐院使，务使就地正法，何不扑杀此獠！”八思齐道：“李平章大人所言极是。”右手探出，金刚杵直杵天心道长胸前“巨厥”死穴。江华阳、宋敏大惊，待要救时如何能及。
正是当际，一条灰影掣电而来，反掌将八思齐金刚杵直直抨开，直逼的八思齐退了三步才收势站住。众人看时，此人便是方才那辩论的道人，出手解了天心道长身上所封穴道，天心道长慢慢站了起来。八思齐忿怒，猱身复上，金刚杵倏然而至，杵声尖锐，掠空挞来，正是金刚伏魔杵第八杵“翻江倒海”。那道人避身闪开，侧身一掌，拍向八思齐胸口。电光火石间，掌来杵往，三招敌过。却见那道人一掌拍到，似轻飘飘无甚力道，又不见如何迅疾，八思齐倒提金刚杵相迎。杵掌刹时相接，只听得八思齐闷哼了一声，倒退了两步，金刚杵“哐啷”落地，口内吐出鲜血来，登时跌坐在地上。李思图大惊失色，心慌意乱，不能自己，叫道：“左右，与我速速救回八思齐院使，拿下四人。”众兵士战战兢兢，你推我搡，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去。不料，那道人却未乘势狙杀八思齐，回身与江华阳、宋敏和天心道长三人笑道：“几位小友，我们走吧。”江华阳道：“前辈武功，神人莫当，勿使儒释道互相攻讦，中了元廷诡计。”那道人道：“天下熙熙,皆因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贫富本天定，祸福自相依，随他去吧。”言罢，牵了天心道长的手，与江华阳、宋敏跃下高台，四人飘然远去。李思图竟未使人追赶。
且说那道人、天心道长、江华阳、宋敏四人出了北门，行过数里。眼见一处竹林，绵亘数里，青翠欲滴，百十成群，杆杆修长，枝枝挺拔，颇似贤者，能比君子。那道人停步笑道：“心在世外，事在身外，鸥波萍迹，足寄平生。天心道长、两位小友，就此别过吧。”江华阳作揖道：“多谢前辈施以援手，肯否告知晚辈姓名？”那道人道：“云来无踪，雁去无痕，花开花落，都归粪土，何要名姓？”天心道长道：“师兄道法武功，古今罕见。今日力挽狂澜，挽救道家声誉于倾倒，功垂千秋，百世永铭啊。”那道人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生命可贵，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万物之灵。元廷危亡在即，无所不用其极，四海苦甚。”天心道长道：“前辈海内云游，贫道不敢阻拦，只是朝廷旨意，专心戕害道家，望前辈多加挂念。”那道人道：“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言罢，飘然而逝。三人怅惘良久，宋敏道：“这道人武功好生了得啊。”江华阳叹道：“前辈是隐居异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天心道长道：“不知前辈结庐何处，仙踪何寻？”宋敏道：“世外之人，大多不拘形迹，飘萍江河，四海寄身。”
天心道长怔了一怔，叹道：“对啊。”又稽首道：“两位侠骨仁心，肝胆照人；救命之恩，贫道没齿难忘，敢问两位尊姓大名？”江华阳道：“不敢当，在下江华阳，这位是拙荆宋敏。”天心道长道：“原来是华山玉女宫凤凰双剑，久闻大名，闻名不如见面，难怪侠义、武功如此了得。”宋敏道：“天心住持过誉了，近日眼见，元人强横，戮我族类，害我同胞，如拾草芥，难免今日四海烽烟，九州水火。”江华阳道：“元廷所为，神人共愤。道教源自中原，当年成吉思汗饮马中原，为了笼络汉人，巩固政权，尊道教龙门派祖师丘处机为国师。如今中原汉人揭竿而起，元廷便借机打压道教，贬斥汉人，草菅人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此肆意妄为，践踏生灵，天下有志之士，莫不义愤填膺。”天心道长长叹一声，道：“少侠所言极是，数十年来，朝廷借佛教之力，统领天下宗教。树欲静而风不止，处处为难道家，戕害道人，逼迫道士皈依佛教，是可忍孰不可忍。”宋敏道：“朝廷无德，官逼民反呐。”天心道长道：“宋女侠所言不虚，今日贤伉俪身为白莲教陕西行省坛主，一心反元，一旦功成，正是万千黎庶心愿，天下苍生之福。贫道是方外之人，身系武当众多弟子性命，不能亲身反元。今日激战，不知福祸。但白莲教若有需要，贫道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倾心而为。”江华阳道：“湖广行省襄阳路从未遭白莲教攻克，武当山仍在元廷治下。天心住持身系武当上下数百名弟子安危，自然是投鼠忌器。”天心道长道：“不知元廷此次是否能饶过武当派上下？”宋敏道：“元军无法无天，向来残忍狠毒，天心住持近日勿露面，以免牵累武当。”天心道长道：“多蒙宋女侠挂心，元廷所为，令人发指，贫道实是忍无可忍了。”江华阳道：“今天下苍生，生死难测，吉凶未卜，只有顺天由命了，天心道长要往哪里去？”天心道长道：“近日洛阳传言，河南江北行省四大高手东鞭莫干、西剑萧元、南刀陆无双、北枪董程四人在洛阳附近比武争夺《易心经》，我与峨眉派掌门黄七衡道长相约欲一探究竟，就要寻他去。”江华阳道：“原来《易心经》在洛阳出现，切不能使元廷夺了。”便与天心道长抱拳说道：“天心住持就此别过，日后再会。”天心道长揖首道：“两位保重，后会有期。”
原来，元廷深知有众多武林中人物在明里暗地中反元，想要除去却是不易。萨迦派法王八思齐名为中原法王、武林盟主，但各门派却各怀心机，自行其是，早已离心，实不能统辖节制。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李思图着细作探知东鞭莫干、西剑萧元、南刀陆无双、北枪董程四人在洛阳的消息，使人暗暗跟踪四人。元廷便秘密调遣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察汗铁木尔前来洛阳相助李思图。两人设下计谋，令属部江湖人物四处放风，散布东鞭、西剑、南刀、北枪四人在洛阳比武争夺《易心经》的讯息。江湖各门派得知消息，纷纷赶赴洛阳。察汗铁木尔和李思图妄图在洛阳将众多江湖反元人物一网打尽，众门派自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