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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活从此变得忙碌

陆雅飞也一炮成为了新生中的名人。由于嗓音条件不错,在诗朗诵后,校广播台的台长就登门拜访,希望她加入学校广播台。校团委也把她物色成为学生干事,要她每周一个下午到校团委值班,帮助那里的老师组织一些学生活动。陆雅飞突然觉得生活好象一下子变得忙碌异常。

但当这些最初的忙碌被自己逐渐适应后,陆雅飞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那么无忧无虑,变得有点爱想心事。其实她也清楚,自己选择的忙碌只是一种刻意的回避,回避去考虑一些问题,去面对一些事情。然而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它不会因为你的回避而不见,在一个人上自习的时候,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会冒出来,需要你去解答。陆雅飞不得不开始正视朱建华对自己的好感甚至是爱慕。配音事件后,朱建华对陆雅飞开始了主动的关怀,经常会在上完课程后来和她聊天,送给她书看,还给她送来音乐会的门票,邀请她去听音乐会。连陆雅飞的好朋友张小翎都看出来了说:“那个书呆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他咋对你这么上心啊?”看来自己是到了要正确对待这些事情的时候啦。陆雅飞不禁暗自叹息。

而朱建华自从陆雅飞来过自己家后,终于彻底发现了自己不愿面对的感情:“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陆雅飞,这种喜欢是那么的强烈和不可抑制。”和陆雅飞在一起朱建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和快意,感受到了时空的纯净和人生的满足。是啊,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中年人,干着一份虽然社会地位还算高,但却清贫的工作,有着一个满眼世俗、毫不体贴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妻子,没有子嗣,你说有什么生活的快乐和亮点?陆雅飞的出现为朱建华暗沉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也使他有了要大干一场的勇气,他准备要尽力一搏,抓住生活带给他的希望。

为了接近陆雅飞,朱建华开始寻找和创造各种机会。包括给陆雅飞挑选一些爱看的文艺书籍,邀请她去听音乐会。为了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他还自告奋勇地充当起了男生们学习吉他的业余指导,地点就选在新生的宿舍5舍,选在企管二班的男生宿舍。

程丽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可能是出于朱建华对她的冷淡,也可能和哪个老板又有了勾搭。朱建华觉得自己的婚姻已经没有了维持的必要。既然要重新选择生活,那么就应该和自己所不能容忍的状况做一个彻底的了断。这不仅仅是为了陆雅飞,更为的是他自己。与其在长期的痛苦中沉沦,不如快刀斩乱麻,寻求彻底的解脱。有的时候破茧是痛苦的,但惟有破茧,才能羽化成蝶,去面对新鲜的空气、闪亮的阳光、陌生的场景,你也才会在这种变化过程中感受到生命的涌动与张力。

就在朱建华准备从自己的原有生活中走出来的时候,麻烦来啦,并且这个麻烦是他所始料未及的。那天下午,朱建华从学校回到家里等他打开房子的大门,发现程丽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他开门进来,忙说:“建华,我等了你很久,我有话要跟你讲。”朱建华发现程丽今天的神情挺怪,说话也不象以往那样盛气凌人,就问;“出了什么事?”。程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你先坐下来。”朱建华把随身带的书包就搁在了饭桌上,人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程丽。程丽看了朱建华一眼,把手上拿的一份东西递到了朱建华手里。朱建华展开一看,原来是医院的一份化验单。“我怀孕啦。”程丽说。是的,报告单上确实就写着怀孕42天以上,但这可能吗?朱建华满腹狐疑,盯着程丽看,也不啃声。程丽被他看得心虚发毛,说:“你难道不高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想要个孩子,现在不是有了吗?”朱建华也不搭腔,心里却一直在盘算和打鼓:“这个孩子是我的吗?自己和程丽已经多久没有在一起啦?两个月?半年?”最后,朱建华认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小孩。想到自己与程丽的恩怨往昔,朱建华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脑子里乱轰轰的,人物与往事就象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有两人之间曾经有过的甜蜜往昔和青春岁月,有两人之间的分歧与冷战,有两人之间的隔阂与冷漠。这一切都折磨着朱建华使他心痛不已,也使他脑子乱成了一团,但在这一团纷乱如麻的情绪里,朱建华却又清晰地感受到了有一种坚决的东西在自己的心理越来越明了,那就是:他和程丽的婚姻算是走到了头。

朱建华还是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他以为从程丽对他的态度和两人的关系来看,离婚肯定不是难事。所以,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和程丽说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程丽会断然拒绝。“不行,你现在和我谈离婚是违反国家婚姻法的,我不同意。”“违反婚姻法?”朱建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好好去看看婚姻法,再来跟我谈离婚。”程丽满口的不屑与轻慢,穿上外套,拎了包,头也不回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把朱建华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发呆。

程丽不是不想和朱建华离婚,而是她现在不能离婚。一个接近四十岁的女人能怀上孩子容易吗?程丽拼了命都想保住孩子,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她要紧紧地抓住。程丽也知道孩子不是朱建华的,而是窦介民的。窦介民是一个贸易公司的老板,自己有家有口,虽然一直和程丽许诺要和自己的老婆离婚,和程丽在一起,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摆脱家里老婆的控制。所以程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得没名没份,至少要让窦介民离婚后自己才能和朱建华离婚。

当程丽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朱建华的时候,她没有想到朱建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原以为这个“书呆子”会照样忍气吞声,不敢有什么强烈的举动的,谁知道他竟然提出了离婚。看来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只能尽快催窦介民离婚,然后与自己结婚,这样自己肚子里的小东西出生后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程丽走出家门后,就在路边的电话亭里给窦介民打了CALL机,要求他到他们两人常去咖啡厅见面。

程丽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直接就去了吉兰

咖啡厅。那是一家设在五星级酒店三层的咖啡厅,是本市最高档的消费场所。程丽尤其喜欢这里的卡布其诺,每次喝到那浓浓的奶香味,那滑腻芳香的口感,都能使她感受到金钱的美好,和享受的美好。只有和窦介民在一起,出入高档的酒店和消费场所,程丽才觉得自己不枉在世一场。

窦介民此时正在家里和女儿窦晓靓聊天。

晓靓今年大四,还有半年就该毕业。窦介民希望女儿毕业后能来自己的公司帮自己打理生意,但晓靓却并不想这么干。她学的是法学,想进法院做法官,这学期他们已经开始做毕业设计和毕业实践,晓靓跟了市中级法院的一名法官,给他当助理,虽然处理的都是杂事,晓靓却感到非常的满足。她从小对穿制服的人有特殊的好感,解放军、警察、法官等等,这些职业都使她感受到了神圣,她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哔哔哔……”窦介民腰间的CALL机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程丽在催他去咖啡厅。“爸,谁呀?”“奥,一个生意伙伴。邀我出去谈点事。”“那你去吧,我告诉妈一声,她出去买菜还没有回来呢。”“那行,我出去一下,你们俩也别等我回来吃午饭啦。”窦介民和女儿道了别,就直奔吉兰咖啡厅。直到坐上出租车,他的心头才产生了一丝歉疚。是呀,从小到大,晓靓都是妈妈朱梅带的,从幼儿园到现在,自己还真没操过什么心,孩子不觉已经成为大姑娘啦,本来今天说好了一家三口要一起吃一顿中饭的,谁知自己却又离开啦。但窦介民的歉疚很快就被脑海里出现的程丽的笑颜所覆盖。唉,真是一个缠人的妖精,她又想干什么呀?

“怎么这么慢呀,我都等你半天啦!”当窦介民气喘吁吁地赶到吉兰咖啡厅的时候,程丽却向他嘟起了抹成大红的嘴。“哎呀,我的 小姑奶奶,一听到你的CALL机我就朝这边赶啊,哪敢耽误一分钟啊?告诉我怎么啦,是不是那个‘书呆子’又欺负你啦?”

“是你欺负我啦!把我都欺负完啦!”程丽对着窦介民撒娇。“是呀,我该打,该打!”窦介民不无娇纵地对着程丽微笑。世界上的事情就这么奇怪,程丽那张在朱建华看来俗气的脸,在窦介民的心里却美妙无比,那明亮的双眸,那火红的双唇无不对他构成致命的诱惑,使得窦介民充满怜爱,欲罢不能。

程丽没等窦介民的屁股坐稳,就从挎包里掏出给朱建华看过的那份化验单来摆在了窦介民的面前。

窦介民看完化验单后,有点吃惊,半晌没有说话。程丽不乐意啦,嘴里噼里啪啦就冒出一大堆话:“怎么,不想认帐?我跟‘书呆子’都半年多没在一起啦,再说他也没这个本事,结婚都快十年啦,我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病。现在好啦,证明我没有毛病,是他才有病。”窦介民看了程丽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小丽呀,这个孩子怎么处理,你可要想好啦。”“想好什么呀,我都快四十岁啦,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说不定还是个男孩,你难道不想要?”“我当然想要啦,但也要慢慢处理,我们都要从现有的家庭里摆脱出来,会有阻力的,我们要有心理准备。”听了这话,再回想朱建华那挂满寒霜的脸,程丽觉得再要和朱建华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话自己会发疯的。所以她的脸上呈现出一些悲切之色语调低沉地说:“老窦,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家啦,冰窟窿似的,‘书呆子’已经提出要和我离婚啦,我要搬出来另住。你的事情也要抓紧点,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出生以后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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