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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开始新的生活

当朱建华坐在上海音乐学院的草坪上想着陆雅飞的时候,陆雅飞其实这个时候也正在上海。时空的错位与交织,使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彼此近在咫尺而又相隔万里。陆雅飞已经从东北的那所大学本科毕业,现在正在上海的一所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几年的时光淬炼和波折的感情经历,使陆雅飞多了几分睿智与成熟,年龄的增长,知识的积累使她更多了几分优雅与书卷气。

上海这是一座阴柔的城市,是一个充满水的韵律和动感的城市,是水,塑造了上海独特的城市品格。上海从无到有,因水成陆;从小到大,因水而兴,以河口般开放的姿态和海纳百川的胸怀气魄,迎来送往,吐故纳新,从本土走向世界,从过去走向未来。黄浦江上的汽笛应和着海关大楼的钟鸣,陆家嘴的和谐夜色映照着朱家角的粉墙黛瓦。石湖荡的杨柳岸边,枫泾、南翔的水边街巷,小桥,流水,飞雨,人家,梦一般的江南水乡,诗一般的古典风情。苏州河口的外白渡桥,还是旧上海风情。桥上人来人往,桥下水进水出,桥边海鸥上下翻飞,充满了动感和生机。黄浦江的南浦大桥、杨浦大桥像两条卧龙横跨两岸,俯瞰浦江上下,桥高水阔,江风劲吹,云苍苍兮飞扬,水澹澹兮生烟;侧览浦江两岸,沧桑变幻,万千高楼,伸手可及。站在南浦大桥上阅读浦江,历史与现实、过去与未来、传统与现代、时间与空间、具象与抽象,相隔竟是如此之近。

上海:梦里的水乡,旧时的风情,像一部让人感怀的老电影,又似心头的红砂痣,总让陆雅飞想起。在北方念大学的这几年,每次去东北,雅飞总要在上海转车,每次来,她都会花几天时间借住到亲戚家里,在上海及其周边徜徉。她喜欢这座城市,就像喜欢二三十年代的小说,喜欢那些小说里隽永的味道。在选择报考研究生的院校与城市的时候,陆雅飞听从了父母和自己内心的召唤,选择了上海的高校。

上海有很多的高校,许多都环境优美,名师荟萃。其间,大多都水绕流转,点缀校园,这些流动的水源,是智者们的快乐的来源,它丰富了导师们的才思和智慧,也活跃了学子们的生活和情感。许多人在走上社会甚至远渡重洋后,念起美丽的校园、可敬的导师和可爱的同窗,不由得会想起那些焕发着自然气息和人文魅力的河流。

陆雅飞现在的学校里,就有一条美丽的河流:丽娃河。在这远东最美的校园里,苏州河襟带于右,丽娃河蜿蜒其中,为这所着名高校的凝重肃穆增添了些许灵秀与神韵。古木清辉、荷塘挹翠、水榭观虹、夏雨飞烟、书海掇英、石径花光、校河远眺和园丁小筑,并称为校园“八景”。美丽的丽娃河,还与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有关。传说上世纪二十年代曾有沙俄落难贵族流落到上海,并在河岸购地建起了花园别墅。他漂亮的女儿丽娃爱上了一位中国穷书生。由于遭到父亲的极力阻绕,丽娃最后在一个下雨的春夜跳进了这条河里,小河因此而得名。丽娃河南北横贯校园中部,成为这所名校的象征。现在的丽娃河,成为流淌在一代代学子心中的青春之河、记忆之河、灵感之河。有多少人为她吟诗做赋,因她柔肠百转,因她流连忘返,河里的睡莲作证,河畔的梧桐作证,河岸的石头作证……常会有因记忆而激发的灵感,促使他们把丽娃河写入文章、谱入乐曲、绘入画中,日积月累,年复一年,赋予这条河流越来越多的人文色彩。诗人宋琳,在与美丽的法国妻子一起定居巴黎数年之后,在给朋友的信中这样写道:“如果这世上真有所谓天堂的话,那就是丽娃河边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友人读了后因共鸣而流泪。丽娃河流啊流,多少的爱情故事在那里起源,又有多少的爱情在那里终结。

陆雅飞在这所美丽的校园里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扉,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之花。两年前的夏天,树木菁菁,翠竹挺秀,芙蓉含羞的校园内,迎来了一批新的主人。陆雅飞作为新入学的硕士研究生,来到了这所高校。这是一所与陆雅飞本科时候就读的理工科高校完全不同的学校。自由的空气,开放的氛围,人文的气息,使得陆雅飞在这里举得是如鱼得水。大量的课外阅读,大量聆听的专题讲座,使她觉得生活从来没有这么有意思和如此的充实过。她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么一所高校。日子在雅飞每天的紧张忙碌中往前划动。

人生有的时候,往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爱情就在前面那个转角等着陆雅飞。研一第二学期的一天,快接近中午时分,陆雅飞从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出来,准备到食堂吃饭。她边走边在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一段杜威的话: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生长”和“经验改造”。杜威认为个人在社会生活中与人接触、相互影响、逐步扩大和改进经验,养成道德品质和习得知识技能,就是教育。由于改造经验必须紧密地和生活结为一体,而且改造经验能够促使个人成长,杜威便总结说“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生长”,教育即为“经验改造”这种思想和我们原来一以贯之的传统教育思想是如此的不同。难怪有人说:“社会才是 最好的大学”。为什么有些人学历很高,但却“食书不化”在待人、处事上总让人觉得没有被教化好,而有些人虽然学历不高,但做事情非常的到位、有分寸,待人接物让人如沫春风。看来,自己以后也得多接触社会,多接触其他的同学,这样才会对自己的完善有所裨益所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正想着呢!身后传来了叫唤声:“哎,同学,请等一下!”陆雅飞回过头来看,发现一个男生正挥舞着手里的一本书,边朝她匆匆走来。“你座位上的书忘拿了!”,“奥,谢谢你”一个很落俗套的开始,并没有影响两个年轻人的后续的交往。小伙子叫李锐,学的是生物工程专业,是个典型的工科男生。李锐实际上注意陆雅飞很久了。每次去图书馆自习室,他总会看到一个文静的女生坐在靠近窗边的座位上看书,往往一看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陆雅飞学习非常认真入神,对周围的其他同学和事物显出不太关心的神态。这个神秘女孩读书的神态,如此深刻地印在了李锐的心里,挥之不去。因此,他也几乎天天来自习室,坐在一个角落里边学习,边观察着陆雅飞的一举一动。只要见到陆雅飞,李锐的心才会放下,一天的心情才会开朗。

自己竟然会对一无所知的女孩产生爱慕之意,李锐有点想不明白,直到从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则报道,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身体里 的多巴胺在起作用。生物学家发现大脑中心——丘脑是人的****中心,其间贮藏着丘比特之箭——多种神经递质,也称为恋爱兴奋剂,包括多巴胺,肾上腺素等。当一个男生对女生一见钟情产生爱慕之情时,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就源源不断地分泌,势不可挡地汹涌而出。于是,我们就有了爱的感觉。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我们感觉爱的幸福。人们品尝巧克力时或瘾君子们在“腾云驾雾”时,所体验到的那种满足感,都是同样的机制在发生作用。多巴胺好像一把能打开许多锁的万能钥匙,根据所处情景不同,在体内产生不同的反应。巧克力的气味、口味告诉大脑,我们正在吃东西;情侣的体味和香味提醒大脑,我们正在身陷爱中。

当李锐后来把自己看到的那则报道讲给陆雅飞听的时候,陆雅飞却并不完全认同。这则报道的后半部分是:多巴胺带来的“激情”,通常会持续一年半到3年。因为我们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这种像古柯碱的成分刺激。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于心跳过速的颠峰状态。所以大脑只好取消这种念头,让那些化学成分在自己的控制下自然地新陈代谢。随着多巴胺的减少和消失,激情也由此变为平静。也就是说科学家从理论上给爱找到了无法长久的理由。但陆雅飞认为人毕竟是一种情感复杂的动物——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本质在于人的社会化过程,只要在责任、诺言、情谊的基础上,源源不断的为爱情注入新的内容,一直努力,爱情就会超越生理期限,就能与自己的爱人永远厮守,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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