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第一年的时间在林凡与林慕尘不知疲倦的修炼中匆匆而过,落月峰上的日子仍旧继续着,这已经是林凡在雁归门的第二个年头,经过了整整一年的磨练,林凡与林慕尘二人不但在体质上得到了强化,而且心性上也变得成熟了很多。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落月峰半山腰的雾气开始有了变淡的迹象,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的浓郁,而且隐约地可以看见那内雾气里出现了一丝丝游荡着的黑色浊气,那白雾像是怕极了那黑色的浊气,都远远地避开它,而那黑色浊气却仍旧不依不饶地吞噬着它们,雾气中原本出发的淡淡青光也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
再看落月峰,原本让人充满了无尽的遐想,雾气缭绕郁郁葱葱的一座神山,现在却多了一分死气,整个落月峰从山脚到山顶变得一片金黄,萧瑟与凄凉充满了整座山峰,像是从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一夜间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好似是雾气吸走了落月峰的生机,来补充自己被黑色浊气吞噬的部分,又好像是雾气无力使落月峰保持原有的生机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使落月峰迎来了它八年中的第一个秋天。
而雁归门的众人对于落月峰的这个变化,更多的不是奇怪而是新鲜感。
“老四!你能不能画快点!我都坐这整整一下午了!你是存心报复我的吧!”傍晚将至,略发昏黄的阳光斜映在一个不到三十岁,身材高挑的女人身上,夕阳的点缀下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显得她更加的妩媚动人,说话的正是端坐在雁归门西院那棵大树下的王傲芙。
一张桌子旁的李公友时而抬头观察一会,然后又一笔一笔认真的画着,他低头一边画着一边说道:“别总动!要是画不好了你还得怪我!这些颜料放的太久了,而且也不太够用,我不得省着点么!”李公友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他顶嘴的毛病,接着说道:“我哪敢报复你啊!马上就好了,你坐着还嫌累,我站着一下午还没吱一声呢!”
王傲芙瞪了他一眼便又坐好不去理会,心想:“画好了也就算了,要是画不好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这一年的修练,林凡二人除了每天必做的砍树,还增加了早晚的呼吸吐纳,从陈大展给予的书中林凡得知,修道者分为练体与练气两种修士,记载的不是很详细书中曾提到,早在几百年前,练体与练气还有着明显的区分,但在某次事件后,元素变得异常的活跃,不论是代表着力量与速度的混之元素,还是组成世界的五行元素。混之元素又分为黑白混与离震混,五行元素又分为五行灵力与五行仙力。
一时间出现无数的体气双修的强者,虽说很少有双精但也能达很不错的效果,就这样,在几百年后练体与练气修士被人们遗忘,修道者只有对元素感知不强者才会选择单修,而这些人被称为半修。
半修往往会受到双修者的嘲笑,因为当你与别人不同时,别人只会看到你的不足而不是你的特别。但半修也有其好的一方面,双修者练体与练气的修为不可相差两级,双修虽好但这却是其严重的限制,而半修者只要能力与机缘不差便可逐步提升。
林凡从书中得知其修为等级分别为:
练气:凝核、融丹、实子、虚决·阴、无戮·阳、极、源境
练体:聚浊、散浑、乾罡、坤决·阳、奇戮·阴、理、烛境
其中达到了无戮与奇戮的都是次神级的高手,而极与理则是神一般的存在,而关于其细节只有短短的一两句话,林凡每次去问陈大展时得到的都是同一句话“修道讲究一个‘悟’字”。
林凡、林慕尘二人从后山砍树回来,自落月峰变成秋天以来两人明显觉树变得比原来好砍了许多,原本要一天才能砍完的现在只要半天多就可以。
“四师兄!你画的真好看,哎?怎么和三师姐不太像呢?”十岁的林慕尘又长高了一点,跳到李公友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说:“哪天给我和小凡也画一个,嗯,还有大黄!”
李公友正在那用手扇着才完成的画,想让水墨快些干,被林慕尘这么一压吓了一跳,叫道:“哎呀!什么时候变这么重了,我在这儿站一下午了,腰差点被你压断了!”
王傲芙走了过来摸着林慕尘的头道:“今天回来的真早啊,走和师姐一起做饭去!”
这一年来,能够到灶台了的林慕尘渐渐喜欢上了做饭,一有时间便会给王傲芙打打下手。
“哎!?怎么这就走了!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连句好也没有!”李公友看着王傲芙走远了些,冲着她大声道。
“没收拾你就不错了!画得那么慢害得我腿都坐麻了!”王傲芙转身瞪着眼睛大声地道。
本想在林凡面前威风一下的李公友,没想到王傲芙会回头,立马灰溜溜的低下头,继续扇着那幅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还好把她画得好看了一点,要不然肯定又要挨打!”
林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可这一看却让他的目光竟完全被画中的人吸走,不能再移开半分,他仿佛出现了幻觉,朦朦胧胧间在脑海中泛起一个身影但马上又消失了,随着那身影的消散林凡又清醒了过来。林凡回想着刚才的事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把放在床底两年的吊坠找了出来,穿在上面的细绳被林凡轻轻一捏就断了,好像林凡断了的记忆一样,他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早在两年前,林凡去找陈大展向其询问那晚关于自己的事,但得到却是与林啸天所说的一样的答案,那时还只有八岁的林凡带着他那个年纪不该有的困惑,小手中攥着石坠彻夜难眠,正痛苦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林慕尘熟悉的声音“小凡不就是小凡么!”,月光透过窗户上的缝隙洒在他还稚嫩的脸上,那一夜林凡想明白了很多东西,看了石坠最后一眼后,把它放在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在和大家一起快乐的生活,与林慕尘一起修练的两年间,林凡只记得那句“小凡不就是小凡么!”,从此便不再去追寻自己的过去。
林凡闭上眼睛,收起了刚拿出的吊坠,努力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索性坐在床上吐纳了起来,一年来林凡从未间断过修练,但却对练气的五行灵力一点都感知不到,反而对代表速度的白之混有着强烈的感知,对代表力量的黑之混感知其次,练体也达到了聚浊期第四层,而林慕尘无论是对五行元素还是对黑白混都有想非常高的感知,只是白之混稍差些,练气达到了凝核期第四层,练体达到聚浊期第三层。
关于林慕尘对五行灵力的感知林凡只能望尘莫及,他又按照练气凝核期的口诀吐纳了一阵后仍然毫无感知,有的时候林凡甚至怀疑身边的五行元素都被林慕尘吸走了,无奈的摇摇头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只能是个练体的半修了。”
“别练了小凡,吃饭啦,大家都等你呢!”林慕尘跑来,看见正在吐纳林凡不耐烦的说,林凡没发觉原来自己吐纳了一会竟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林凡与林慕尘坐到了桌边,看着有说有笑的师兄们与吃得正香的父亲,觉得完全就是一家人的样子,刚才的不快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林啸天吃着吃着,对边上的王傲芙道:“老三,今天怎么做得和平常不太一样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看看为师能不能帮你。”还没等王傲芙说话,离林啸天最近的林慕尘早低着头,沉声道:“今天是我做的……”
林啸天看林慕尘黑着脸低着头,感觉气氛不太对,刚要改口,只听林慕尘小声地嘀咕道:“别人都吃的好好的,就你事多!”
林啸天忙道:“我说的不和平常不太一样,是说比平时做的好吃!慕尘你误会了。”
有点不相信的林慕尘有些开心地道:“真的?那我以后天天做!”
“还是把修练放到第一位,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林啸天带着他的林氏微笑,林慕尘刚要开口说什么,林啸天又道:“因为落月峰异变的事,为师可能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为师不在的时候大家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便转身离开。
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好像都在说:“你在的时候照顾过谁了?”
第二年的修练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
“大展?又怎么了!修道讲究一个……”林啸天看见陈大展后不耐烦的想把他打发走,被陈大展插了一嘴道:“是师傅您吩咐过的,叫我每年都来回报一下他们二人修练成果。”
林啸天觉得有点尴尬的道:“啊……对,说吧!”
陈大展接着说:“慕尘除了头脑有点慢,资质还是非常好的,对元素感知能力非常的强,尤其是对五行元素,短短一年就到凝核期四层、聚浊期三层。”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小凡的资质比慕尘就差的很多了,只能感知到练体的黑白混,而对五行元素感知的迹象一点都没有,看来只能做个练体的半修了。”
林啸天想了想,从随身袋中拿出两件东西放在桌子上,指着说:“这个给慕尘,这个给小凡。”然后又拿出一本书道:“这本书给小凡就行了,日后能用得到,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陈大展看到给林慕尘的银白色的无指拳套时,心头一振,因为他知道那是一直陪着林啸天的东西,而看到另一个,给林凡的武器的时,他的脊背仿佛在隐隐作痛,不由地渗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