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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玲珑阁处

建安城并没有宵禁的条例,只是夜晚出入检查较为严格,守城门的卫兵相当怀疑的盯着张迫仔细比对了几张最近通缉的画像,又仔细询问了些许问题,见张迫答的没有错漏,这才放张迫入城。

张迫入了城,找了位路边正在卖杂货的小贩问明了离这里最近的茶馆方位,便寻了过去。楚国南人好风流雅韵,又好饮茶,特别是楚国南楚江边的几地,茶馆风胜,久而久之,竟是发展成集饮茶,投宿,吃食,说书,打听消息等功能的场所,有人戏称楚南人一生劳得的银钱起码有一半花在茶馆里,可见茶馆之胜。

张迫到了这家名为“悦来“的茶馆门前,据那路边小贩所说乃是本城的第二大茶馆,以名菜酱牛肉而闻名。此时接近亥时,然而茶馆内仍然人不在少,张迫寻了张空桌坐下,立刻有小二上前询问。张迫询问有否空房,小二应有,便要了一间,又要了一壶普洱,酱牛肉等几样菜式,他虽前日食了辟谷丹,并不感饥渴,然而美食纵是神仙都难抵挡,莫说年十六的小青年了。

待小二记下菜式,张迫又道“劳烦小二哥再请博先生过来下”,小二应声而去,不多时,一个蓄有长须着长袍的中年人在一桌坐有两人的桌间起身,向着那两人一拱手,便向张迫走来,张迫知道这位便是这间茶馆的博先生了。所谓博先生,倒不是姓博的先生,而是专门于茶馆内买卖江湖消息的人物,一般而言,楚南每一间茶馆都有只有一位博先生,这博先生专门靠买卖消息赚取些银钱,茶馆待若上宾,一间茶馆若是有幸邀到极好的博先生,哪怕茶菜难食,生意亦不会太差。

见这为博先生走近,张迫便起身相迎,两人共同入座,博先生首先开口道“不知小哥是要知晓些江湖事情,还是要卖些消息给老朽?”张迫答道“小子今日刚刚入城,还请先生大概告知一下最近的江湖事情”。

对于博先生来说,每日像张迫这种要问江湖近事的人极多,所以他立刻回道“这两日建安城周边的事情,一便是临近流州的帮派菜刀帮被灭,此事老朽知道全情,可言。其二便是建安城的玲珑阁昨日拍卖了一杆宝枪,被建安城主李城主的二公子以三万两白银拍走,此事老朽亦知。其三便是昨日前间李城主突然下令封锁了楚江,至今仍然不允许有船只来往,此事老朽目前尚且不知内情”。

张迫心里一惊,心道楚江竟然从前日就封锁了,自己明明是坐了船从楚江过来的,也不见有什么官兵巡捕啊,突然他又想起坐船这一程上貌似确实没有看见其他船只,心头一时不免有点担忧。他一点都不怀疑博先生乃是诓他的,毕竟干博先生这一行当,多接触江湖人,卖的是最靠谱的消息,靠信誉吃饭,若是有所欺瞒,小则招牌砸尽,大则有性命之忧。

张迫略一思索,向博先生说到“还请先生所知的两个消息都说来”。恰巧此时小二端上了茶菜,张迫便帮博先生添了一杯茶,博先生点头致谢道“这第一个消息,乃是邻城流州的菜刀帮于前日被爱枫教所灭,原因乃是爱枫教教主五日后大寿,爱枫教的大公子于两月前便委派爱枫教白叶堂在这两个月内灭去九个在江湖上有所恶名的帮派,为其父添寿,这菜刀帮便是九帮之一,昨日这消息放出来,江湖上多有赞誉,今早又有消息说爱枫教主昨日知晓此事,更是大赞其儿。”

张迫听完心底叹了口气,心道菜刀帮被灭,自己的师傅蔡二刀和他那个帮主兄长蔡一刀也确实咎由自取,自打这两人主事,便一向借着蔡金财大侠的名头为非作歹,甚至堂堂帮派竟领人打劫商队,若不是朝廷有规定为官不得干涉江湖事,流州城主安大人早就把菜刀帮灭了。又一想,万幸自己一向在帮中被称废材,帮中有什么事情亦不会轮到他头上,此番活命,也能说是不招报应。

张迫提出了目前他认为最要紧的问题“博先生,不知道爱枫教有没有发出追捕令?毕竟两个月屠九帮,难免有漏网之鱼,小子也好乘机……”那博先生自然知道张迫想问什么,摇头道“昨日爱枫帮主向江湖宣告此事,提及这九大被屠的门派,凡是帮中长老及以上职者已经尽数除去,望其余存活人等改邪归正,便不再行这兵刃之事,又言这九帮尚且存活弟子大可入拜其帮门,其既往不咎。小哥若是要等这爱枫教追捕令赚些人头银钱,怕是行不通了。”

张迫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霎时感觉相当轻松,只要爱枫教不发布追捕令,流州城便可以回得去,只要回到流州城,凭着自己对流州的熟悉,当个城里向导还是相当轻松的,虽然他有所谓的无敌功法,然而比起当个快意恩仇的短命大侠,张迫还是觉得在流州城赌场多玩上些时日好些。

见张迫没有问题要问,博先生便说起第二个消息,“这第二个消息,乃是李城主家的公子昨日在玲珑阁以三万两银拍走了一杆绝世好枪,此枪之锐利当世罕见,昨晚李公子试此枪竟是将建安城墙直戳出一洞,受到其父责罚,至于卖家……”,似乎是之前有太多人问及博先生卖家的事情,博先生又补充道“无论何处的玲珑阁对于卖家的保密都做得非常之好,莫说是这得了三万白银的卖家,便是拍卖那些价值仅百十两东西的物主,亦是无人可知”。

张迫对此倒是突然有兴趣起来,他怀里还有两颗辟谷丹,他知道此物定然不是普通物件,若是能换个四五百两,过几日回到流州城,便可摇身一变过上自己一直梦想的小财主生活。不过他还不至于傻到大摇大摆的就这么拿着这两丹药去当铺卖了,到时若是遇见些眼红的,事情可不好办。

博先生见张迫对玲珑阁如何保密的事情有兴趣,便说道“往玲珑阁卖物者,自打入玲珑阁起,只需所卖之物超过十两起,便可于玲珑阁内住宿至拍卖会结束时,若是结束后离开,玲珑阁还提供地道供其离开,若是所卖之物极为珍贵,玲珑阁会于两个时辰内告知全城启动紧急拍卖,将珍贵之物直接卖出,而由武道高手护卖者秘密离开”说罢看了张迫一眼,又道“玲珑阁的地道在哪此事便不必问了,人人都知玲珑阁有地道,却人人都不知道在哪,即便是那些之前走过的,亦给他们弄了障眼法,令人寻不得”。

张迫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道自己问了爱枫教有没有发追捕令之事,让这博先生以为自己乃是那些赚人头钱的人物,处处提点自己不要动歪心思。想想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张迫便道“小子谢过博先生了”,博先生点了点头,朝张迫一拱手,去往了下一桌,至于卖消息的银钱,自然会在明日与宿钱菜钱一起由掌柜结算。

张迫吃饱喝足,又上到顶楼三楼要来的房中泡了个澡睡了个饱,一夜无事,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唤来小二才知竟然已是巳时近午,洗簌完毕,感觉神清气爽,下楼到大厅要了一笼包子一份凤爪,边听说书先生讲三国边食包饮茶啃鸡爪,好不快活。就食完毕,午时已过,张迫跟掌柜结了两百铜钱帐,其中有近百铜乃是博先生所得,又预定了今晚的房间。

问明了玲珑阁的方向,张迫便离开这“悦来茶馆”。建安城不愧是大城,一路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街边小贩叫卖的格外热情。张迫没抵住街边美食摊的诱惑,掏钱买了半只葱花油麻手撕烤鸡,用开口荷叶装着,张迫用竹签边扎吃边走,心道莫不是这辟谷丹有什么副作用?怎的自昨天开始便食量大增。

玲珑阁非常好认,张迫走了不久,便见到一处规模极大的六层建筑,造型宏伟,大门更是以琉璃所砌,上书琉璃阁三个大字,好不气派。与张迫所想不同,玲珑阁门口人来来去去,门口小厮负责牵马引路,相当忙碌。张迫扔掉手里的荷叶走了进去,便有妙龄少女侍者迎上,向张迫递上了一张清单,道:“客官,本阁今早得了一幅太白真迹,今晚申时将立刻举行一场拍卖会,这是今日拍卖会暂定的所拍之物清单,如若客官什么问题,还请问知于大厅咨询台,如若客官是要卖些宝物,还请上二楼”。

张迫看了下清单,见上面写有各式各样的物品,扫了一眼,起拍价从三十两起因有尽有,最高价的便是那侍者所说的太白真迹,起拍价竟然要价万两,张迫看到这个价格亦是乍舌。粗略的看完这清单,张迫向那侍者点了点头道“我先自己逛逛”,听闻这句话少女侍者便确定战迫乃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见张迫如此年轻,便回答到“客官您请便,有什么问题记得找咨询台便可”。

入了大厅,张迫见这大厅人不在少,厅中各处散有各罩着琉璃罩子的木台,乃是一些各放有拍卖物的展示柜,张迫凑近其中一个一看,见那罩子上贴有写起拍价,物品名,作用描述等说明的卡片。大厅正中央有一用大理石砌呈“口”字型的方台,有三名身着黑衣的人正在里头忙碌,有人貌似是有所疑问,便到这方台边说了些什么,黑衣人立刻持笔记录。

张迫心道这中间方台大概就是咨询台了,他乃是第一次到这玲珑阁,处处觉得新奇,毕竟这玲珑阁非大城而不设,楚南也仅有建安建业两座大城设有。倒是号称逢城必有的玲珑当铺,他在流州城当小乞丐手脚不干净那阵有去过几次。

看到有一处展示柜围着的人极多,张迫便挤了过去,过不其然这展柜里的便是那起拍价万两的太白真迹。有不少文人打扮的人士围此处议论纷纷,不时有人发出赞叹,更是有几人盘腿坐在地上持纸笔临摹,估摸着是买不起,想着抄袭着回家挂着。“确实是太白真迹,难得难得,若是家中悬有此珍,想来家中后辈文笔功力必有大增,老夫已命人快马返宅取票据来,还望众位大小先生高抬贵手,莫要与老夫争抢”,此言乃是一位文人打扮的老者说到。

张迫心道一幅字帖还有这种作用?若是真是如此,自己以后发了家,定然要买来十幅挂着,也好让自己的儿子弄个状元当当。不过眼下莫说是万两,便是一两银子也是拿不出了,便退出了人群,在这大厅各展台到处溜达参观了起来。这一趟溜达参观,令张迫眼界大开,感叹果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除了罕见的各式利器,各类宝石珍品,甚至还有各种离奇古怪的物件拍卖,最有趣的乃是有一方丝巾,言乃是秦国名媛林志嗲小姐所弃,起拍价竟然要价一千两银子,令张迫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有将近十人围着这丝巾跃跃欲试。一千两银子已经足够在流州城买下一间寻常的宅子了,张迫心道真是搞不懂有钱人的想法。

张迫着重关注这大厅内所展出的丹药价格,可惜价格并不算高,最贵的乃是一枚功效令人重振雄风的丹药,起拍价一百两银子,张迫心想若是自己这两辟谷丹能卖出个两百两银子,虽然在流州城内买不起房子,请个木工师傅在城外盖一木屋,仍是绰绰有余,只要有一栖身之所,再开上两亩荒地,讨个媳妇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厮完全没有自己身怀绝世刀法的觉悟,幻想着今后的美满日子,打定主意,便寻到了大厅的楼梯走了上去。刚一上楼,便见有身着黑衣的一女侍迎上问到“客官可是要售些宝物?”得到张迫应允,便领着张迫进到一间布有桌椅的雅间,送上茶水糕点,言道“客官还请稍等,冯大师一会便来”,说罢这女侍者便退了出去。

张迫喝了两杯茶,又捻了块糕点吃下,心道日后若是又陷了饥腹之境,倒是可以来这玲珑阁混一两顿吃喝。忽听有人敲了门,张迫心道该是朝奉来了,便起身开门,见是一身着白色文人华服的老人家,这老人家向张迫一拱手道“老朽姓冯,单名一个贵字,乃是本阁鉴师,小友可是有宝物欲拍售?”

张迫心道就冲这名字,要小爷乃是此阁之主,也定会雇你。便关了门请冯大师入座,从怀中掏出了两瓷瓶,递给了冯大师。冯大师不愧是专业人士,见了这瓷瓶,竟是取了一小块铁片拿房中的蜡烛烧红,慢慢将两个瓷瓶口的封蜡烫化,再拔开塞口,倒出里头两粒喷香的金黄丹药出来,“咦!不错,竟是辟谷丹,此物倒是罕见”,张迫听到这句话,心头大喜,心道小爷的木屋有戏。冯大师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镶有凹凸琉璃的物件,对着这两粒丹药端详了一阵,又道“没想到这两粒辟谷丹竟是出自天炼阁胡大师之手,可再加一百两”。

收起凹凸镜,又重新用蜜蜡封口,冯大师便对张迫说到“小友你这两枚辟谷丹乃是出自胡大师之手,服之较寻常辟谷丹更有振奋精神的功效,相当不错,可直接上今日拍卖会,起拍价五百两一枚,若是要此时出手,本阁也可以直接以五百八十两一枚购入,不知小友你的意思是……嗯?小友?”

张迫听到五百两时,已经给这价格雷住了,思绪早已飞向流州城内那两进的漂亮房子,听到冯贵连番提醒,才知道自己失了态,忙端起茶杯喝茶掩饰,待放下茶杯才对冯贵道“多谢冯大师了,这两枚丹药便等到晚上拍卖吧。”其实就算是玲珑阁直接收购的价格,张迫也已经极为满意了,只是他乃是少年人心性,着实想见识一下这拍卖会,再者这直接将物件售予玲珑阁者,多是杀人越货或者急需急用的卖家,张迫此时又无急事,自然不愿。

冯贵听得张迫回答,便道“如此,本阁需加收一成手续费,这辟谷丹还请小友先给予本阁置于大厅,也好让有意者一观”,见张迫点头应下,又道“还请小友在申时前持令牌到这二楼上来寻一侍者领路入席,申时一到,会即起拍,待此物拍出,本阁自会派人交割,若是流拍,本阁亦可以五百两收之。若是小友此期间欲添茶水吃食,门口可唤小厮,还望小友谨记”,显然冯贵也看出张迫乃是第一次出入此地,交代的十分清楚,说罢便递给张迫一枚令牌,朝张迫一拱手,拿起两枚辟谷丹出了房间。

张迫估摸冯贵走远,便不再压抑自己内心喜情,兴奋的站起身来比划了套菜刀帮晨练时的驾驶,又连豪饮了三杯茶水,忽听门外有人敲门道“客官,冯大师吩咐小的来知会您一声,客官的宝物已经在大厅内展出,客官可以前往一观,若是觉得有什么纰漏,也好告知我等一声”。

张迫闻言,便开了门随这小厮走到了楼梯口下楼来到大厅,见自己的两枚辟谷丹已经在大厅北角的一处展柜展出,有几人正在围观。便忙靠了过去,见那展柜琉璃上已经贴有介绍,与冯贵所言一致,起拍价五百两,张迫心道这玲珑阁办事倒是真快,不愧天下第一拍卖行。这时就听围观人中有一中年文人打扮的人开口道“此物倒也算是稀奇,只是这效用未免鸡肋,只消三日饥渴,想来乃是用于军旅,于我等倒无大用,这五百两,价格倒真是贵得离谱”。

张迫心道楚南又不是边境,哪里来的军士,你这不是砸小爷的场子嘛。他见那中年人乃是文人打扮,思索一番,便开口道“先生此言差异,小子觉得此物倒是对文人有所大用,想那科举考三日不得出考院,此物正好合适,即可增加作答时间,又免去吃食不妥胃疾之恼,若非小子囊中羞涩,定要给家中读书的哥哥捎去一颗,助其马到功成”。

“小友说得极是”,站在张迫的一个手持茶盅的青衣文人突然开口补充到,“且介绍上写到此物乃是出自天炼阁胡大师之手,服之更有振奋精神的功效,实在是难得的宝物,陈举人,你莫不是不知科举时吃食断思虑之恼?吾反而嫌这宝物两粒太少,若此物有多,吾后月上京中进几率可多一成”。

那陈举人听罢两人所言竟是一拍手背,摇头道“老夫浊眼,竟险些错失可助犬子院试的宝物”,又回头对其身后家丁模样的人吩咐到“啊牛,你速速回宅跟夫人言此事,取两千……,不,三千两银票过来,此物老夫定要取之”。那家丁点头称是,立刻快步出了玲珑阁。

张迫内心一阵眩晕,看向那正在与人交谈的持茶盅的文人,心中不知为何想到“雷锋”二字。楚南之地一向好文,多有才子,今日玲珑阁拍出太白真迹本就有不少文人前来一观,如今突然出现一物竟是有助科举,一时间有大批文人围拢到这展柜周边。张迫甚至看到有不少文人如那陈举人一般遣家丁出玲珑阁,显然亦是对此物有意。

张迫心道莫非今晚便要走上人生巅峰?他却也不是蠢笨之人,见围人越来越多,心道还是避开为好,莫要让些红眼人盯上自己,便悄然退出了人群,回到二楼的那间房中,跟小厮要来壶新茶,打开了可以开向大厅的窗户,搬了椅子坐在窗边边看边饮,心中对未来的大宅子与漂亮媳妇浮想连天。

能助科举的宝物显然令文人疯狂,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传出了消息,竟然陆续不断有骄子车马赶到玲珑阁门口下来文人拥向那辟谷丹,就听一人突然道“赵主薄来了”,围观众人看向玲珑阁门口,确实乃是赵主薄到来,见赵主薄也是走向这辟谷丹,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赵主薄一直以来都有安排家丁每日在这玲珑阁驻留,此番前来,想来便是得了家丁报信赶了过来。赵主薄在这展柜看了一番,又遣手下家丁在咨询台问明,待听得家丁回报,点头笑道“好好好,老夫寻此物有段时间了,听闻前年高中的王探花便是在科举期间服了此物,保证思绪不断”。有不少文人听得此言,更是摩拳擦掌,也有本来有意此物的文人见到赵主薄竟然有意,不由得脸色微变。赵主薄环视了一圈,见有不少在场文人见到他竟是眼神不悦,又大笑道“诸位无需担忧,老夫知这玲珑阁规矩,价高者得,无论谁得此物,老夫皆不会做那些以势压人的蠢事,只是此物予我那劣孙有大用,诸位可得多备些粪土,方能敌老夫了”。

张迫此时已经不在盘算流州城那两房宅子了,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建安要价两千多两的雅致小苑上,心底盘算着若是能卖个三千两有余,自己便是去了西京,倒也够买个茅厕了,也算是楚国能够在天子脚下容身的尊贵一族,虽不知自己祖上坟地在哪,却也知过了今晚,祖坟必定青烟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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