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是要来找死?”
城门口穿着白色益州军服的益州兵连忙对大批的五斗米道私兵竖起了长矛,用锋利矛尖止住了来人,突然见到城门口来了这么多的五斗米道的人,守城门的益州军虽说有些吃惊,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嘴里毫不示弱,强硬的长矛表示了益州军的态度。
“就是你们?”李周走到益州军面前,看着益州军锋利的矛尖,皱了皱眉,冷漠的问道。
“我们只是负责把守城门的,你们只要离开城门我们两不相干,这位大人,我们是友军,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吧。”一个瘸了腿的刀疤脸老军卒一瘸一拐的向李周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可以听出,老军卒在言语上颇多相让,但是语气上却依旧强硬的很。
看着这个走过来瘸了腿的老军卒,李周不禁隐隐有些吃惊,不是因为他的瘸腿,也不是因为他的疤脸,而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
老卒身上穿的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的白色军服,但是上面却又很多的补丁,大大小小几十处,每处布丁周围都有着淡红色污渍,整件衣服斑斑驳驳,看上去肮脏的厉害,就是大街上乞丐也不会穿这种衣服。
李周再把目光投向其他几名益州军,果然,几乎每个益州军的衣服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几个补丁,补丁周围也都有暗红色的污渍。
这个暗红色的污渍李周很熟悉,那是血渍!
人的血渍!
“刚刚城内有叛贼刺杀刘璋公子,是公子下令让我们关闭城门捉拿刺客,你看,咱们能不能先关上城门之后再谈,毕竟,咱们都是听命于公子,不要让叛贼钻了空子。”李周马上心平气和的和老卒商量道,说的有条有理,颇有些服软的意味。
“刘璋是谁?对不起!我年纪太大了,听不清这位大人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奉了张修司马的亲自命令,除非我死,否则不许关城门!”老卒打了个哈哈,洪亮的说道,哪里又像是耳朵不好。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周并不是一个犹豫的人,见到老卒软硬不吃,他唯一的耐心已经被完全耗尽了,表情冰冷的对身后士兵命令道:“上,杀了他们!”
李周刚一说完,当即从腰间拔出了还挂着血的长剑,对着身边的一个益州军便砍去。
“啊……”
一声惨叫后,五斗米道的私兵便开始了充满鲜血的砍杀。
“结阵,靠着城墙结阵!”瘸腿老卒老卒用手中的剑凶残的砍下了一个私兵的半边脸后,顾不上擦拭脸上腥臭的鲜红色液体,马上大喊道。
老卒匆匆一瞥,原本几近三十人的队伍在一瞬间的偷袭过后,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这十几人一听刀疤脸老卒的喊声,都马上互相依靠,在混战中熟练的结成了一个半圆形的战阵,紧靠着城墙,将老卒护在了中间。
益州军结阵了,但是五斗米道的私兵并不会因为益州军快速结好了战阵就放弃厮杀,在刚刚的偷袭之中,虽然益州军死了十几个人,但是五斗米道的私兵却死了二十人,一瞬间的战斗,和人数多少无关,有关只是谁更彪悍,很明显,在这次关乎彪悍的战斗中,益州军胜了。
当然,如果更准确的说,是死士营胜了!
死士营虽然一时小胜,但是无论是对方,还是死士营都没有因为死亡而停下来,相反,因为死亡,双方厮杀的更加惨烈,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杀人,双方已经杀红眼了!
每一个死士营的人都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和长矛,每一剑都会带走一个五斗米道私兵的生命,但同样的,死士营的人也是人,用手中的武器收割生命也是需要代价的,仅仅过去了一分钟不到,便倒下了三名死士,瘸腿老卒也不得不拿着长剑顶在了阵型的最前面,身上满是皮肉外翻的刀伤,白色的军服早已经被染成了血色,配上他的疤脸,活像一个血池地狱来的恶鬼。
十秒过去了……倒下了三人……
又一个十秒过去了……倒下了四人……
再一个十秒过去了……
所有的益州军只剩下了三人……
仅仅三十秒,益州军的死士营仅仅剩下了三人,人人带伤,仅能靠着城墙维持站立,如若没有城墙的依靠,这三人恐怕早已经因为伤口过多而瘫软在了地上。
“停!”
李周制止了正要冲上去的五斗米道私兵,皱着眉毛看着地上层层叠叠的死尸,满地的死尸都是支离破碎,并且,绝大多数都是米道的人,李周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这方在刚刚死了差不多有一百多人。
“去把城门关上!”李周对着五斗米道的私兵命令道,李周让私兵停止杀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被对方的悲壮所感染,而是因为他十分清醒冷静,知道此时此刻关上城门更加重要。
厚重的城门慢慢的被五斗米道的私兵关上,包括瘸腿老卒在内的三名死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缓缓闭合,而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们实在是伤的太重了,瘸腿老卒的左肩最受伤为严重,上面挂着一条半尺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像小溪一样汨汨流出,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左手只能耷拉着,连动都不能动。而另外两个人也伤的不轻,身上的伤口至少十几处,如若不是背靠城墙,早就站不住了。
李周从五斗米道的私兵中走了出来,缓缓向三人走去,眼神冷冽。
两名年轻的死士一见李周走过来,马上认识到了不好,如若是普通的私兵过来,两人至少还能杀三五个人垫背,但面前走过来的这个男人却给了两人很大的压力,而且是那种关乎生命的压力。
两人马上强支起早已经满是疮痍的身体,主动护在了老卒前面。
“啊!”
面对主动走过来的李周,两人同时出剑,一剑横劈,一剑直刺,招式简单,但却胜在勇悍。
‘当……’
李周用手中的剑迅速的磕开了两剑,然后一剑劈向其中一个死士,削下了他的半边头颅,随后马上转身用左手死死捏了另一名死士的右手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手腕应声而断,死士手里的长剑掉在了地上。
同时,李周的右手并没有闲着,右手的剑迅速从下方向上刺出,剑尖一下子便从死士的下颚刺入,从脑后露了出来……
李周的剑,准,稳,更主要的是——凶残。
李周一手推开了面前的死士,目光看向了老卒,向瘸腿老卒缓缓走去,“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杀你么?”
老卒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周,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他知道,即使在自己最巅峰的年纪也对付不了李周,更何况自己早已经老了!
“城门已失,唯有一死,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只是,我到底辜负了张司马啊……”瘸腿老卒近乎苍凉的说道,与此同时,嘴里喷出了一小口鲜血。
“那,你可以死了!”
李周一剑向老卒的心脏刺去,迅雷不及掩耳。
此时!
老卒动了!
他用力的攥紧手里的剑,用尽全身的力量,奋力向前一掷。
李周严峻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小丝冷笑,歪了!看来这老卒确实是老了,自己这么近都把剑扔歪了。
剑没有阻拦的刺入了老卒的心脏,老卒的嘴里马上吐出了一大口血,染红了军服。
但此时,老卒却没有任何的痛苦表情,相反,脸上却好像解脱了一样,从嘴里微笑着吐出了他最后一句话:“一…一百个,够了……”
李周从老卒的胸口拔出了剑,随后一剑砍下了老卒的人头,“将这些人的头都给我枭下来,挂在城墙,就说是反贼叛乱,我们要禁闭城门进行平叛!”
李周说完后,回过头,却猛的吃了一惊!
老卒那把剑直直的插在了一名五斗米道的私兵身上,把那个私兵扎了个透心凉。因为老卒一剑正中了私兵的心脏,那个私兵连叫都没叫一声就直接载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老大,死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