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爹你且退后,待儿子帮你料理了他!”
嗡!
一阵刀光闪过,眼见薛启动手,朱灿便也立即挥舞长刀迎了上来。他本已在一边留意多时,此时见时机成熟,便想要趁机将薛启彻底打发了。
“嗯?二郎,不可伤他性命!”
朱老三低吼一声,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其余众屠户也都神情紧张,他们明白,无论彼此间的仇恨有多大,现在都绝不能杀了薛启,否则就是引火烧身,日后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二郎!将他打发走便是,不可胡来!”
紧接着,郑阿生也向朱灿叫了一句。
“是,二郎明白。”
随口答应一声,朱灿手中的长刀却是丝毫不停,其精妙刀法也是即刻就展现出来。
午后阳光照耀下,只见朱灿手中的长刀刀芒闪烁,如漫天雪花,十分炫目,正是他近几日刻苦钻研的‘雪长刀’。
这场雪下得十分持久,时而激流勇进,如大雪飞舞,时而又轻盈点缀,如小雪盈天。然而,无论气势如何变幻,朱灿手中的长刀灵活如狡兔、迅捷如猎豹,竟是死死纠缠在那薛启身旁,没有片刻松懈。
雪长刀,这门刀法即使在雪娘子门下的‘天罡三十六刀’之中也是极为精妙的存在。此刻,朱灿的功力毕竟尚浅,如若由雪娘子使出,其威力无疑会更胜一筹,甚至于传说中,只要将这门刀法练至巅峰,刀法一出,便当真如漫天飞雪,让眼见之人产生重重幻觉!
雪长刀原本就以刀法精细繁复而著称,再配上朱灿手中的罕见长刀,更是显得极其繁复。当然,这门刀法其意不在害人性命,只要伤敌制胜即可。
此刻,薛启身在其中,不由得大惊。他只觉得眼前这门刀法实在是自己生平仅见,没有比它更加精妙繁复的了。在这种状况下,自己的性命虽然无虞,但是受伤乃是难免,更加难以脱困而出。
“该死!这是什么刀法!”
一声低吼,薛启惊怒交加,手中的长剑也是疯狂挥舞起来。
严格说来,薛启此人的剑法极为不错,他虽然受困多时,可是一旦手中持剑,即刻又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一时间,只见薛启手中的长剑直接是挥舞成了一团光圈,竟然硬生生将朱灿的雪长刀隔离在外。这样一来,他虽然是始终处于被动,但是短时间内却也不会败北了。
“哼!困兽之斗!看你这下如何抵挡!”
此时的朱灿心中有诸多疑问,所以是一心想要尽早地解决战斗。眼见自己的刀法暂时不能克敌制胜,朱灿当即心念一转,以手中长刀猛地看向对方的长剑。
呛!
一声刺耳震响,只见朱灿单手猛地一抡,居然是硬生生将薛启手中的长剑斩断。原本,薛启手中的长剑已经算得上利刃,可是比起朱灿手中的长刀而言,便又算不得什么了。
“这……这……怎么可能?”
手中长剑被毁,薛启满脸愕然,同时不由得‘蹬蹬蹬’连退几步。
此刻,只见他眼睁睁看着手中断剑,神情已是狼狈至极。
就在此时,朱灿却是猛地一声低吼起来。低吼声未落,只见他身形猛地暴起,手中长刀已经顺势刺向了薛启的左肩部位。
“老郑叔!还有诸位叔叔们!且看阿灿为你们报仇雪恨!”
哼!
一声闷哼,薛启左肩遭受重创,他眼睁睁看着那细长的刀刃刺透自己的左肩却毫无办法,紧接着只见朱灿随手将刀身一抽,他的肩头便立即鲜血喷涌起来。
嗒!
重伤之下,薛启脸色苍白,一手拼命掩着伤口,同时忍不住跌倒在地。
此时,郑阿生、范仁平、张千冒、苏武牧等人见到这一幕,无不面色潮红,双目精光大放起来。朱灿说的不错,他此举的确是为在场的众多屠户们一雪前耻!
当日,郑阿生等人原本一同去长安城外买卖生猪,以做生意之用,可是没料到突然间被敌人包围。那时候,便是薛启引领‘长林兵’人马以及少数幽州骑兵将他们围困起来,郑阿生等人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最终人人受伤,侥幸存活,可是心中这一口怨气却是一直都没有发泄出来。
如今,多年的宿敌终于是在众人眼前落败,郑阿生等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无不感到酣畅淋漓,心想你薛启也有今日!
一时间,众人痛快之余,纷纷看向朱灿,目光中无不流露出感激神色。
其实朱灿也算是有心了,他明知道眼下不能将薛启杀了,却故意重伤薛启,这样不但无关大局,而且还能令郑阿生等人发泄心中怨气。
最重要的是,刚才朱灿虽然手中持刀,但是用的却是剑招,这样一来,再加上他的长刀原本细长如剑,又是刺向薛启左肩,那么此刻薛启所受之伤几乎是与当日郑阿生的伤势完全一样!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概就是如此了。
剑伤贯通左肩,触及大动脉,血流不止,再加上三番五次受挫,此时的薛启可以说是狼狈至极。
“好!好一个报仇雪恨!朱家二郎,我薛启记住你了!”
艰难地,薛启口中吐出这几个字,他的目光不再看向朱老三等人,反而是紧紧盯着朱灿。
要说今日薛启之所以输得如此狼狈,其罪魁祸首无疑便是朱灿,从东市之争,再到刀剑较量,薛启已是被朱灿的手段彻底击溃,而且是败得毫无颜面。
薛启此人也算是心高气傲之辈,此时只是狠狠盯着朱灿,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唉,罢了,二郎,速速为他治伤,以免他没有力气回去。”
眼看着薛启流血过多,极有可能昏死过去,朱老三一声叹息,这就吩咐朱灿道。
“什么!老爹!此人之前那般重伤众位叔叔,你现在还要我为他治伤!”
一声惊叫,朱灿几乎是喊破了嗓子。
另一边,郑阿生等人也是一脸不快,虽然明知朱老三说得不错,但心中却委实不愿意。
朱老三无奈,只得转过头温颜看向众人,之后又向朱灿温和道:
“二郎听话,现在不是计较仇恨的时候,你若不肯为他治伤,那他便是已经死了。你想想,这样对我们可有什么好处?”
朱老三此人生得矮胖,一眼看去极不起眼,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大气概。郑阿生、范仁平等人都是正经的关中大汉,比朱老三精壮得多,但却一个个对他十分信服,更别说此刻的朱灿了。
当下,朱灿不由得看了郑阿生等人一眼,眼见众人微微点头,这才皱眉向一旁的薛启走去。
“滚开!老子不需你们如此假仁假义!”
一声怒吼,薛启一脸阴狠道:
“朱氏父子!还有你们这些人!你们今日如何侮辱我薛启不要紧!可是只要你们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日后便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一边大叫着,薛启一边恶狠狠瞪着朱灿,根本就拒绝任何人给他疗伤。
“狗娘养的!好不识抬举!”
朱灿也登时怒了,先是一脚将他手中的那柄断剑踢飞,同时转过头道:
“老范叔!老张叔!麻烦你们上来帮忙!阿灿我的神尿又要来登场了!”
“啊?好嘞!”
闻言,范仁平、张千冒等人先是一愣神,紧接着便恍然大悟起来。只见他们一个个面带冷笑走上前去,顿时便七手八脚地将薛启控制起来。
“他娘的,阿灿这小子又要使坏了……”
一旁,朱老三、郑阿生二人哭笑不得。尤其是郑阿生,想起当日朱灿为自己治伤时的场景,不由得就是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朱灿早已从朱家大院的一个角落里走了回来,只见他手中拎着一个夜壶,先是瞪了薛启一眼,接着便从地上撅起一大堆泥土来,一股脑儿塞进了夜壶当中。
“嗯?臭小子,你要做什么!”
鼻子里问道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儿,又眼见朱灿手中拎着的夜壶,此时的薛启早已是大惊失色。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薛启眼下一心以为是朱灿故意要羞辱于他,不由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哼!不知好歹!”
一边晃荡着手中的夜壶和成尿泥,朱灿一边冷笑起来:
“姓薛的,今日若不是我朱老爹大发慈悲,老子可没心思给你治伤!话说回来,现在我也懒得费那么多功夫,想必你们‘长林兵’里也有郎中,你的伤势且让他们去治,如今我只管给你止血!”
砰!
话音一落,朱灿顿时就将整整一夜壶的尿泥扣在了薛启的左肩伤口处,接着他也不嫌脏,即刻就用双手将那层尿泥在伤口处抹了一遍。
一遍抹着,朱灿一边还道:
“姓薛的,今天是你有福,有机会借老子的神尿,旁人想要还没机会呢!你放心,这招儿可比你们用的那什么破衣服管用得多,保管没有破伤风的危险!”
边上,范仁平等人闻言不由得脸上一红,顿时齐齐朝地上唾了一口。
薛启早已是怒睁双目,整个人疯狂挣扎起来,他闻到左肩处的淡淡尿骚味儿,嘴里便是一通乱骂着:
“混账!混账啊!!!朱灿臭小子,今日你如此辱我,日后我薛启必定百倍奉还!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任薛启如何折腾,总是免不了被众人合力按着。
朱灿也不理他,不多时便已大功告成。此时,那伤口已经被尿泥结痂堵住,也没有血再流出来。朱灿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范仁平等人这才齐齐松了手。
“混账!给我放开!”
匆忙站起身来,薛启就要伸手揭去伤口处的污秽之物,可是等他见到伤口溢血被止住,便猛地有些明白过来。
饶是薛启想破脑袋,他也不会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知道刚才是自己想错了。
此时,朱灿等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朱老三不欲节外生枝,这就冷哼一声道:
“薛校尉,你难道还不自便!”
“你们!”
薛启大怒,紧接着又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才喘着粗气冷笑起来:
“好!好!朱老三,你们有种!今日算是我薛启栽在你手里!不过你们不要忘了,这件事还没完!只要你们还是执迷不悟,那么就不会有好结果!”
话音一落,薛启羞愤至极,这就拖着重伤的身子离开朱家大院而去。临走之前,只见他狠狠看了朱灿一眼,目光中的痛恨神色显而易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