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没事儿了。”这小道士对游客说,之后对围着的人喊,“大家散开一些,挤得太近的话,很可能会中暑的。”
小道士声音很是青涩,年龄也就二十岁左右。
小道士说完之后回到了主坛法师的后面,拿起笛子吹了吹。
我面露敬色地点了点头,果然是道教圣地,就是不一样,连个黄冠小道士都这么厉害,要是观主还得了,估计是中医大家了吧。
……
画了一天的时间将这齐云山观察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清明的地方,我都在怀疑是不是书生听错了?
山下有很多的农家乐,也有很多卖纪念品的地方,小希把这次当成了真正的旅游,一天都在砰砰跳跳的,也不嫌累。
山下羊肠古道很是幽静,意味十足,游客在山上逛游了一天,傍晚时分在这里走上一圈,也是极佳的享受。
小希见古道悠长,意境深远,自然也坐不住,拉着我踏上了这条道。
地上的鹅卵石有些咯脚,不过踩在上面听舒服的,这也算是做了一个免费的足底按摩了。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小希突然转身挡在我的面前,我因走路太专心,差点儿没刹住装她怀里了。
待我停住之后,她笑眯眯跟我说:“我想给你送个礼物。”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礼物。”
“你先把眼睛闭上好不好。”她把手背在背后,应该就拿在手里了。
我哦哦点了点头,总觉得闭眼氛围有些不对,老联想到电视剧里面去。不过看小希满脸期待的样子,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把手伸出来!”她难得霸气地对我说。
我稍作迟疑,然后伸出了手。
“把无名指伸出来。”她又指挥我。
我灵魂一个激灵,伸出无名指干什么?
半推半就伸出无名指,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另外一只手取出了一个东西缓缓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昨天上网查了的,无名指代表订婚,我宣布,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嘻嘻!”一戴完,她就用命令的口气宣布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无名指上戴上了一个精致的银色东西。
吞了一口口水,这不会是戒指吧?
小希跟我介绍了:“刚才我在纪念品店里卖的,我也有一个哟。”她说着也伸出了手,曲着手指在我面前炫耀。
我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戒指,就是一块迷你表而已,带在手指上的,我还以为她给我戴戒指呢,给我吓得半死。
不过,刚才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喜悦。
小希送我这东西之后,又自顾自去拍照去了,我在后面已经快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小希突然停下,然后返了回来,站在我的身边。
我准备问她怎么了,还么说出口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对面走来了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
这女生夹在他们之前不停的张望,目光炯炯有神,但是她整张脸上,也只有目光和身材能看了。
她脸上如同被硫酸腐蚀过一样,脸上如同一滩干涸的烂泥,两腮已经被腐蚀透了,有些地方还能看见嘴里的牙齿,嘴唇也很是歪扭,唾液没阻拦,顺着嘴巴留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都觉得恐怖,更何况她了。
周围其他人也看见了这姑娘,一阵唏嘘,有些拿出手机拍起了照,显然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我以为那女孩儿和她父母会生气,不过他们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眼神,根本不在乎,依然用先前的目光看着周围的风景,两个人的手各牵着中间那女孩儿的左右手。
女孩儿无惧周围人的眼光,不仅无惧,甚至还大胆与他们对视了起来,每次都是以游客失败告终,因为没人敢跟她对视。
“她好可怜!”小希低声跟我说。
我叹了一口气,总有人认为自己是最命苦的,殊不知世界上命苦的人多了去了,自己的那点儿破事根本不足为虑,像这女孩儿,明明缺陷如此明显,却依然活得自由自在,有爱她的父母,她怕什么?
这三人走过去之后,我们才继续往前走,而其他的游客一路上却大肆讨论起了刚才那女孩儿,几个年轻人甚至说出了:“刚才那个女的做你老婆怎么样?”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是带有羞辱性的。
将这条路走完了,我跟小希才回去,在附近找了一家农家乐住下,晚上吃完饭之后,农家乐的负责人说晚上还有节目,没有事儿的可以参加。
刚好我们闲着没事儿,所以理所当然参加了。
所谓的节目,也就是农家乐用来赚钱的手段而已,交了点钱便加入了进去。
他们请了一队唱歌弹琴的人为大家唱唱歌弹弹琴而已。
很多人都后悔了,不过他们却发现了一件比唱歌跳舞更加有趣的事情,那便是那个很丑的姑娘也在这里。
那姑娘和她的父母很认真地听着简易舞台上的人,时而闭眼听着那些音乐,一脸享受;时而睁开偏着脑袋跟她父母交谈,满眼幸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长相问题而自卑,我看见的反而是她的自信。
她肯定听见了周围人的流言蜚语,不过还是能以这份淡定的心态看事情,很是难得。
周围的人都在打量她,她也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过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我和小希的身上,看了一会儿之后,对我们俩相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以微笑回应了她。
她能这么快在众人的目光中锁定我们,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看惯了其它的目光,只要稍微有点儿不同目光,她都能察觉。
晚上的聚会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到这个时候已经没几个人,都提前回到了房间里面。
我数了数,这现场也就不到八个人,我和小希,那丑姑娘和她父母就占了五个。
见大部分人离场,她起身向我们走了过来,到我面前之后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肖雅莉。”
我嫩了一下,也伸出了手:“我叫张远!”
她眯眼笑了笑,如果她脸上不悔掉的话,应该是一个美丽的人吧,可惜了!
“是不是很难看?”她见我盯着她脸看,摸了摸自己满带痕迹的脸问我。
我呵呵笑了笑,没有否认难看,而是说:“看人需看心,外貌只是昙花一现,上帝用来迷惑别人的。”
肖雅莉毫不在意:“我都已经习惯了,即便你真的觉得我丑也没关系,不过我脸虽丑,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你看我的目光跟他们并不一样,所以我相信你。”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经历的事情比他们多,人就算再丑,能丑的过鬼魅?
她的父母跟着过来了,跟我打起了招呼,她父母比我大一些,年逾五十岁,我一下子为难了,不知道要怎么叫。
叫叔叔阿姨,太装嫩了,叫大哥大姐,对肖雅莉不尊重。
她父母都是识大体的人,没等我说话,他们就自我介绍起来,之后说:“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平时没有时间,趁放假这会儿,带她出来转转。”
“我们也是。”我说。
“这是?”他们问起了小希,不知道小希是我什么人。
“我是她妹妹。”小希抢答。
之后跟他们在这里聊了一会儿,他们对我和小希很热情,看样子是很感激我和小希给予他们女儿的不一样的眼光。
他们的心灵的隔阂就是这么小,仅仅是一个眼光,就能将他们心灵打开,现在发现,有时候,我们的要求是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