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温如玉和慕潜风跪在殿上,端坐在上的是太后沈氏和皇后。
“儿臣给母后,皇祖母请安。”慕潜风轻车熟路地问安道。
“臣媳给母后,皇祖母请安。”温如玉还有些紧张,微微低着头。
太后见着中规中矩的温如玉,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这么年轻就嫁作人妇,好在不是正妃的位置,不然可丢尽了皇家颜面。皇后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太后对温如玉是没有多少好感,也暗自放下心来,这样一来,齐王得宠的机会就更大了。
“起来吧。”太后道。
“你们年轻人竟也这么早就来宫里了,难得有这份孝心了。”皇后笑道。
慕潜风自己起身,温如玉微微有些站不稳,他一个人潇洒惯了,竟也忘了扶她。
“王妃身子弱,”皇后意有所指,“晋王可不能让她过于劳累啊。”
温如玉微微红了脸。
“知道皇祖母喜欢曾孙儿,儿臣也想替盛元皇朝开枝散叶······”慕潜风干干地笑道。
“王妃刚嫁入王府,许多事情还需要多多学习,皇家礼仪也不能落下,”太后婉言转开这个话题,“皇后,你可以安排一下。”
“是,母后。”皇后点了点头。
温如玉有些窘迫,却也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于是跪下行了个大礼道:“臣媳谨遵皇祖母懿旨。”
只是随口一提的家常话,竟被她理解成如此大的明令。不善解人意,更不察言观色。
慕潜风见还跪在地上的温如玉,剑眉蹙起。这何等丢自己的脸!不是说已经学会了规矩吗?!
“起来吧,不需要行如此大的礼的。”太后淡淡一笑,“行了,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也不要陪我这老人家了,回去吧。”
温如玉起身,刷白了脸。
“是,”慕潜风掩盖了不自然的神色,行了个便礼,“皇祖母,母后万福。”
“皇祖母,母后万福金安。”温如玉学舌道。
太后点了点头,二人就转身离去。皇后勾起嘴角——
“母后,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不懂也是正常的。”
“孩子,”太后理了理护甲,眼里有一种异样的神色,“算了,不提了。皇后啊,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母后。”皇后心里暗喜。
······
晋王府马车。
慕潜风冷着一张脸。温如玉有些后怕,小声念道:“王爷······是臣妾不好······臣妾给您丢脸了。”
“进宫前我一次次提醒你该怎么说,可是你呢?在太后面前失礼,你可知她对我······“慕潜风没有说下去。
“臣妾知道······”温如玉绞着手指,“王爷想要的这皇位,这天下。”
慕潜风有些吃惊,她竟然知道······
“镇国公府那边,我会尽力替您协调,这些皇家礼仪,我也会去学好的。”温如玉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双眸含水,“好不好?”
慕潜风不置可否,“你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回去学着打点王府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问念芝和向楠。
念芝?!明明两个都是下人,但温如玉始终对念芝这个名字更加敏感。或许是女人之间的敌意吧,虽然母亲明示暗示自己要大方得体,有作为一个王妃的担当,但是她还是不喜欢慕潜风身边有别的女人。
何况,她还是他们身边的人。
“是。”温如玉撒娇地搂着他的手臂。
明明佳人在怀,他却一点没有兴趣,不,是没有心情。
······
永寿宫。
“娘娘,宁舒郡主来了。”徐公公通传道。
听到是温如悠,太后急急道:“快宣她进来。”
大殿上,紫衫女子娉婷走来,发间流苏微颤,裙摆起伏,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明媚如三月的早桃。
“如悠见过姑母,姑母万福。”她欠了欠身。
“快过来坐下,”太后欢喜道,“让姑母好好看看你~”
温如悠走到殿台,大方坐到太后身边,“姑母气色不错呢。”
“你的香囊真是管用,宁神净气,夜里睡得也好些了。”太后亲昵地拉着温如悠的无骨小手,“完全胜过了宫里那些御医开的补药补汤。”
徐公公附和道:“听说宁舒郡主可是无尘公子的徒弟呢,再者说了,心意最大,旁的御医哪有郡主的剔透心思。”
“徐公公谬赞了,如悠还只是学得皮毛,不及师父丝毫,”温如悠对徐公公浅浅一笑。
“姑母若是不嫌弃,让如悠帮您断断脉可好?”
太后欣然同意,“再好不过了。”
温如悠将手搭在她的脉上,不过一会儿,她道:“姑母脉象平和,夜里失眠日里犯困的症结也被御医们调理的差不多。只是春日里还是多去走走,晒晒太阳,殿里还是有些阴冷。”
“徐公公,我看外头廊西的小亭可以向阳,您可以准备一个躺椅之类,设个小桌,布置布置,姑母也好走走。”
“那的确是有个小亭,只是入冬以来不大去了,”太后摇了摇头,“不如现在你陪我去去吧。”
温如悠点头,起身扶着太后。
“这······”徐公公有些犯难,“娘娘,不如让老奴先去收拾收拾,也好不委屈您和郡主啊。”
“无妨,先简单擦拭干净便好,哀家只是想和郡主说说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