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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切看上去还是好好的

虽说91年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平静,但总的来说还是好好的——一切都在适度的范围内发生和发展,还没有什么超出过能够接受的范畴。

虽说班里以程芳为首的几个女生总是喜欢给严琰编排各种“节目”,但是在躺枪事件以后还是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暑假。

五年级结束。再开学的话就是六年级,小学的最后一年了。

暑假的时候爸爸妈妈张罗着把50号院子里的小房子扩建了一下,在原来的板夹泥的小房旁边根据厨房的长度又加盖了一个大概7平米的砖房作为严琰的房间。严琰毕竟渐渐长大了,再和爸爸妈妈睡在一个屋子里有些不方便。建房子那天爸爸找了几个朋友帮忙,一天的时间就建好了小屋的大部分,只差一个房顶了。天逐渐黑了也就收工,爸爸跟那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妈妈一直都在厨房忙活着。严琰吃完了晚饭家里没处呆就四处玩,起先找了姓张的妹子一起玩,但到时间人家回家呼呼去了。于是又剩下了严琰一个人,院子里的其它小孩儿和严琰年龄相近的也就那么几个,同班同院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又闹的很尴尬,另一个……有点傻了傻气的,严琰不太喜欢他。

夏天天黑得晚,八点多的时候严琰很无聊地走出院子来到街上。

哦,对了,那年爸爸已经给严琰买了一辆自行车,26的凤凰,严琰已经会骑了。那天晚上严琰是骑着自行车出院子的,出去时跟妈妈打过招呼,说去练车。出了院子就是太古南十六道街,太古街的岔道,车一向都很少的,所以也相对的安全,爸妈也是放心让严琰自己出去骑车的。

那天晚上街上挺热闹的,除了一些和严琰一样练习骑自行车的孩子以外还有个男生在滑旱冰,滑得很好的样子。那个男生一身白衣很飘逸的样子,只不过个子有些矮,似乎还没有严琰高呢。

严琰骑着车在那条街上来回的溜着(现在想起来不可思议呢,一个简单的骑车有什么好玩的,竟然可以玩那么久),那个滑旱冰的男生起初和严琰都是相安无事的样子,后来也不怎么的那个男生就靠过来抓住严琰的后车座,也不说话就是让严琰骑车带着他走。一开始的时候严琰都没发现,偶然回头看见他还吓了一大跳,险些摔倒。

滑旱冰的男生矮是矮了点儿但长得很不错。皮肤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的没什么特色但五官都很漂亮,特别是那对大大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很有神(似乎小时候的严琰就最在意别人的眼睛了,嘿嘿)。

和姓沈的女生(以后简称“沈”吧)相遇的时候那个男生还在抓着严琰的后车座,严琰也不知道怎么赶他走也就一直带着他来回地遛弯。两人就那么僵持着互相之间也没说话,只是严琰偶尔看他的时候发现那男生在偷偷的笑。不是使坏的那种笑,只是在笑而已。

沈也是骑着车出来的。

(那时候都是按户口分配学校的,所以一个学校的学生几乎都住在附近的几条街上。沈的家也在南十六道街,就在陆熠家的四栋楼小区的旁边。)

沈跟严琰打招呼的时候脸上表情很奇怪,那个滑旱冰的男生也在严琰跟沈说话的时候撒开了手滑走了。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在旱冰鞋男生走后沈就对严琰问,那副表情真的很严肃呢!

“我不认识他啊,刚才他就抓着我车子滑旱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是五班的,挺坏的,你最好离他远点。”沈还是很严肃地告诫着严琰。

“哦?嗯。”严琰真的很听沈的话哦,那时候的严琰对同龄人除了陆熠之外就最听沈的话了。“他和我们同年级的吗?个子好矮,我还以为是四年级的呢。”那个男生虽然走开了却没有回家,也没再滑旱冰,就在较远的地方看着严琰和沈。严琰就冲着他在的那个方向跟沈说着。

“不行,走!”莫名其妙的沈就拉了严琰一把,“我得告诉他离你远点儿。”

“不用吧!”严琰叫着,但根本没办法阻止沈,只好骑上车跟着沈接近了那个男生。

那个白衣服滑旱冰的男生周围还有许多小伙伴呢,沈从小就是那种很“闯”的性格,过去直接就让那男生过来一下,那男生也没说话滑着旱冰就跟过来了。

就在街角的一个路灯下面,那个男生滑过来就坐在路灯底下仰头看着严琰和沈,还是没说话。不过他又笑了,还是那种笑,看不出一点恶意的那种。

“我跟你说,你别跟着她,她爸爸可是警察。”

沈的第一句话就让那男生笑出了声音。

严琰也有点儿尴尬地看了看沈——什么跟什么嘛,又不是几岁的小朋友!

“有什么好笑的,反正我跟你说……”沈还是板着一张脸,好一顿教训那个男生。话说,沈就是这么个性格,严琰在她身边的时候虽然是被保护的对象但也没少挨她的数落。那个男生倒是好脾气,任凭沈在那儿巴拉巴拉的说着也只是一味的笑。

后来可能是沈也说累了或者真没什么说的了,也就歇下来。

“你们是四班的吧?”那个男生终于提问了。问的时候还是那副笑眯眯,不温不火的模样。

“是啊。你是四年几班的?”还是沈在回答,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严琰有些奇怪地看着沈——之前明明是她告诉严琰这男生是五班的啊。

“我和你们同年级,五班的。”那男生还是一样笑眯眯地回答。

“啊——”沈叫的真的很夸张啊有木有!“我还以为你是四年级的呢,这么矮。”

呃!这也太直接了吧……严琰再看了眼沈,再看眼那个男生,再看了眼沈……还是继续不吱声好了。

“男生小时候一般都矮,先长个的以后不一定就高,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那男生还是一副笑容,反问的时候语气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小波动总是有的吧,毕竟一个男生被女生笑话矮个子也是很没面子的事。

……

嗯,那天晚上叫那个男生过来说话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街上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再后来都没几个人了。严琰的妈妈这时候在院子门口喊严琰回家,那男生起来嗖的一下就不见了O(∩_∩)O!妈妈没看清也没问什么。

严琰回到家里越想那天晚上的沈越奇怪——为什么明知道那男生在几年几班却非要装作不知道?还有就是沈一直都在抢着说话。这本身倒是不怎么奇怪,以前严琰和沈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沈掌握着主动权的,不过……严琰就是觉得那晚上沈很奇怪啊!究竟奇怪在哪里呢?当时的严琰是根本不会想明白的,不过现在想起来的话就很明白了。当时沈的表现,明确的讲就是紧张:比以往严肃更多的口气,还有当时沈看着那男生的眼神……形容一下,简直就是……恐怖……好……不好!??!

这里呢,为了方便起见,那个男生以后就简称为“赵”。原因很简单哦,他就是姓赵么,嘿嘿。

赵后来几乎每天都会看见。严琰那个暑假几乎每天都会出来练车,所以自然会这样。那个假期沈也开始练车了,也是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来,有好几次比严琰出来的还早呢。好几次严琰出来的时候沈和赵就在那里等着了,当然还有其它的人,人还不少呢。赵他们院的几个小孩儿一般都在赵的身边,还有附近的一个女孩儿和她妹妹,一共大概十来个人的样子。

陆熠呢?怎么好久没见了?

是这样的,91年暑假陆熠去了外地亲戚家,整整一个假期都是不在的。

和赵渐渐的也就熟了,给严琰的感觉赵并没有沈说的那么坏,虽然有时候脾气怪了点儿,生气的时候也会笑的,但总体来讲对严琰也不错,不算照顾也没欺负过严琰。有时沈没在的时候,赵也会很安分地陪着严琰,严琰骑车他溜冰,时不常的还会聊聊天什么的,毕竟是同龄人嘛,怎么都有话题。

记得有一天晚上严琰的电子琴老师教严琰弹一首新曲子,严琰学得很困难就发脾气,后来被妈妈骂了几句。然后电子琴老师看严琰被骂哭了就说,今天就不学了,改天的吧。吃完饭后严琰就撅着嘴骑着车出院玩去了,出来的时候眼睛上还有眼泪呢。那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就只有赵在那里滑旱冰,他身边那些小伙伴一个都不在的。严琰过去的时候赵就看见严琰哭过了,问了问严琰就告诉他喽。然后,就是关心么,安慰么……不过都是很正常的那一种啦!

然后然后然后……

就那个星期,周日的时候本来是约好时间一起玩的。但那天爸妈突然说带严琰去姥姥家严琰就爽约啦!回来的时候天没黑,严琰就像往常一样出去练车。本来那天晚上赵还在那里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严琰他看了一眼严琰就进院了,那一晚再没出来。后来也是,几乎每次见到赵的时候他都会很那什么的看严琰一眼,反正就不是像平常那么看严琰啦,很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眼神,而且还不会笑的。

然后然后再然后……

从那以后,赵就再没跟严琰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不是严琰亲眼看到的,所以也不敢全都信。

严琰院子里有个比严琰小几岁的男孩儿告诉严琰,她去姥姥家那天上午,沈好像跟赵说什么了,当时赵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然后就回家去了。

说什么了不知道,就是知道沈和赵谈话之后赵就再没理过严琰!

嗯……严琰也不会很在意啦!毕竟没亲耳听到什么的不是吗?就算是别人猜测的那样……躺枪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再切!)

暑假结束,开学的时候严琰已经是六年级的小学生啦。

陆熠也回来了,一切回归老样子,看上去很好很平静。

陆熠的亲戚家在大连,回来的时候陆熠给严琰带了些小礼物。其中有一个是用贝壳串起来做成的项链,还有一个是可以吹响的海螺。严琰捧在手里都很喜欢的,那个能吹响的海螺至今严琰都保留着呢,只不过可惜的是那条项链很久之前就被弄坏了没有保存下来。

严琰六年级时候的同桌是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姓李,样子么,不再是漂漂的那种也不是很顺眼那种连一般顺眼那种也不算是……李的样子好像从小到大都没变过,除了个子。小学时候的李就长得“老成”得很,还有些结巴,很多时候都是同学们嘲笑的对象。从不被同学接受这一点来讲,嗯……也许这是严琰和李唯一可以用来沟通的话题。不过李的脾气真是好的没话说,那时候老师把中间两组的桌子连在一起成了四人桌,严琰和沈同一排把李夹在中间。严琰平时都是温温吞吞的,只有和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些淘气、爱搞怪。那时候严琰和沈经常一起戏弄李,比如说在他要坐下的时候把凳子抽走或者放个大书包、竖起的钢板尺什么的……李从来都没生气过。

六年级上半学期多数还在91年。

91年的时候,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所有事情的发生发展都是按部就班的。就是那样的生活,虽然也会有些小波澜,但也算平静。

平静,真的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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