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为什么,一片漆黑?那是,什么?奶奶……诅咒……紫晶梦昙……狼王……
“啊——!”洛琳莎从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落,无数的记忆涌上脑海,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我用了远古传送令,那么说来,现在是……一千年以后?!
“吱——”
“谁!?”
“是我救了你,你从天上摔了下来,受了重伤,我把你带回来的。”凌珀看着脖子上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匕首,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哦,对不起,那个,谢谢你啊!”洛琳莎得知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忙退了几步,有些尴尬,“你……叫什么名字?”
“凌珀,你呢?”
“洛琳莎。”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里人呢?”
这小子看着心眼不坏,可是奶奶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外界不像族里那样人人善良淳朴,有很多人,看上去面善,可是心里却是无比肮脏。
“那个……我和家里人吵架了,独自跑了出来,路上遇到了匪寇,在逃的时候误入了坚羽鹰(1)的巢穴,所以,被它从高空扔了下来……”
这是洛琳莎第一次说谎,所以脸上又红又烫,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声音甚至也有些颤抖。当然了,在凌珀眼中,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是小女孩的害羞罢了。
凌珀看着眼前脸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的洛琳莎,轻声道:“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的,放轻松,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按一下床头的绿水晶,会有人很快过来的,过几天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派人把你送回家去,毕竟再怎么闹别扭那也还是你的家人,明天我再来看你,再见。”
目送凌珀关上房门,并确定他走远之后,洛琳莎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她开始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回想奶奶当初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莎莎,这次去幻星堡偷幻陨天星石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你一定要小心。奶奶也不想让你去,可是你也看到了,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得了怪病睡着了,奶奶和那些长老们也得了这种怪病,现在只能靠你了。
如果你能把幻陨天星石带回来,那晓晓和楠楠他们就都能醒过来啦!你到时候就是全族人的大英雄了!”
如果你遇上了紧急情况回不来……那就拿出这张符,咬破舌尖,往上面喷一口血,它能把你送到1000年以后,到了那里,你要坚强,要独立,更要提防着那里的人!”
然后等你长大了,变得足够强到能应付那些紧急情况了之后,就要想尽办法回来,我们全部族的人都在等着你回来给我们治病!”
其实洛琳莎并不想接受这个任务,她不想离开族人,不想离开奶奶,一点儿也不。但是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接受这个任务,那么自己的好朋友,那些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就永远无法醒来。
所以她很坚定,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治好族人的病!那是一种幼稚,单纯却又纯粹的坚定。
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她这样告诉自己。虽然奶奶给自己的法器都没了,但是起码她还有家族的脉术和盘缠。
她留了一封信,大致是说感谢轩府对自己的照顾,自己不辞而别实在抱歉,但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凌珀的话也点醒了她,她要赶快回家,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做完这些,洛琳莎站起身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不得不说,虽然自己之前受的伤并不重,不过能让自己在短短半天之内恢复的七七八八,想是轩府应当在药上面没少破费。
洛琳莎看着那封信,顿了顿,迟疑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块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石头,放在了上头,奶奶说过,这石头对外人来说十分珍贵,想必应该够付那药钱了。
洛琳莎没有再犹豫,转身向门外走去。在她走后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她的房间内,那男子看了看信,又看了看那石头,一抹笑意挂上了嘴角:“居然拿聚魂石作谢礼,这个小姑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洛琳莎来到室外之后,并没有直接向大门走去,因为她感觉到,整座轩府都被布下了防止盗贼进入的防御结界,而整个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在西面。
洛琳莎在确定了方位之后,就掐了个诀,口中默念“鬼踪。”一股稀薄的淡紫色雾气轻轻附在了洛琳莎的身体上,霎时,洛琳莎的气息就已经变得弱不可闻。洛琳莎满意地看看自己的身体,悄悄向西边走去。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洛琳莎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出现在轩府大厅门口了,按理说,这轩府虽然大,但是这么久过去了,没道理还走不出去啊!“难道是幻术阵!”洛琳莎惊异地呼出了心中所想。
“不是幻术,只是我轩家在设计府邸格局的时候动了点小心思。毕竟想布防御阵不难,想请高级布阵师,我轩某人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姑娘,看来你和我一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洛琳莎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经一震,这人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洛琳莎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也正是之前洛琳莎房中的那位。
“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深夜于我轩府内游荡,姑娘是谁?又有什么目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受惊的模样,不经莞尔一笑,“我是凌珀的父亲,这轩府的主人,之前听到你的房间有动静,以为有什么事故,便前去查看,不曾想,你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块石头。你是叫洛琳莎吧?”
“叔叔你好,我······”洛琳莎把自己的故事又重新说了一遍,只是这次,没有第一次那般紧张,“我知道你和凌珀都是很好的人,所以为了不继续麻烦你们,我才不辞而别的。”
轩隽听了洛琳莎的说辞,没有多说什么,没有追问,也没有质疑,因为他知道洛琳莎在撒谎,却并不想点破
“那你路上小心,以后也不要再离家出走了。”说着,轩隽递出一块石佩,想是出入防御阵的凭证,随后没有再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洛琳莎虽然对轩隽的爽快有些怀疑,不过她却乐得个清闲自在,若是轩隽想对自己动手,刚才就动手了,若是贪图别的,反正自己现在是孤家寡人,他也得不到什么。
想到这洛琳莎倒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拿着石佩,向门外走去。一出门,那石佩便化作了齑粉,随风散去。
轩隽站在屋顶的阁楼静静的看着洛琳莎远去的背影,心里的好奇愈发的浓重,这个小女孩究竟在隐瞒什么?难道真是那个传说?不管怎么样,缘分未尽,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
[东方亚历克斯帝国·布鲁城·曙光广场]
凌珀有些恍惚,他今天一大早兴致冲冲地带着早餐走向洛琳莎的房间,遐想着见面后怎么去说第一句话,甚至想象着和她一起参加觉醒仪式,可是打开房门,却只看到一封信和空空如也的房间。
倒不是说凌珀有多舍不得,毕竟相识不到半天,说过的话不过几句,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就好比一只受伤的小鸟在某一天突然闯入你的生活,却又在某一天悄悄的离开。你不是舍不得那只鸟,而是舍不得生活中突然多出的那一份色彩,和心中的兴趣,那是一种惊喜得而复失的遗憾和失落。
况且,这也不能算不辞辞而别吧,毕竟她还留了一封信不是吗?
或者说是一张便条?或许今天的觉醒大典上还能见到她呢!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住在布鲁城,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大……总之用爸爸的话来说一切都是缘分,如果有缘分,迟早都会相见,不必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觉醒大典。
凌珀在心里如是和自己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提起精神,看着面前长长的队伍,凌珀不禁又开始恍惚了,那么长,仿佛望不到尽头,不过好在唯一还有些安慰的,是身后那真正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轮到凌珀的时候,他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他刚刚到的时候太阳刚刚跳出东边的地平线,而现在,太阳已经快没入西方的地平线了。
在漫长的等待途中,前面的队伍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缩短,而身后的队伍却不断以惊人的速度延长。
凌珀走进广场上临时搭建的帐篷,如果是不明白的人看着有那么多人在外面排队等候,或许会以为这帐篷里别有洞天,或者是里面有着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然而真正进去过的人知道,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帐篷,尽管很大,也很漂亮,但是里面并不比外面看起来让人舒服多少,只有一个已经无比烦躁的脉师,和一座巨大的,复杂的阵法。
阵法大致看上去是一个六芒星,只是构成这个六芒星的每一个线条都是一串串晦涩难懂——起码对凌珀这样的门外汉来说是晦涩难懂的,包括之前的“复杂”也是一样。——的咒语构成的。
在六芒星的每一个角和交错点上都放着各式各样的宝石或者骨头或者元丹,想必这就是最前面那些人所提供的阵基的一部分。
“别看了,快点站到阵法中央的那个圆里去,这些阵基应该只够再支持一次觉醒仪式的,你最好抓紧点!”
一个年轻的脉师十分不耐烦地说道,看样子这个脉师应该刚毕业没多久,满腔热血,正想要大展宏图,却被调到基层主持觉醒仪式,心中自然会有些不悦。
凌珀没有多说话,只是按照年轻脉师的吩咐站到了法阵中央。
“准备好!要开始了!”
凌珀脚下的图案开始从圆心开始发出白色的光,并且慢慢向周围扩散,那光很亮,却很温和,把凌珀仿佛带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注:(1)坚羽鹰,二星脉兽,性情温顺,但领地意识极强。不食人,会把入侵者带离领地,从空中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