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笑容僵硬的看着始终不近前来的万亦宸,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主持婚礼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看新郞的脸色似乎不愿拜堂,难道是柳家强逼他娶柳小姐?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识抬举的人,柳家巨富,柳小姐美若天仙,这样的美事怎么不让他碰上。
堂上有些客人已经在小声的窃窃私语,司仪偷眼瞧见坐于高堂之上正等着女儿女婿行礼的柳员外面沉如土,努力强撑住的笑容似泥土砌成的高墙快要崩塌,若是继续这样拖延下去,明日柳家将成为容城一大笑饼,他的赏银也许也没了,还可能有损他的名声砸了他的招牌,那不是平白丢了饭碗?无奈之下,他重新换上笑容,大声笑道:“呵呵,吉时已到,请新郞近前来与新娘行叩礼,这男人啊,入了洞房可不能还这样矜持”
“哈哈……”堂上响起一阵哄笑声,有好事儿的客人大声戏谑道:“去啊,去啊,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万亦宸面无表情的盯着堂上的大红喜字,对身边嘈杂的人声充耳不闻,好似神游到了天外。
红盖头下,柳澜依面色惨白如纸,他为什么要这样?既已来到喜堂上,却又为何不肯拜堂?
心沉入到了谷底,柳澜依紧紧捏着红绸的一端,涂了红色丹蔻的长指甲已经刺入掌心中,丝丝鲜色浸染了红绸,这红绸的另一端本应交给亦大公子,此时却由喜婆代为拿着。入目处处都是鲜红,这喜悦的红刺伤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万亦宸的无动于衷让柳员外面上强装的笑容再也撑不下去了,什么样的意外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位爷如此倔强的当众拒婚,这让他柳家言面何存,他的依儿岂不是成为容城一大笑饼?
无论如何这场婚礼都得继续下去,只要入了洞房,木已成舟,量他也没脸推脱。思虑再三,他伸手招来管家,倾耳一阵吩咐,那管家便走到司仪身边,同样一阵小声交代。
侧耳倾听管家吩咐的司仪面上显出一丝惊讶,很快又笑容满面,他举起两只手,大声道:“各位远近前来的宾客请安静,安静,因今日新郞家人未到此,故叩拜之礼折半而行,免去新郞叩首之礼,它日双方长辈聚齐再行全礼”
喜婆掺扶着柳澜依转身朝堂上,在司仪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声中独自完成了叩拜之礼,最后一声“礼成,送入洞房”,柳澜依便被喜婆掺扶着从大堂侧门去了后院新房。
万亦宸仿佛一个旁观者,冷冷的看着唱完独角戏的女人,韵儿说让他做做样子就好,可他连样子也不愿装,他的脑海里,跪拜就等于臣服,他们不配,看了看人群中的楚韵儿,万亦宸便自觉的跟在柳澜依身后,朝后院而去。
柳员外总算找回了一点面子,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红光满面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