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歌点了点头,“他还是对我挺好的,不过……就是我还忘不掉你父亲。”
顾北城沉吟了片刻,而后握住了席言歌的手,“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你就应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没有必要拿父亲的死束缚自己。”
毕竟,当初如果没有唐湛明,他们都得死。
慕挽歌并不知道席言歌还在世的消息,当初席言歌和他父亲结婚的时候,也不是用这个名字。
席言歌的眼眶湿润,“是我对不起你们的父亲,我不仅没有生死相随,连忠贞都没有办法保证了……”
她和唐湛明结婚多年,说是没有发生过关系,是没有多少人会信的。
顾北城也能理解,但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值,“母亲,你不需要自责什么,父亲当初为你挡刀,不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吗?你过得好,他在下面才能安心。”
他也痛,也不理解过。
但现在回想起来,不是不爱,是因为那个人用生命换她重生,所以她更没有理由再去死。
她只有活的好好的,才能不负那一刀。
“依依的事情……”席言歌今天过来,本来也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北城闭了闭眼睛,有猩红血丝爬上了他的瞳眸,“依依,让她想清楚一些吧。既然她已经肯开口叫我哥了,那当年的事情,她也应该能慢慢地接受。”
得到了答案,席言歌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顾北城抬眸看她,见她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想问些什么?”
席言歌,“我听说她结婚了,是和裴御琛……可是全城皆知,裴御琛是有深爱的女人,北城,你实话告诉我,依依嫁给裴御琛,是不是为了复仇。”
“……”顾北城没有回答,他的沉默,也证实了席言歌的想法。
……
外面的风有些凉,席言歌匆匆地走出了酒店,坐在了路边的花圃,脸上泪痕遍布。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她回头,对上了唐湛明盛满心疼的眼眸,扑到了他的怀里,“湛明,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她的女儿在受煎熬,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种无力感,就像是有人用刀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心凌迟了一般。
唐湛明对于顾家的事情和她的过去也略知一二,叹了一口气,抱住她,“我知道你很想帮他们,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衣袖被拽住,他低头,却见席言歌倔强的眉眼,她摇头,“不,我不想欠你,你不要帮我。”
“言歌!我们是夫妻。”唐湛明抱住她的力道加大,“你的事情,难道我都不能插手吗?!”
“我不想现在就让她知道我还活着。”席言歌咬了咬下唇,“就让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幸福,我就满足了。”
对于慕挽歌,其实她是亏欠很多的。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偿还了。
街上的行人都在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唐湛明却一点也不介意,不在乎被人认出来。
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席言歌。
……
慕挽歌回到瑾苑,冲了个澡后便休息了,连电话响都没有注意到。
裴御琛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通,他皱眉,掀开被子下床,吓了莫斯年一跳,“裴少,你这大病未愈的,这是要做什么?”
“慕挽歌没有接电话,我要去瑾苑看一下。”这女人守了他三天三夜,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刚才秦枫回来还说她休息都不休息就去联院给人看病。
“……”莫斯年有些火了,“慕挽歌,又是慕挽歌!小颖生病我都没有见你这么关心过她,现在慕挽歌不接你几次电话你就急成这个样子,裴御琛,到底谁才是你最爱的女人?”
他真是受不了这个男人了,又说自己爱宫颖,又和慕挽歌纠缠不清。
他要是她们其中一个,早就转身拜拜了。
“小颖?”裴御琛的动作一顿,身上瞬间散发出了寒意,“小颖怎么了?”
“你不知道?”莫斯年愣了愣,“小颖在你婚礼当天发病,好不容易救回来,就听到你出车祸的消息,她的心脏有些恶化了。”
“……”裴御琛眯起了眼睛,换衣服的速度更快了,莫斯年连忙阻止,“裴御琛,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上去看小颖,如果你不想去中东的话,就给我放手。”裴御琛睨了他一眼,莫斯年暗骂自己嘴多,却还是讪讪地收了手,“行,你厉害,我放你去,出了什么事可别找我。”
“你顺便找人去瑾苑看一下她。”裴御琛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吩咐完后,还没等莫斯年回过神,人就消失了。
“……我靠。”敢情他使唤他还使唤上瘾了,莫斯年瞪着裴御琛的背影,这才拿出手机,“时公子,让你女人去瑾苑看一下慕挽歌。”
……
“小丸子?小丸子?”
“小丸子,你没事吧?你说话啊。”
头有些昏昏沉沉,脸被人拍着,慕挽歌有些不耐烦地打掉,“别吵我,我头痛。”
又听到有人不悦地吼声,还有人颤抖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慕挽歌刚动了一下身子,就是酸痛难耐,她硬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按着眉心环视了一下屋子……这里是,医院?
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她醒后,脸上的凝重才散去,“小丸子,吓死我了,还好你醒了。”
慕挽歌笑了一下,“你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会醒不来一样。”
“差一点。”叶梓没好气地翻了她一个白眼,“发烧四十度,你也真是够能折腾自己的。”
“我发个烧就把你吓到了?我还以为你心理素质很强。”慕挽歌打趣道。
“何止是我。”叶梓回想昨晚上的那一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裴少看到你被我抱进医院的时候,差点就疯了。还说如果治不好你,就把这医院给拆了,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