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冷了,从最初的穿棉衣到现在的要加几件保暖内/衣和毛衫才勉强可以抵御寒冷。
早晨去上课时,天都黑黑的,街边的路灯也没有开,除了仍旧烦闷吵闹的公交车站,其余的地方简直荒芜到可怕。
空气里到处都是缠人的寒冷气,轻吸一口气,鼻尖就凉丝丝的。
中午最后一节课老师总爱拖堂,要不是向阳在,可能我每天中午都要饿肚子了。
她会在食堂门口等我,然后拉着我在队伍里见缝插针,一边插队一边说:“林汐我告诉你。我们班有个男生超白痴,上课被老师点起来回答一个三项选择题,他居然说D!笑死人了!”
“还有还有,刚才有个女生找向洵表白,被我发现了,看他以后在我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周杰伦为什么这么有才啊啊啊!”
她乐此不疲地向我描述着,关于她的周杰伦,还有那个三项选择题可以选出D的男生。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用那些形状千奇百怪的云朵来造比喻句。
听到她哼着动听的歌,我好像整个人也开心起来了,暂时忘记了爸爸妈妈的争吵不休。
“向阳,你生日快到了吧!”我把围巾收紧,仰着脸看她。
她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一点,“我生日和圣诞是一天,但我不想过生日,我只想过圣诞节。”
圣诞节这天,向阳戴着棉手套,穿着松垮的毛衣和毛绒的雪地靴敲我的卧室窗户,手里提着满口袋的烟花爆竹。
我们买了个1块钱的打火机,她勇敢地点了我不敢点的引线然后迅速窜出老远,看那艳光四射的礼花冲上云霄。
在暖气十足的甜品店里,她一手捧着热咖啡,一手拿着冰淇淋,吃得心满意足。
末了,她翻出从不离身的mp3,把一个耳机递给我:“周杰伦新专辑上的曲子我都下载了,你听听。”
我接过来,塞在耳朵里。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在她叫我听歌时什么也不说地接过,似乎早已成了一个固定的局面。
看见微弱的阳光顺着她的头顶暖意融融地斜下来,在地面投下圆形的光斑,我就会觉得很温馨。
开春时,路边开满了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
向阳骑着自行车,我在后座上被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车轮在近郊的路上碾出一道印迹,恍惚间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处低矮的小山坡。
她用树枝扫扫地面,然后坐下,指着远处的地方,对我笑着说:“你看,那就是我们放学途中那块向日葵花田。”
绿油油的一片。
原来平时望不到边的花田在高处看是这样的。
我若有所思:“你喜欢冬天吗?”
向阳特别爱笑,露出深浅恰到好处的酒窝:“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它还是会来……既然如此,那就喜欢吧。”
“为什么你只想过圣诞节,却不想过生日呢?是因为收不到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圣诞节可以和好多好多朋友一起过,但是生日……”向阳背对我眨了几下眼睛,“生日只想和妈妈过。”
我看着她,手足无措。片刻,她转过头来,轻声问我:“林汐,你爸爸妈妈离婚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