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949600000021

第21章 悲惨的人生,温暖的写作(2)

初始,萧红见到这一幕,以她那孩子似的好奇心,她一定会惊喜地在心里嘀咕一句:“咦,这个人也会笑呢!”或者是:“咦,这个人也会打喷嚏呢!”她大概是觉得很亲切了。

“两萧”常结伴来看鲁迅,每天都来……后来,就是萧红一个人来了。

萧红来到鲁迅的书房里,鲁迅也只是平常地问一句:“来啦?”萧红说:

“来啦!”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萧红便和许先生一起做饭,包饺子,包韭菜合子……两个女人一起闲话,许广平告诉她她从前的往事,她在女师大念书,怎么做家庭教师……两个女人之间,大概是什么都知道了,但什么都不能说。

萧军开始打萧红,他总有很多理由,但是真正的理由他也不会说的。我想象这一幕,真是难受得很,后来鲁迅逝世,萧军参与了丧事的全过程,行弟子礼,他是走在第一个的。

情况就是这样吧,每天萧红都要去鲁迅家,常常一待就是一天;萧军知道她去哪儿,又不方便总问的,或者就是问了,也未必问出什么来。他已经左右不了她了。这时候,也不知他看出了没有,萧红身上的那股子力量,和他的力量完全不同的,很韧的,很有劲道。她不复是从前那个柔弱的、顺从的小女人了。

萧红来到鲁迅家里,也不过是说点家常。鲁迅不在,她就和许广平说;许广平不在——然而许广平很少有不在的,她是家庭主妇,她就和他们夫妇一块儿说。或有就是,她陪着海婴公子玩一玩,海婴最喜欢她了,因为她有小辫子,他最喜欢抓她的小辫子了。

她心情好的时候,比如穿了一件新的红上衣,一家人都没注意到,她忍不住了,“咚咚咚”跑上二楼,问鲁迅:“我这衣裳好不好看?”

鲁迅就会放下工作,打量她一眼,老实地作出评价:“不大好看。”

隔了一会儿,他又告诉她不好看的理由,比如红的不能配紫的,也不能配咖啡色的;绿的也不能配紫的;又说到她的靴子……这是我们目前所能知道的两人独处的唯一的场景,然而也只是说说衣服,鞋子,搭配。——是啊,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在里头了。

说了一会儿,萧红看时间差不多了,大概又“咚咚咚”地跑下楼去了,第一,她不能耽搁先生的工作,第二,她得顾忌许广平的感受——如果这个家她还想每天出入的话。

站在萧红的角度,以她那自由奔放的天性,这段时间她是很压抑的。

又有一次,她要出门赴约,许广平替她打扮,找来各种颜色的绸条用来装饰她的头发,其中一根红绸条,扮得萧红似乎不是很好看,鲁迅生气了,大声地对许广平说:“不要那样装她……”这一幕真是意味深长,在那不知是春天还是冬天的房间里,三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两秒,有什么东西似乎昭然若揭了,许广平很窘,萧红安静下来了,鲁迅呢,他把眼皮子往下一放……然而也就这一两秒,这艰难、隐涩、沉重的一两秒过去就好了,过去了,又是什么都没发生了。

后来,萧红便离开了,她去了日本,这是1936年夏天的事。她为什么要离开呢?据说是“养病”,又有说是“精神上的苦闷”,她走的时候,鲁迅正在生病,——已经断断续续病了大半年了;她走了三个月以后,鲁迅就去世了。

这三个月中间,她跟鲁迅没有任何联系;萧军也觉得蹊跷,很多年后,他跟牛汉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他似乎是欲言又止的。

这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然而这些不说了,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上海的这两年,是萧红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两年,——如果不能说是最幸福或是最快乐的两年。首先,她没那么穷了,至少有饭吃,偶尔还能穿上新衣服;第二,稍稍安定了些,虽然是短暂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结识了鲁迅,每天朝夕相处,成了她精神上、感情上的最大的慰藉,也成了她忍受萧军的铁拳头的最大的慰藉,成了她生活中类似于支柱的东西,成了习惯!

这两年对于鲁迅来说呢,也是一种慰藉吧?我想象他那位于大陆新村九号的二楼的书房里,虽然也能照进阳光,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阴天的感觉,隐隐的有点冷;一家三口并两个老妈子,三层楼,一个院子……填不下,填不下,太冷清了。所以他是很喜欢年轻人来家里的,来他的书房里,欢天喜地,海阔天空。

内中就有这样一个姑娘,开朗,天真,聪慧;起先她或许有些拘束,话不多,熟了以后竟完全变了个人,叽叽呱呱,爱笑,她是什么话都愿跟他说,——究竟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却总能把他从一大堆的书稿、校样、人事、烦恼中暂时解脱出来,使他知道他是活在人间。后来,她就每天都来了,差不多成了一家人。病中他一个人躺在书房里,眼看虚空,大约也意识到这是他的暮年,他是孤独的,他这样一个瘦弱的老人(他那时其实并不算太老)……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顿时,满屋子的阳光啊,他打了个招呼:

“来啦?”

她说:“来啦!”

鲁迅死了两个月以后,萧红回到了上海,先去万国公墓祭拜;这是1937年1月,半年以后,中日战争爆发。

这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两萧”都曾做过努力,从上海到武汉,到山西,到西安……然而终不行了,他们是在西安正式分手的。这时,萧红已有孕在身。

在西安,萧红和丁玲曾有过一夜长谈,谈了什么未可知;我在想另一个问题,她为什么没有去延安——就像丁玲那样;而且,她的朋友圈都是这一类型的,有信仰,有追求;萧军也是从延安过来跟她汇合的……唯一的解释是,她和张爱玲一样,对政治既无兴趣,也不通。

而且这时,她和端木已互通情款了,我猜想。他们刚认识半年,这半年来,端木一直陪伴身边,——当然不只他们两个,还有萧军,还有一群人,俗称“东北作家群”的,他们是从武汉一路辗转来到西安的。

在西安稍作停留,萧红就又回到了武汉,不久,她怀揣萧军的孩子,和端木举行了婚礼,这已是1938年5月了。据载,萧红对这次结婚是很平静的,在婚礼上,主持人让她发表感想,她说,她没有别的希求,只想过安定的生活。——然而对萧红来说,安定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先不说那个乱世,兵荒马乱的,一颗炸弹没准就家破人亡了;单说她的性格,即便在和平年代,她也是难能有一颗安定的心的。

她是走在路上想家的、一俟回了家又想上路的那种人,一句话,她是“生活在别处”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安定、幸福都是一些抽象的词汇,是他们赴汤蹈火、飞蛾扑火、怎么求都求不来的词汇,慢慢的,它就变成了哲学的词汇。

两萧的分手,朋友圈里多有替他们惋惜的,然而对于萧红来说,我想这也是她性格的一个必然。她在生活上总有点稀里糊涂的,随意性很大,或有偶尔列个计划什么的,一二三四贴在墙上,执行不了几天就忘了的;就像一盆水泼出去,任由它自己流,她不过是遇上谁就是谁,遇上萧军是萧军,遇上端木是端木了。——后来她又遇上了骆宾基,生命的最后一截,就是这个年轻人陪她度过的。

人家对她一点点好,她就记着了,早已泯灭的对于生活的希望又起来了;这一点她不像张爱玲,张爱玲是先预设了人生是一场悲剧,她按着这预设往下走,不作一点反抗,很冷酷地看着自己往下掉;她对人性也不作奢望,也正因此,反能有喜悦和慈悲,有惊喜。她对于爱也是这样,她是可以去爱人的,而不单单是被爱。胡兰成避难的时候,她去乡下看他,忍痛替他的女朋友画像;私下里,两人还交流对这姑娘的看法,议论一下她的美。她回到上海,不拘自己是卖文为生,省吃俭用攒钱汇给他,因为她体会他的难处,知道他更需要钱。她做完了她该做的,心里平安了,就去了结这件事,写信告诉他不再联系了,这以后就真不联系了。这以后,她就彻底地放下了这个人,其实是放下了所有的人,——连赖雅都不算的。

某种意义上,张爱玲是比萧红更有力的人,咎在生命力不活跃;她对于这世界几乎是采取主动的态度,——虽然是以被动的方式:避世,旁观,悲观,独处……然而这也是她主动选择的结果。她是可以做到“文责自负”,敢承担,不推诿,不依傍任何人。我想这是因为她天性聪慧,——少有人达到的聪慧——把人生的来龙去脉过早地就看清楚了。

萧红却正相反,对于人世,我想她从来就没看清过,她就像一个小火炉,一个鱼跃飞身扑进这滚滚红尘,然而她这小火炉终究是不能烫伤任何人,她只是伤了她自己。甚至对于爱,她也从来就没搞清爽过,虽然她一直在“爱”

里头,她是太需要爱、也敢爱,却不知道怎么去爱的人。人家对她好,她心里有感应,于是就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她对人终究是有要求的,萧军太霸道,她吃不消,端木太绵软,她照样也吃不消;恁是换了谁跟她一起生活,慢慢的她心里总是有苦楚,有委屈……对于男人来说,她其实是很难侍候的。

世人对端木多有指责,——自然了,两次生死关头他都丢下萧红,一个人独自逃命去了。一次是武汉大轰炸,萧红一个人腆着大肚子,混迹于逃难的人群里,从武汉到汉口,到重庆,到江津……惨是很惨的。另一次是在香港,她快要死了,身边是日本人的炸弹、飞机轰鸣、满城人都在逃难……她亲爱的丈夫又不知哪儿去了。

然而我想情形也许并不那么简单(后来白朗等人也证实了这一点),端木就性情而言,是更能懂得女性,与她们的内心发生共鸣的,他对于萧红的懂得和体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改变。他是萧红在世的时候,少数几个看出她才华的人之一——另一个据听说是胡风。这一点对萧红来说太重要了,我猜她在写作上可能没那么自信,尤其跟萧军一起的时候。

他执意要给萧红一个名分,因而不顾全家人的反对,以未婚少爷的身份娶了一个经历复杂的大肚子女人,并且坚持举行仪式……究其然,是他知道萧红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这是他对她的怜惜,不是高高在上的,不是施舍,而是他把她当作自己人,一个同样有才华的自己人。后来萧红说他是“胆小鬼、势利鬼”,那是萧红不识人。

萧红死了以后,他做到了二十年不娶,每年清明都去她的坟头祭奠;后来有了妻子,便跟妻子一块祭奠;香港去不得了,他来广州祭奠,以期离她的墓地更近一点;后来广州也来不得了,他便托朋友代为祭奠……端木这样的人,其实是很稀罕的,即便那个时代都难有;更稀罕的是,对世人对他的非议和误解,他能不着一词,至死都不作解释,我以为这点是很了不起的。

有一个说法不知是否可信,萧红写《呼兰河传》是受了端木的启发,从时间上看,确实是《科尔沁旗草原》在先的,也许端木常跟萧红聊起,关于这篇小说的构思、风格,关于他的家乡,他的童年,他对这一切的思念……无论如何,萧红又开始写了,这已是1940年了。

1940年1月,劫后余生的端木夫妇来到了香港,——此时,张爱玲已在香港待了两年,是港大英文系一名品学兼优的二年级生,照样很沉默的,对这世界采取一种局外人的冷眼旁现的态度;这是中国两位天才文学女性的第二次交接:在同一个时间段,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萧红在香港住了将近两年,身心得以稍稍喘息;这两年里,她完成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呼兰河传》。可以说,没有《呼兰河传》,萧红将不成为萧红;有了《呼兰河传》,呼兰这个不起眼的北方小镇,就成了中国文学版图上最闪亮的地方之一。

也可以说,萧红从十九岁离家出走,漂泊十年,逛遍大半个中国,中间历经饥寒、战争、逃难、逃婚、生育、和男人的伤心事,身体的衰败、内心的动荡……为的就是写这样一部小说,写这一部安稳的、平静的、温暖的、跟她的传奇经历绝无关系、事实上又有绝大关系的小说。

我的意思是,萧红若没有离开故乡——故乡本来就是用来离开的——她就不会去写《呼兰河传》;她若没有后来的坎坷和不幸,《呼兰河传》就不会写得这样有感情,虽然她并不愿为了写得有感情而去经历那些坎坷和不幸。

总而言之,1940年赴港后的萧红,借得短暂安宁——日本人还未打进来——她开始了《呼兰河传》的创作。我能够想象,写这部作品时,她一定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在她抬眼看向窗外的时候,不知她是否意识到,她是来到几千里外的香港,才想起自己也有故乡;身患重病(她得了肺结核,也许常担心自己就要死了),才跟童年有了亲近;回望自己这一生,她所受到的伤害,才知道祖父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她这个时候,整个就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童年,——某种意义上,她终生都活在童年里,从来就不曾离开过。

我揣摩萧红的写作速度,应该是相当快的,她差不多是一气呵成式的写作,真正做到了“我手写我心”,就是心中有的,她就写出来,心中没有,她就不写了。她的语言虽好,却很少讲究,一看便知是喷薄而出的,——喷薄而出的作品,大多气血充足,气脉贯通,语言上却粗鄙简陋,不忍卒读。

萧红却是其中少有的例外,她的文字,细观没一字是出彩的,她不肯在字句上做任何的推敲停留,但几段读下来,那个意思便有了,她想表达的便呼之欲出了,甚至超过了她能表达的……这个人对语言的运用是天生的,她的文字是有魔力的。

她写文章就像说话,很口语化的,非常自由,有她自己的调门,颠来倒去,叽叽呱呱,却是怎么说都成文章;她大概有些古典文学的素养,但未必太多,而且看不出师承,却创造了今天“口语化”写作的先例,——不知可否这样说?

而张爱玲正好相反,她自己也承认,她写文章慢而吃力;她熟读诗书,有深厚的中外文学的基底,她是在做足了童子功的情况下开始写作的,有太多的约束,一落笔就想到了前人的影子,然而她却创造了自己的风格;因为讲究,就整体的作品而论,她的成品率大于萧红,少数篇目甚至是字字珠玑,有些字词的应用简直是神来之笔;她也是自由的,只是在百般约束之下获得了自由;她的写作有点像跳芭蕾,捆着,绑着,脚尖踮起来,一圈,二圈,十圈,二十圈……就这么一直跳下去,达到了她这一行的极限。她和萧红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跳芭蕾的,一个是跳自由舞的。

很多年前,我对她们作过比较,我曾经以为,萧红的文字是可能的,张爱玲的文字是不可能的;即,张爱玲更具有天才性。然而我现在推翻了这说法,这两人的文字都是不可能的,是我们这些平凡的写作者穷一生之力也难以企及的,因为她们不是在用力,她们是在耗自己的气血和生命!

1941年10月,萧红入住玛丽医院,确诊是肺结核,一个月以后,因经济拮据返家养病。

1942年1月,香港沦陷。

1942年1月22日,萧红病逝于香港。临死前,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与别人写了。”

这个别人她是看不见了:她死后不久,张爱玲即返回上海——萧红生活了两年的、发表成名作的地方;一年以后的1943年春天,张爱玲正式登上文坛,发表了以香港——萧红写出了代表作的葬身之地——为背景的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从此光芒耀眼。

巧合乎?天意乎?中国文学的这一对双璧,这两个城市?

(《文艺争鸣》2011年第5期)

同类推荐
  • 萧红评传

    萧红评传

    萧红,以《生死场》《呼兰河传》等里程碑式的作品,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闪光的足迹。萧红在世界上仅生活三十一个春秋,但她以炽热的生命之火,熔铸出了近百万生动清丽、富有民族精神的文字。无论是小说、散文,还是诗歌、戏剧,萧红的笔端,始终闪动着现实主义的风采。这为她在国内外读者心中,赢得了极高的声誉。本书叙述了萧红那令人叹惋、带有传奇色彩的一生,文字细腻、精致,对传主不同时期心理的体察精到、入微。同时,本书作者在全面占有大量而翔实的史料,以及丰厚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基于良好的学术训练,以独到的眼光予以观照,澄清了此前萧红研究中的诸多讹误。
  • 中国经典诗文集-唐五代词选

    中国经典诗文集-唐五代词选

    中国古代经典诗文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奇葩。早在两千多年以前,中国诗人就写出了美丽的《诗经》和《楚辞》;以后,他们又创造了更加灿烂的唐诗和宋词。《论语》《老子》这样的经典著作,则在塑造、构成中华民族文化精神方面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这些作品既是联接所有中国人思想、情感的文化纽带,也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桥梁。本书内容包括:凤归云(征夫数载)、抛球乐(珠泪纷纷)、菩萨蛮(枕前发尽)、浣溪沙(五里滩头)、望江南(莫攀我)等。
  • 岁月记忆

    岁月记忆

    杨中其先生的《岁月记忆》收录的短文大多是他的经历和观察,立足于故事、故土、故人、亲情和友情。虽然所叙之事、所记之人,皆是我们身边的“小人小事”,却透出一种令人感动的人文关怀,闪烁着人性的光芒,朴素中含哲理,淡泊中有警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 夏日山间:世界上最静心的地方

    夏日山间:世界上最静心的地方

    本书是自然主义文学代表之作,以自然流畅的文字书写了盛夏时节的内华达山区的自然景象,描绘了每一种生活在那里的物种的有趣形态与特征,详尽介绍了地貌形成的历史研究。让读者在阅读时仿佛同作者一同进行了一次内华达山区的远行,感受最为和谐、最为纯净的大自然景致。
  • 宋代心性中和诗学研究

    宋代心性中和诗学研究

    本书以范畴讨论为主,首先通过对宋前中和观念的清理,以及对中和、中庸和一系列兼容相类范畴的考察,找到宋代中和观念的源头与支流,并对宋代中和观念兴盛的历史背景与时代特色进行探讨,发现宋代中和观念与前代的中和观念最为根本的区别即在于“未发之中”与“已发之中”的不同。
热门推荐
  • 飘摇飘摇

    飘摇飘摇

    人生路上,风雨飘摇。人生如戏,演一场人生的戏。
  • 未来社会之人生规划师

    未来社会之人生规划师

    (我来发任务,你来做。)(我来改造机甲,你来用。)(人生规划师,规划你的人生。)——叶振未来……温室效应到达了顶峰。冰山融化,雨林被毁。生态圈彻底崩溃,人类无法继续正常生活。城市巨蛋计划启动。人类社会没有倒退。反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所有的资源整合输出,为未来寻找出路。
  • 末日显圣

    末日显圣

    铸剑奇术,隐含天地辛秘;葵花在手,一剑撕裂苍穹。什么?!葵花宝典竟然只是秘典的一部分!那么完整版的葵花秘典究竟是又怎样的存在?!末日时刻,天地显圣!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夙愿尽失

    夙愿尽失

    一条路,因为它有边界有方向,所以才会延伸至远方;一个人,若是没了指引没了约束,怕是会迷失在荒野之中了。
  • 刀破魔天

    刀破魔天

    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意外,却重生于未知的世界。浓郁的灵气,血腥的杀戮;是仙界,是魔界。报师恩,了情怨;不寻长生,但求大道。斩破魔天证本心,我自横刀向天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相府纨绔大小姐

    相府纨绔大小姐

    21世纪的乐思去参加同学会不慎出了车祸,一睁眼便来到了一个历史上并没有的朝代,坐上花轿前去成亲……西秦,北漠,东海,南梁,这四个国家表面上平静如波,实际上波诡云谲,各国国君心怀鬼胎……乐思却在乱世中与西秦皇帝沈星楼相爱……【剧场一】乐思:“夫君,我想吃葡萄。”沈星楼:“来人,去将西秦东边所有的土地全都买下来,种植葡萄。”乐思:“啧啧,夫君,你真壕。”沈星楼:“壕是什么意思?”乐思:“壕就是我爱你的意思。”沈星楼:“……”呵呵,作为一个现代人,夫人还是别想骗我!【剧场二】乐思:“星楼,我愿四海平定,成全的你千秋大业,还你一个太平盛世!”沈星楼:“他日,天下为媒,江山为聘,我沈星楼定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背弃!”本文玛丽苏,双洁,1v1!
  • 珺声慢巍来迟

    珺声慢巍来迟

    讲述的是昔日女学霸的人际关系逆袭成长计划以及等待许久如期而至的爱情故事,有家庭有人际。有黑暗有温情。在幽默的节奏中明白大道理,又在一声叹息中原谅所有的不如意。
  • 重生之若你爱我如珍宝

    重生之若你爱我如珍宝

    衣食无忧的她竟然重生了!此生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带领全家好好过日子。可是,老天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曾经那么希望爱情,现在,爱情靠边站了,为什么偏偏招惹上这么多美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