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捏着申竹翎宇的衣角,强迫自己以不变应万变,以从容的神色应付周围哪一大堆或探视或琢磨的目光,我轻声地对申竹翎宇开口道:“王爷,帮我,我……我忘了怎么跳舞。”
“求本王!”那厮极度无耻地说出口,一脸的从容,一脸的玩味,一脸的看好戏。
我轻吸一口气:行,申竹翎宇,这次为了我的脑袋,我忍你!“王爷,妾身求您了——”
“不够诚意!”那厮混帐地摇摇头,摆给我一脸的可惜相,表情很欠揍地告诉我:求啊,求本王,得用你的诚意,不然……你完了!
“那……怎样才算是王爷所说的诚意?”忍,不忍能怎样?抗旨不遵是死罪,现下这禽兽又是故意刁难我,文革迫害哪有我这个柔柔弱弱小女子的迫害来得可恶?
“好吧,既然眼下王妃时间不多,那本王先替王妃解了围,自此王妃可就欠了本王一个情,待日后本王哪时来了兴趣,提个要求,王妃可都要无条件服从。如此,可好?”
奸人,大奸人,果真是无人不鄙,无王不奸!这丫的,对他只是个举手之劳的小忙,这厮竟然要我拿性命去赌上?
申竹翎宇以为我的默然就是默许,于是邪魅地笑了,转眼风度翩翩地站起,“父皇,王妃近日多染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今日不能为父皇这宴会助兴了,待王妃的身子好些,儿臣自当让王妃献舞……”
丫的,超级鄙视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下次?我不会跳舞,就算推脱到下次,下下次,下下次的下下次,不会跳舞就是不会跳舞,然后每次求他救命,再跟我开一大堆人面兽心的烂要求,那到时候我真该和世界说“GameOver”了!我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跟这家伙求救,他对我就从没安过什么好心,我真是白痴,白痴!求人不如求己,就算死也是死而无憾——一拍桌案,申竹翎宇的话明显被打断,众人只见那纯白无暇的佳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红毯的正中——那偌大的舞台!朝皇上躬了躬身,“父皇,我跳!”
“轩儿真的撑得住吗?轩儿为宇王爷的王妃,身份高贵,若身子不太舒服大可不用强撑……”皇上的眉头微皱,那怎么说都是宇儿的王妃,他的儿媳。
“轩儿……无碍!”扯破头皮强硬地装镇定,装自信,可谁懂心中的怯弱。跳舞,我不会!自信,我没有!才女,不敢当!容小轩,我根本就不是!
得到皇上的点头默许后,又几分钟,我完全是静态的,这舞跳不好须是惹人怀疑,许是殃及全家性命的大罪,可我不会跳,真不会,难道要我把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狂热的现代舞呈现出来吗?如此一身袭美的白装如若配上那些狂热劲爆的现代舞,难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绝无仅有,难道要我亲耳听见那一片惊叹的唏嘘声来衬托我那怪异的古代服饰现代劲爆舞吗?
众人顿时一阵聒噪,:这轩王妃不是要跳舞吗?怎么站着不跳?
正在众人的急不可待及容小轩深度的自我矛盾中,那沁人心脏的悠扬箫声悠悠地传来,悠悠地传遍了整个宴会的每一个虚小角落,众人惊叹,“何来天籁的箫声?”最有感触的莫过于女主角,悠扬如天籁的箫声无不触着她全身上下紧绷的神经,一下下,一下下的,直到她全身的紧张和神经彻底松弛下来,心底深处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别急,别紧张,把灵魂交给身体就好了!
就在此时,舞之后容小轩,彻底回来了!
萧是引,舞是随。萧已经出场,接下来的便是忘我的舞。轻摆腰肢,轻撼双手,轻跨舞步,轻舞莲肢,心随着箫声的牵引,容小轩身体最深处最本能的舞迈被彻底唤醒,身随箫声动,箫声合舞姿而配,舞萧相融,合二为一,忘心忘情,忘人忘景,心与体已被支配,意识已被跟随,舞萧相配无隙,舞步独韵天下。一回眸,每一个动作都幻发得如美如潮,双手微撑,晚风徐徐而来,拨动额间耳畔的碎发,随风而舞的白披风微微袭开一角,徐徐而纷飞,忘我地舞动,一挥一角,抬腿在如幻的夜空勾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早不觉然全身已香汗淋漓,卖力的舞姿几乎耗尽了容小轩身体的所有力气,在接近尾声的一个回旋转,一个天旋地转,白披风随着舞姿甩出身体飘飞到地面,而我亦无力地旋晕失去了重心——静静地,满身是汗的我疲惫地睁开眼睛,向上抬过头来一看,面纱瞬间飘落于地,回眸对上那张阳光媚人的脸,那淡淡的笑意一点点地晕开来,耳边飘来那句“果真是你!”
雷霆般的掌声便是对我的舞最大的认同,虽未跳完,但那幻美灵动稍带劲美的舞早已呈现无疑。美,极美!美,美绝!灵动飘逸的幻舞韵味极致,不同的高贵灵气弥漫整个夜空,灵魂之舞竟如此动人心魄,此幻舞,聚美、刚、柔于一体,可比举世无双,堪称倾国倾城!
美,实在美!早就知道他申竹翎宇的王妃不同凡响,今晚这倾城一舞,更向众人表明他的王妃有多高贵,有美得多让人留恋,呵,可他却是他申竹翎宇的王妃,是他申竹翎宇的所有物,任何倾慕之人只能远远地看,绝碰不得她。这一点给了申竹翎宇无限的自豪感。可现在这一幕又算什么?影从风?本王的王妃摔倒了关你何事?竟敢上前抱着本王的王妃?
似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把我从“来如影,去如风”的怀中拉了过去,身体猛然撞上那宽厚结实且富有男性气息的胸膛,申竹翎宇更邪肆地借以环抱住我的身体,冷冷地对“来如影,去如风”说了句,“本王先谢过影皇子了,不过轩儿是本王的王妃,摔倒了也该由本王来护,以后就请影皇子离本王的王妃远点,免得招人非议。”
“放开,你快放手!”我不悦地在他怀中挣扎着,刚刚不是还一脸的看好戏吗?不是对我见死不救吗?现在又是怎样,虚伪的男人,我蓝沁心一点都不屑。
“护?前日王妃遭人轻薄,王爷你又是护哪儿去了?”虽然影从风的话只够在场的三个当事人听见,但红毯上有些呛火的情景在场的所有人可都看出点端倪了。
剑眉轻扬,星眸微眯,每当俊逸的脸上蒙上一层冰冷的阴霾,便像在昭显嗜血的血脉,夜空中弥漫着一种血腥的余味。轻薄?有人敢轻薄他的王妃,那后果可是下地狱的代价,敢惹怒他,即使不惜代价也要将惹怒他的人活生生地从天堂扯进地狱里生吞活扒,那便是惹怒他的后果,惹怒魔鬼的代价。
也没曾想“来如影,去如风”会将前日之事说出来,那嗜血的残佞充斥着眼前的这个邪魅的男人,之前能笑脸相待着看好戏,为何现在就不能冷眼旁观置之。哼,申竹翎宇,霸道,你在行;没心没肺,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