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颢回头一瞧,笑了,只见八皇子廉颙穿着马装,背着箭囊,腰间挂着一支小短剑,一手叉腰,两颊粉红,正气鼓鼓地瞅着他,这孩子如今八岁了,记得小时候喜欢跟着自己后头奶声奶气地喊着三哥哥。
不等廉颢开口,廉颙愤愤道:“鞑靼人实在可恶,若不是母妃拦着,我早出去收拾他们了,心里正憋气,三哥如今得了父皇口谕也不知会弟弟一声,咱们兄弟一起去,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原来这些日子京城动乱,廉颙的课业也停了,除了他母亲也没人管他,兴德殿他进不去,就在宫里逛,三皇子突然回宫倒被他给发现了,一直盯着呢。
廉颢见他豪气冲天的样子,问道:“哦,你如今都学了什么本事?”
廉颙拍着胸脯道:“骑马射箭拳脚功夫我都学了,父皇都赞我功夫好呢!”
廉颙这话是真的,这孩子生的眉目清秀,机敏伶俐,在众皇子中,除了廉颐,就属他得圣心,又是幼子,皇上不免偏爱,请了众多名师教习,三公主的信中好几次提到八皇子,赞他聪明可爱,廉颢知道这个弟弟也是个倔脾气,今日若不应他,只怕他不服气,一本正经道:“这样,三哥正有一桩大事要交给你!”
廉颙一听,眼睛一亮,“哦,什么事,三哥你快说?”
廉颢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廉颙撇嘴道:“不得劲!”
廉颢道:“我如今是大将军,你不听调遣,往后再有出征我也不带你。”
廉颙这才急道:“我听我听!”
廉颢笑道:“这件事办好了,往后我在派你别的差事,现在你先送皇祖母回宫!”
廉颙有模有样地拱手道:“末将遵命!”说着扶着太后往回走。
廉颙扶着祖母进去,吩咐丁嬷嬷伺候好太后,忙躬身道:“皇祖母,您歇着,有什么事差个人来寻孙儿,孙儿还有军令在身,先告退了!”
太后笑着点点头,“诸事小心,去吧!”
廉颙忙退下了,倒是丁嬷嬷瞧着这孩子正经八百的模样,稀奇道:“太后,您瞧八皇子还是个孩子呢,倒有些血***婢还记得他抓周的时候可不是相中了一把剑,莫不是应验了,也不知道三皇子派了他什么差事!”
太后颇为欣慰道:“哀家到了这把年纪,庆幸老天有眼,祖宗保佑,你派人去守着钟粹宫和兴德殿,一有动向就来回我!”她要做孙子最坚强的后盾,决不能留下后顾之忧!
丁嬷嬷忙领命去了。
廉颢给了廉颙两百来人,廉颙留了几十人守着寿康宫,另外一半守护皇上的兴德殿,剩下的派遣到斓月殿,自己去往母妃的玉华宫请安。
昭仪娘娘柔弱低调,这几年过得还算顺遂,谁知鞑靼人打了过来,皇上也病倒了,八皇子还小,她娘家又无背景,无依无靠,终日忧心忡忡,只恐护不住儿子,那日儿子过来说要出去打仗,把她吓得冷汗涔涔,朝中大将都摆不平的事,他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硬是拦着不让去,今见儿子一身马装,眉飞色舞,有些紧张,“廉颙,你这是要干什么?”
廉颙坐下灌了一口热茶,搓了搓手,道:“母妃,您别问了,儿子这会子来是拜托母妃一件事,如今咱们给鞑靼人包围了,父皇身子也不好,母妃您不如去父皇的兴德殿住着,一来照顾我父皇,二来,在父皇身边也安全些。”
昭仪娘娘道:“兴德殿哪里是我能去的,淮阳王坐镇朝堂,后宫都叫淑妃娘娘把持着,她一向防着我,自从皇上病了,我们几个嫔妃都被挡在殿外。”
廉颙拍拍胸脯道:“母妃您放心,这回我送您去,我看谁敢拦着,母妃您只管伺候好父皇,不要轻易叫人接近父皇,一切都有儿子在呢!”
昭仪娘娘见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迟疑,“颙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母妃!”
廉颙耸耸肩,眨巴着眼睛道:“儿子不过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大事瞒着母妃呢!”
说着,差嬷嬷宫女们收拾了东西往兴德殿去,兴德殿太监宫女恭恭敬敬的,昭仪娘娘还奇怪,顺顺当当地进了兴德殿,母子两个给皇上请安,皇上道:“都免了,朕这一病倒是忽视了你们母子。”
廉颙凑上前去问:“父皇,您可好些了?”
皇上见小儿子一身马装,蹙眉道:“颙儿,你穿这身做什么去?”
廉颙道:“父皇您好好养病,我把母妃接来伺候您,我守在殿外保护父皇母妃安危!”
皇上见他一个八岁孩子,不拘言笑,信誓旦旦,心中感念,道:“父皇知道你孝顺,你还小,回去好好读书练武,等你长大了,朕亲自封你做大将军。”
廉颙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父皇当真吗?”
皇上笑道:“朕乃天子,天子一言九鼎,不过要等你成年之后。”
廉颙原本开心的小脸马上垮了下来,噘嘴道:“父皇,项橐七岁就做了孔圣人的老师,曹冲七岁称象,甘罗十二岁拜相,如今六哥代父皇处理国事,五哥七哥辅政,孩儿也是皇子,且如今都八岁了,也不见父皇派给我差事!”
皇上见他口齿伶俐,且有如此有志向,心中高兴,又怕伤了小儿子的心,忙安慰道:“那你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差事?”
廉颙道:“父皇您病着,皇祖母年纪大了,后宫不稳必定影响社稷,请父皇赐予孩儿您的令牌,孩儿要掌管后宫大内侍卫!”
皇上有些惊讶,想一个八岁孩子怎么想起来要掌管大内侍卫!
昭仪娘娘忙呵斥道:“颙儿,胡说什么!”一边呵斥着儿子,一边忙解释说:“皇上您别听他的,颙儿不懂事,这几日臣妾也被他吵得不安宁,天天闹着要去打仗,若不是臣妾拘着,早跑出去了!”
皇上本来还有些怀疑,听昭仪这么一说,颇为骄傲道:“朕没想到朕的八皇子有如此胆识,你跟朕说说,你要怎么统领大内侍卫!”
廉颙道:“父皇,历来大内侍卫只认皇上和令牌,孩儿有了令牌自能调动他们。”
“好,朕准了!”
说着叫高公公赐予八皇子令牌,高公公有些愕然地托着托盘躬身立着,八皇子拿过令牌,笑嘻嘻地看了看,小心地塞进前胸衣襟,忙拜谢皇上,神采飞扬地跑了。
皇上忙朝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高公公会意点头,派了一个小太监跟了上去。
昭仪娘娘讶然地看着八皇子的背影,又看着皇上,欲言又止,皇上按着她的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廉颙得了令牌,别提多高兴了,立刻宣大内侍卫总管,胡总管见八皇子蹲坐在椅子上,有些摸不着头脑,特意弓着背拱手道:“奴才见过八皇子,不知八皇子有何吩咐?”
廉颙道:“胡总管,本皇子奉父皇之命掌管大内侍卫!”
胡总管闻言脸色一变,廉颙忙道:“您老人家别急,本皇子不抢你的风头,只有些事嘱咐你记得,如今是非常时期,宫里不大太平,本皇子听说有些太监宫女把宫里的东西往外倒腾,可有此事?”
胡总管一听,大冬天的,汗都出来了,要知道他也倒腾了不少,那些太监宫女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都认为大昌要完了,宫里没人问,都忙着自个儿的小金库准备逃命去,没想到给这屁大孩子逮着了,忙哆哆嗦嗦道:“八……八皇子英明!”
八皇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道:“我父皇病着,也没空管你们,本皇子大度,之前的事也不追究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出入宫门,各宫娘娘们都好好伺候着,尤其钟粹宫!”
胡总管面露难色,谁不知道如今是淮阳王掌管朝局,这会子谁会不长眼白白得罪钟粹宫那尊佛啊!
廉颙把腰间短剑一拔,刀片溜光铮亮,胡总管吓得心一颤,“胡总管,您也知道这是我父皇的意思,本皇子头一回办差,我可是跟父皇立下了军令状的,本皇子若是办砸了,大不了被父皇责罚几句,至于你嘛……”廉颙有意无意地吹了吹刀口。
胡总管浑身一抖,谁不知道皇上宠爱八皇子,得罪这个魔星,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忙道:“奴才领命,领命!”
千里之外的林碧芙一夜辗转反侧,干脆坐起来,守夜的惜梅忙点了灯过来,见碧芙一脸的汗,心里一紧,“姑娘,这是怎么了?”
碧芙摇摇头,“只是做了梦,不碍事,不要惊动她们!”
惜梅忙取了帕子给她拭汗,碧芙颤抖着握着惜梅的手问:“惜梅姐姐,三哥他……”
惜梅猜她八成是梦见三皇子了,宽慰说:“姑娘莫不是忘了,白天刚问了冯跃,三爷已经顺利到了京城,估摸着正在筹谋,且也不方便回信,你安心等着,我想,不日就会有喜讯传来!”
碧芙点点头,“惜梅姐姐,你扶我起来!”
惜梅知道她这一夜肯定是睡不着了,只得伺候着穿了衣服,碧芙立在窗口遥望星空,心里莫念,菩萨保佑!
这日半夜,御林军趁鞑靼人松懈之时发起突围之战,鞑靼人措手不及,大惊失色,节节败退,谁知身后涌来无数大昌官兵,两面夹击,寂静的夜晚,哀嚎阵阵,到清晨时分,死伤无数,鞑靼人只得投降,两名御林军押着一五花大绑的大胡子过来报:“将军,这是鞑靼的头领!”
那大胡子见廉颢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顿时甩开御林军的挟制,目露凶光,“本王当是谁,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御林军见他态度傲慢,直接上前踹了两脚道:“跪下,败军之将还敢耀武扬威!”
廉颢不怒反笑道:“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将军初次征战匈奴就捉住了左贤王,今日承蒙王子殿下夸奖,本将军刚刚弱冠,还未行冠礼!”
左右闻言先是一诧,原是王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胡子黑着脸,有些惊诧,终究不服气道:“你们大昌人不讲信用,阴险狡诈,白天来求和,晚上就偷袭。”
廉颢不怒反笑道:“说起不讲信义,我们倒要清算清算,我记得十多年前,你们败在林大将军之手,鞑靼可汗求和,并主动签订协议五十年内互不侵犯,我记得是永和六年的事,如今是永和二十一年,请问大将军,你们鞑靼可有信守诺言,遵守条约!”
那大胡子听了一时哑口无言,廉颢眼光一冷道:“带下去!”
几个御林军生拉硬拽地扭着拉下去。
清晨,钟粹宫淑妃娘娘梳洗一番,用了早膳准备去兴德殿,掌事宫女吞吞吐吐,闪烁其词,淑妃警觉道:“出了什么事?”
掌事宫女忙跪下道:“娘娘,钟粹宫外被大内侍卫团团围住,说是……是皇上的旨意,如今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淑妃怒道:“姓胡的大胆,皇上病在床上,他哪来的旨意!”
掌事宫女诚惶诚恐道:“奴婢找胡总管打听了,并非他有意为难,也不知什么缘故,皇上给了八皇子令牌,命他掌管大内侍卫,八皇子威胁特意……特意交代好好伺候咱们钟……钟粹宫,所以……”
淑妃咬牙道:“八皇子,他不过八岁的孩子,皇上他……”
“不止八皇子,娘娘,三皇子也回来了,刚刚得到的消息,三皇子率御林军半夜突袭鞑靼,活捉鞑靼大王子……”
“御林军,皇上把御林军交给他”,淑妃气急败坏道:“那个野种什么时候回的京,这个时候回来,怎么我一点不知道,”说着嗔目扫过钟粹宫宫女太监,“你们都是死人啊,那个杂种回来居然没人来递个话,白白让他接近皇上!”
掌事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娘娘息怒,奴婢也是刚刚得知,三皇子乔装进宫,秘密觐见皇上,并且……并且拿到了兵符,兴德殿的宫人全换了,咱们安插的宫人不知所踪!”
淑妃顺手扫了满桌的杯盏,“全是废物!”
淑妃毕竟是皇上宠妃,侍卫可以拦着宫女太监,却不能明着为难淑妃娘娘,只得步步后退,淑妃顺利到了兴德殿外,八皇子早已等在殿外,见淑妃来了,笑眯眯地迎上去,“儿臣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昨晚睡得可好啊!”
淑妃闻言,差点没气死,心说,都是拜你这个小混蛋所赐,只面上还是笑道:“是颙儿啊,这大早上怎么不好好读书,在这边坐着了!”
廉颙笑道:“父皇和师父都夸我学业骑射好,就是缺乏历练,这不跟父皇讨了旨意,守着兴德殿呢!”
淑妃咬牙忍气道:“你父皇时常在本宫面前夸你,瞧你守殿也辛苦了,你年纪小,还是赶紧回去歇着!”说着就差左右太监道:“还不快伺候八皇子回去歇着!”
左右忙应声去了,廉颙却道:“儿臣多谢娘娘厚爱,只有皇命在身不得擅自离开,还请娘娘移驾钟粹宫。”
淑妃冷哼道:“怎么,本宫如今连给皇上请安都请不得了!”
廉颙笑道:“娘娘也知道父皇如今精神不好,太医嘱咐要静养,前些日子娘娘照顾父皇劳累,如今我母妃在里面伺候着,过两日换淑妃娘娘。”
“你……”
淑妃满肚子怒火,倒没瞧出来,这孩子真不好对付,偏他是皇上的心尖子,以前从没把他当回事,看来往后还得拔了这颗碍眼的钉子,不过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皇上,她的儿子掌管国事,偏偏半路来了三皇子,明摆着是抢功,一定要劝皇上收回兵符,那个杂种绝对不能进宫,想着正要强行进去。
就听太后拄着拐杖过来道:“大清早的,都杵在这边做什么?”
众人忙跪下,“给太后请安!”
太后摆摆手道:“都免了,皇上还病着,你们小心伺候着,脚步声小些,惊扰了皇上,哀家决不轻饶!”
廉颙见太后来了,忙迎上去,“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太后看了看淑妃众人,问:“怎么回事?”
不等淑妃开口,廉颙忙解释道:“皇祖母,是这样的,淑妃娘娘要去探望父皇,可太医说父皇如今要静养,母妃还在里面伺候着,孙儿寻思着,人多了不好,遂请淑妃娘娘过两日来换我母妃。”
太后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遂顺着廉颙道:“八皇子说得也有道理,淑妃你先回去,等皇上醒了,自然召见你!”
淑妃愤愤不平道:“母后……”
“廉颐这几日为国事操劳,哀家瞧着瘦了不少,他身边也没个知冷暖的人,你这个做母亲的可别疏忽了,哀家前些日子得了几颗紫参,吩咐御膳房拿了炖野鸡,回头给他送过去,也算做祖母的一番心意,还有宫里的杏仁酥,如意卷,哀家记得他喜欢吃,王府的厨子不比咱们御膳房精细,吩咐御膳房一并做了送过去。”
太后话说到这份上,淑妃只得忍气吞声道:“臣妾替六皇子谢太后赏赐!”
说完看了兴德殿一眼,怏怏不快地走了。
兴德殿内,皇上醒来,昭仪娘娘伺候着喝了些羹和汤药,就见高公公迫不及待地进来道:“皇上,大喜啊!”
皇上忙问:“是三皇子他……”
高公公笑道:“可不是嘛,刚传来的消息,三皇子活捉了鞑靼头领,听说还是鞑靼的大王子,且已押天牢,鞑靼群龙无首,其余也降了!”
皇上听了,面上一喜,道:“哦,那三皇子人呢!”
高公公道:“老奴正要禀报,三皇子留了一万御林军守护京城,其余人随三皇子前往关外,以防鞑靼卷土重来,这是三皇子派人递来的密函,请皇上过目!”
皇上赶紧打开,廉颢请求皇上立刻传召各位将军,收编兵士,清扫各地残余部队,派兵往长城一带严加防守,皇上吁了口气,困扰他多时的京城之危总算解了,忙要起身,一时气息不稳咳嗽了起来,昭仪娘娘忙拍着后背,高公公忙道:“皇上才好些,还是养身子要紧,三皇子传话说叫皇上宽心,奴才也是这话,这煮熟的鸭子飞不掉,如今内有淮阳王,外有三皇子,这内院里嘛,还有八皇子呢,皇上可得养足了精神,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皇上呢!”
皇上一听八皇子,道:“廉颙呢!”
高公公笑道:“八皇子殿下如今在宫外守着呢,胡总管服服帖帖的,不敢轻视八皇子!”
皇上笑着朝昭仪娘娘道:“朕还道他夸下海口只想着好玩,倒是真办了差事,看来朕得好好赏他!”
昭仪娘娘忙道:“颙儿胡闹,请皇上别纵着他了,如今天下太平,他年纪小,还是让他去读书练剑的好,免得惹出麻烦!”
皇上拉着昭仪的手,笑着点点头,“朕心里有数!”
几天内京城光复,鞑靼大皇子被活捉,此事不胫而走,一时间天下人都知道大昌出了一个护国大将军,还是大昌三皇子,因他用兵作战速度惊人,得了一个闪电将军的美称,不出一月,鞑靼人最终退出关内,威慑闪电将军之名,无奈求和,暹罗闻听风向,立刻从临安退兵,忙休书一封派使臣携带贺礼前往京城向大昌皇帝示好,西南北边界都派重兵把守,周边国家闻言皆来朝贡称臣,一时无人敢侵犯,这是后话。
消息传到衡州,惜梅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回碧芙,“姑娘,姑娘,赢了,赢了!”
碧芙手中的书啪一下落在地上,“你说三哥……三哥他打赢了!”
惜梅激动地拉着碧芙的手,喜极而泣道:“三爷真的做到了,真的赢了,京城安定了,咱们林府得救了!”
“那三哥他……”
“三爷好着呢,此刻应该在京城等着皇上封赏,也是,立了这么大功……”
惜梅还在絮絮叨叨,碧芙心里只知道京城平安了,林府平安了,三哥也平安了,绷了一个多月的炫终于松了,身子晃了晃,还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