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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知半解最危险(4)

吴地人韦政无才学,但好在大庭广众时谈论诗书,不过总是三言两语就完了,当人细问或追究出典时他就答不上来了。于是人们就嘲笑他为“芝麻通鉴”。

原来,吴地人好食用芝麻茶点,因此市场上卖芝麻的人特别多。有个人专门用零残的《通鉴》书纸做包装,正好另一人数次买他的货,芝麻做茶点后,这人看看剩余的残页《通鉴》,外出吹牛摆弄学问,但好几次都被人问倒,一旦无话,这人便答:“我家‘芝麻通鉴’上只到此为止了。”

岂有此理

一次科举考试,有个读书人夸耀自己一定能考中。对人说:“我夜里梦见鼓乐吹吹打打,原来是报喜的匾额到我家里来的。”他的朋友取笑道:“不错,我夜里也梦见报喜的匾额送到你家,匾额上还有叫个字呢。”读书人问:“四个什么字?”朋友答:“岂有此理。”

是瞎子诗

唐代诗人孟浩然有首著名的五绝:“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有人拍案叫绝,不时摇头晃脑再三吟诵;偏有个人不以为然,说:“这是瞎子诗嘛。”听到此话的人一时哑口无言。

毛氏评诗

萧山毛大可不喜欢苏东坡的诗。汪季用就举出苏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为例,游说道:“这样的诗难道不是妙句吗?”

毛大可愤然不平地说:“春天水暖,鹅也先感觉到了,怎么苏东坡只单单说鸭呢?”

旁边人听了捧腹大笑。

杨凭查偷

唐代诗人杨凭有个表弟,因偷抄了他的诗而获取功名。杨凭知道后十分愤怒,责问表弟道:“我的‘一一鹤声飞上天’,你有没有偷抄在试卷上?”

表弟答道:“知道阿哥最珍爱这一句诗,我不敢偷。”

杨凭神情有所缓和,说:“这样还可以宽恕。”

地是方的

愚昧顽同的人们,到现在还在坚持“天圆地方”的成见,并跟人争辩不休。

有个便拿出平面圆的地球图给他们看,他们不信;拿出地球仪来,他们也不信。还说:“这是猎奇的人士用来欺世盗名罢了。‘地是方的’这种观点,不仅中国人信,外国人也信。譬如中国人指出一个地方,必定说‘某某地方’。我们虽不懂外文,可也见过翻译著作,外国人说到一处地方,也必定说:‘某某地方’。从来没听见‘某某地圆’的说法!”

满肚墨水

有位进士,曾喝下一斗墨水,大家称赞说:“这样可以开拓写文章的思路。”

进士的一个朋友如法炮制,喝下墨水后便向客人夸耀道:“唉,现在有些文人胸中无半点墨水却常常吟诗作文,述奇道怪,给识者耻笑,致使我们的名誉也连带受到损害。”

客人知道他肚内并无货色,便假说要给以很高的报酬,拿出一把扇子求他题诗。他却说:“只怕我肚内墨水过多,小扇子不能容纳吧。”便用手指挖喉部,将所喝墨水呕吐净尽,喉间渐觉损伤,墨水已尽,有鲜血渗出。客人大惊,问其原故,他说:“我的心肝都呕出来了。”

笑辩石头

朱二泉在家里宴请客人。家里院子的竹竿上晾晒着衣服,因撑架插在木堆里,常常给风吹倒。

一个客人说:“要用石头夹住撑架才不会被吹动。”

另一人说:“谁说石头不动?染坊里的元宝石不是从早到晚都滚动吗?”

前客说:“那是因为有人踩啊。”

后客驳道:“城隍山、紫阳山,都是石头,每天有千万人踩,为什么不见它们动呢?”

前客说:“它们是大石头,又是实心,所以不会动。”

后客又驳道:“那么城河的石桥都是小而空心的(指我国传统的曲拱石桥,桥有防御洪水冲激的桥洞),为什么人们天天踩,也不见它动呢?”众人大笑。

好讲古书

沧州人刘羽中,平时喜欢阅读古书,迷信古人讲解古经。

一次,偶然得到一册古代兵书,便伏在桌上攻读了一年,自称可带兵十万指挥作战。恰巧当时外敌入侵,州官相信他的才能,就让他操练士兵,带兵抵抗,结果大败,他还差点成为俘虏。

后来,他又得到一本古代水利书,又伏在桌上细细阅读一年,自称可叫千里土地变成良田。州官再次听信他的大话,任用他在一个村子里领导兴修水利。修完后洪水暴涨,水流沿着他挖凿的渠道倒灌进来,村里人几乎全被淹死。

吃长素者

有个吃素的乡下人,偶尔上县城办事,见县衙门柱旁贴着这样的告诫:“诬告的加罪三等,越诉的鞭打五十。”这个吃素者回家后又急又怕,对人说:“县府贴出了告示,吃一个月素(与“越诉”谐音)要鞭打五十大板。倘若知道我是吃长素的,可不要将我打死吗?”

堵邪气

从前有个独生子从小被娇生惯养,但却体弱多病。请了多少名医、巫婆也治不好他的病。

一天,有个过路的,见了小病人,指着田边的三堆石头说:“那里有邪气,必须由孩子亲手把石头全搬到沟里,才能保命。”那宝贝独生儿从此天天搬石头,饭量因此也一天天在增加,石头搬光了,孩子的病也治好了。

一天,那过路人又来了,老两口趴下磕头:“向大慈大悲的神仙致谢!”

那人说:“我是农民,不是神仙,只是让他在太阳下干点活罢了,其实并非石堆里有什么邪气。”

金毛狮子

主考官员在科举考试中出了个题目叫“今茅塞子之心矣。”(今天你的心里好像被茅草堵塞住了啊。)一个差吏走出试场,别人问:“今天出的什么考题?”

差吏答:“我也不晓得,只听见秀才们个个念道是‘金毛狮子’。”

即事诗

唐哲宗时,有一宗室子弟好作诗,但所作诗鄙俗可笑。一天,这人又作一即事诗云:“日暖看三织,风高斗两厢,蛙翻白出阔,蚓死紫之长。泼听琵琶风,馒抛接建章。归来屋里坐,打杀又何妨。”别人看了半天也未能悟其完整意思来,便问他:“这诗讲的是什么?”宗室弟子说:“刚才我见屋檐前有三只蜘蛛网;又见二雀嬉斗于厢廓边;有一只死蛙,白肚朝天似‘出’字;死蚯蚓盘曲像‘之’字;泼了饭听邻家唱《凤栖梧》;吃馒头未完,忽有报建安章秀才请求相见;分手后回家见门上贴有‘钟馗击小鬼’的避邪物,所以集众事于一诗。”

表子生的

一富翁专讲究称呼,新用了个仆人,很愚笨,富翁亲自教他:“那个称老爷,那个称太太,那个称奶奶。”

有一天,富翁让仆人送东西至表亲家,吩咐他到了之后,称呼起老爷太太来,上面都要加一个“表”字,仆人答应了,富翁又说:“他家的少爷最近又添了个小相公,你可会称呼吗?”仆人点头答应道:“会的,会的,只须称他表子生的,就不错了。”

羞牛

王慎慎牵着才学会干活的牛犊子去地里套水车。一边走着,一边对牛说:“今天你再不好好干,当心我给你闹难看。”

谁知牛还真有个牛脾气,竟把主人的话当成耳旁风。开了活,上了套,它偏偏不好好干,一会儿尥个蹶子,一会儿又停下来啃井旁的嫩草,任凭怎样用鞭子抽打它,它只当给搔痒痒。这可气恼了王慎慎,他扔下鞭子,卸下牛,把牛拴在一棵老树上,自己拿起绳子往身上一背“叮当,叮当”地拉起水车来。他拉了一会儿看看牛,牛仍然若无其事地啃着草,还不时地昂起头,“哞哞”地叫两声。

“真服你脸皮子这么厚。”慎慎暗暗骂着,一赌气,“叮当,叮当”拉得更起劲了。直拉得他浑身是汗,就像在水里涮了涮。过路人看见人拉水车牛吃草的场景感到很稀罕,就走到井边问道:“伙计,放着牛不用,自己拉水车,是啥名堂呀?”慎慎这才停下来,抹一把汗,生气地说:“这不,它吃也能吃,喝也能喝,就是不干活。你们别走,看我不臊下它一层皮!”过路人对此情景,不禁失声大笑。

从此慎慎给人留下了个歇后语:“慎慎拉水车,臊牛一层皮。”

怒打琼花

杨州有一株琼花,天下无双。隋炀帝听说后,特派人去移栽至金陵,但不久即枝叶枯萎。炀帝见后,很不开心,怒令杖打琼花八十,重新发回杨州。

才子

有两个人,一位姓王,一位姓李。他俩斗大的字认不了一升,可自己还总觉得学问不错。有一天,这两个人一块儿到城外去游玩,出了城没多远,回过头来一看,诗兴大发。

姓王的说:“咱们作首诗吧,我先说第一句,你接第二句,好不好?”

姓李的说:“好哇,就这么办。”

姓王的看了看城墙,说头一句:“远看城墙似锯齿。”

姓李的说:“好,这句诗太好了,绝句!我接这句是:近看城墙似锯齿。”

姓王的说:“好,我接:“不看城墙不锯齿。”姓李地说:“越看城墙越锯齿。”

两个人完完这首“诗”,摇头晃脑地念了好几遍,越念越得意,两人都觉得自己是才子。姓王的问姓李的说:“您今年多大岁数?”

姓李的说:“我三十三岁。您呢?”

姓王的说:“我也三十三岁啦。我说老弟,颜回不就是三十三岁死的吗?唉,才子不长寿哇!咱们两人这出口成章的才气,真是把天地的精华都夺啦,还能活得长吗?”

两人越说越难受,说着说着,坐在路旁边儿哭起来了!哭着哭着,从南边儿来了个掏大粪的,走到他们跟前问: “你们二位哭什么呀?”

这两个人把刚才做的和想的说了一番,说着说着又哭开了。 .

这个掏大粪的一听,也哭了起来。

这两人问:“我们哭,因为我们是才子。你是掏大粪的,哭什么呀?”

掏大粪的擦了擦了眼泪说:

“哎,我哭的是我自己啊,可惜我带了这么个大粪勺儿,可掏不出你们两人这一肚子的大粪来!”

三蟒捉鬼

有个勇敢而又憨直的人,叫姜三蟒。一天,听说宋定伯卖鬼得钱的事,高兴地叫道:“人现在才知道鬼是可以捉住的。假如每天能捉到一个鬼,吐口唾沫让它变成羊,趁它恐惧嚎叫时卖给屠宰场,就足够我一天喝酒吃肉了。”于是他天天夜里提着棒,拿着绳,到荒墟坟墓里去等候。又假装喝醉了酒睡在地上,以便诱惑鬼的到来。可是别说鬼没捉到,就是见也未见着。

傻瓜买镜

鄠县的董子尚村,村里人都很傻。有个老父叫儿子到市场买个奴仆,并对他说:“我听说长安人卖奴仆,大多不先让奴仆知道,而是把奴仆暗藏在别处,私下里相看和品评,议论价钱,像这样的奴仆就是好奴仆。”儿子到了市场上,路过卖镜的店铺,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里,年轻而且壮实,就对店主说:“想买藏在镜中的好奴仆。”并指着自己的影子与店主议论起价钱来。店主看出这人是傻瓜,就要高价到十千。这人付钱买镜,抱回到家。老父问道:“你买的奴仆呢?”儿子答:“在怀中。”老父接过镜子来看,只见镜中之像白眉白发,黑脸且满是皱纹,大怒道:“用这么贵的钱买一个老奴。”举杖要打。儿子逃出去告诉母亲,母亲抱着小女儿走出来,说:“让我看看这奴仆。”看完后大骂道:“疯老头,我儿只用了十千钱,就买了一大一小两奴仆,你还嫌贵?”老头听后,开始高兴起来。

当时,东邻正好有个巫婆,老父就去问她。巫婆说:“唉!你们不懂,鬼神不吃东西钱财也没有聚集,当奴仆的怎肯出来?一定要挑选吉祥之日,办酒请他。”老父买了许多酒,请来巫婆。巫婆把镜子悬挂在门上,边唱边舞起来。村里人看到镜子里的人,都说:“这家人真兴旺买到好多奴仆啊!”镜子挂得不牢,掉到了地上,碎成两半,巫婆拾起一照,两片镜中都有人影,就大喜说:“这是神明给的福分,让一个奴仆变成两个奴仆。”

假如我活着……

一天,朱哈问老婆:“死人与活人有什么区别?”她说:“一个人死了,手脚都冰凉。”

在冬季的一天,朱哈上山打柴,他手脚都冻得冰冷。他想起老婆的话,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把毛驴丢在山上,自己躺在一棵树下。一群狼跑来咬毛驴,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稍微抬起头来对狼说:“该死的胆小鬼们,你们见驴子的主人死了,无人保护它了,就伤害它。假如我活着,会让你们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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