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茂茂听到身侧有沉重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玄槿有些不耐地说道“没什么,别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东西掉到了地上。”
茂茂信以为真。却不知道这掉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是一句赤条条的尸体,一路走过的路上,各种各样遭受着刑法的男男女女,状况惨不忍睹,有被剁去肢体的,也有被挖去眼睛,割掉鼻子,更有女人被割去双、乳只剩下胸前两个血淋淋的大洞,真是残忍之极。
就是玄槿这样的人,也忍不住紧皱着眉头,脸上一阵嫌恶,谁能想象得到,无遮教背地里竟然在做这样伤天害理的勾当,就是朝廷里的大狱,也没有这样的惨况。
玄槿一路看着走过,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因为看不见东西,而小心谨慎的茂茂,尽量挑选平坦的路走,也许是连无遮教自己也觉得这里阴气过重,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见过半个巡逻的人。
又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空气渐渐的不再像刚才那样血腥污浊,偶尔还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茂茂想要摘下眼上的遮盖,再一次被玄槿阻止,正想要抗议,却感觉到空气中不安的分子在身边叫嚣。
有危险!茂茂心里第一时间反应,玄槿觉察到她身体的变化,大手暖暖的握一下茂茂的手:“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处理了,咱们就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自己摘下长巾,不然——”
然字没有说完,玄槿丢开她的手,茂茂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只能感觉到身边玄槿在和人动手,不时的传来对方倒地的闷哼,却一直不见玄槿回来。
又一次闻到了一股酸臭,在日月湖就曾经闻过的味道,茂茂一下子害怕起来,知道玄槿正在与这些活死人拼斗,于是咬紧了牙关不敢出声,害怕因为自己让他分心。
“没事,别怕,有我在。”耳边终于又响起玄槿依然淡然的话,此刻茂茂却觉得分外好听,手再一次被玄槿握在手里,感觉到茂茂手心里的汗水,玄槿又握紧了一分。
“前面是阶梯,你注意抬脚。”茂茂眼睛看不见,心里在暗数,数到了第八十一阶的时候,玄槿停下,茂茂能感觉到凉风吹拂在脸庞的凉爽,难道已经走出了那条通道?
茂茂在心里正猜想着,却听见有人冷笑:“能够完好无损面不改色的走完我的炼狱之道,阁下也确实是个人物,只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培养的七十二个手下。”
“无遮教的所作所为,用人神共愤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今日我也算是长了见识。”玄槿口气有些冷冽,与茂茂握在一起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们两个离开了,我要取你的心祭祀无遮神,你身边的小娘子,我看她慧根不错,做我无遮教的圣女可是再好不过了。”那人依然冷笑,口气带着天真的残忍。
“找死。”玄槿不屑的冷哼。
“你们两个一进入炼狱之道,我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就是想要自己亲自迎接小娘子做我们无遮教的圣女,上任的圣女兀自逃走,正好上天又送来一个。只是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
那皇帝老儿一干人如今正被我困在暴雨梨花阵里,此时生死不明,当初若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怎么样,你们两个还是放弃反抗吧?“
“你居然布置暴雨梨花阵?”玄槿声音有一丝动容,这暴雨梨花阵很厉害吗?茂茂不解。
“一步也不要离开我。”玄槿口气淡漠,替茂茂解开了眼上的长巾。茂茂刚才只顾着听人说话,居然忘记了自己解下长巾,可能是被玄槿一而再的叮嘱叮嘱的有些过头,习惯了。
眼前一片明亮,第一眼看见的是玄槿平静没有波澜的双眸,再仔细看,平静的背后却又似包含着千言万语,玄槿平静的看茂茂一眼,拔出腰间的长剑。
茂茂顺着玄槿的目光看过去,刚刚冷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衣飘飘的无遮教教主,此时近距离看这教主,更加的赏心悦目,前提是忽略他邪恶的话。
在看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片人工开采的大平台,仿佛从山腰上生生切出一块出来,平台下面就是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大广场,黄金战甲领来的士兵已经控制了下面的一部分,还有一些顽固反抗的教徒扣押着两百多人,同官兵对峙着。
原来在自己呆在石室中的那些时间,外面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茂茂看着无遮教教主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奇怪,明明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势力,为何一点都不着急?
茂茂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玄槿同无遮教教主已经纠缠在一起,玄槿手里的一把剑舞的密不透风,无遮教教主手上也拿着一把剑,两个人不时的短剑相接。
茂茂看不懂他们谁的武功更厉害一些,因为此时此刻,根本看不清楚两个人的样子,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空中躲闪跳跃。
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从下面的炼狱之道传了出来,茂茂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人?笛声渐渐的越来越近,一个袅袅婷婷的纤细身影风情万种的登上了阶梯。
一个身着纯白色流云裙的蒙面少女,双手拿着一只通体碧色的玉笛,边走边吹,垂到腰后的黑密长发上,只简简单单的挽着一个白色的大蝴蝶结,茂茂心中感慨万分,觉得冰清玉洁,出水芙蓉这些词,根本不能形容她的万分之一。
女子终于走上了平台,看也不看茂茂一眼,横在嘴边的玉笛骤然换了另一支曲子,如同十面埋伏一般的战场,血肉纷飞,哀鸣半野,杀伐之气震得人心血翻腾。
茂茂感觉到心口沉闷,眼睛却一瞬也不敢离开正在争斗的两个人。
白衣女子的笛声,让争斗着的两个人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平分秋色的两个人,如今白色衣衫的无遮教教主明显趋于劣势,玄槿倒是越战越勇。
如此看来,白色衣衫的女子,是帮着玄槿的了。
玄槿最后一招华丽的结束了这场争斗,无遮教教主纯白色的衣袍上,点点洒洒的红色,仿佛是盛开着的梅花,带着一丝残美,无遮教教主用剑撑地,嘴角溢出血丝,不甘的看着玄槿。
“原本以为阁下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咱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仗着女人侥幸取得胜利,我枫西青死了做鬼,心里也瞧不起你,我瞧不起你。”
无遮教教主枫西青哈哈冷笑两声,鄙视之极的看着玄槿。
玄槿眼睛里有恼怒,狠狠瞪一眼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颇为委屈地娇喊一句“玄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