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秋氏却并不抬头看他。夏国衷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新婚之夜过后,她就要求搬出正院,从此跟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这么多年以来,她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他夏国衷,这一生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什么样的女人不对他崇敬有加,却唯独这个骄傲到了骨子里的女人,竟然从始至终,都不曾把他放在心上。
他的视线从秋氏身上移开,落在夏孜然的身上。然儿,这就是她生的那个痴傻的女儿吗?
内院的事情,他从不关注,他只依稀记得,似乎自从是城儿成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梧桐院请过安了,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夏国衷想要开口问一句,但看到秋氏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所有想要出口的话都只化成了一句轻哼,便甩袖离开了。夏国城看了看甩袖离开的父亲,又看了看这对母亲,上前跟玉氏行了礼,寒暄了两句:“母亲是带妹妹来给祖母请安的吗?多日不见,妹妹都长这么高了。”
对于秋心雨这个继母,夏国城的感情是复杂的。因为作为继母,秋氏从来没有苛待过他,甚至,她刚嫁给父亲不久就搬离了正院,后来就一直带着女儿闭门不出,没有了嫡出的兄弟,他侯府世子的地位也就无人能够动摇了。
可是另一方面,夏国城也琢磨不透,这些年来,父亲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原因,是否是因为秋氏。
“多谢城儿惦记,然儿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要劳烦城儿你多多照顾。”
秋氏看了看这个继子,不同于安夏国衷上的肃杀之气,他却是更像他的亲生母亲多些,温润谦和。
“母亲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要去给祖母请安,改日再去母亲院子里叨扰。”夏国城道。
“快去吧,我也要带然儿先回去了。”秋心雨点点头,跟夏国城道了别。
秋氏看向还站在一边等着她的夏孜然,微微叹了口气,对她说道:“然儿,刚刚那个,是你父亲,你极少见他,可是不记得了?”
夏孜然点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意,有这样的父亲吗?
她前世虽是孤儿,但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有父亲的人的父亲是怎样的,像刚才那个男人那样的父亲,她还真觉得奇怪。“都是娘不好。”秋氏的眼中划过一抹哀伤:“然儿以后见了他,不要顶撞,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都是你的父亲。”“知道了。”夏孜然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边,夏国衷到梧桐院给夏氏请了安,然后屏退了众人,只留了夏国城一起,跟母亲说话。
“娘刚才叫了秋氏来?”夏国衷想了想,还是问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与秋氏不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他不认为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母亲会叫她来梧桐院请安。
毕竟,这么多年来,秋氏都没有再出过她的紫华院了。
杨氏瞥了夏国衷一眼,喝了口茶,道:“我是叫了然儿丫头来,听说她的痴傻病好了。”
夏国衷挑眉,这件事他并未放在心上,他女儿太多了,虽说夏孜然是他唯一的嫡女,但是这么多年来都被秋氏给藏在紫华院里,他是极少见她的,想起刚才那丫头倔强的模样,他心里还有一丝的不爽。
杨氏继而笑了:“这倒是赶得巧了。贤妃娘娘捎信过来,说是皇上有意要给太子和四皇子五皇子选正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