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楚王去世。
楚王去后······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
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
有力如虎,执辔(pei)如组
左手执籥(yue),右手秉翟
赫如渥豬(zhu),公言锡爵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
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阵阵的丝竹乐声从旁边的宫殿传来,妫翟听了,皱了皱眉,不悦的说:“琢,是谁在旁边的宫殿唱这样的乐曲?”
琢看了妫翟一眼,战战兢兢的回答说:“回···回太后的话,是···是公子元。”
妫翟听了,气的打拍了一下桌子,说:“放肆,先帝作此曲乃是为了演戏,子元太过了。”
子元见到妫翟后,笑嘻嘻的对妫翟说:“嫂嫂,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弟,嫂嫂现在是不是···”
说着,手就伸向妫翟的里衣。
最后一句,实乃夫死从子,由此可见子元之心。
妫翟铁青着脸,大喝:“令伊,退下,我是你嫂嫂!”
“嫂嫂,你又不爱我哥哥,这般为他守节,何必呢。再说,嫂嫂——也是嫁过一次人的人了,还怕在多家一次?嫂嫂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嫂嫂的。”
妫翟反手就给子元一巴掌,但手还未触到子元的脸,就被子元抓住。
妫翟冷声说:“放开哀家!”
“放开你?放开你让你来打我吗?不、不、不,我还没那么笨。”子元摇着头说。
“你!”
“嫂嫂可是为子元的风采迷的说不出话来?哎,子元知道自己长的风流倜傥,嫂嫂也不必如此。”
妫翟觉得跟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而从那日之后,子元愈加的变本加厉,在宫里歌舞升平,每日靡靡之音不断。
思美人兮,揽涕而竚(zhu)眙(yi)
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yi)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妫翟皱着眉头问:“又是子元宫里的靡靡之音?”
“回夫人···是。”
妫翟揉了揉眉头,这两年子元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他,不然,将成国之大患啊!
妫翟未能将子元除掉,反而还搭进去了几名好的剑手。
一日,琢脚步混乱,脸上略带慌张的神色进来。妫翟看到琢的神情,心头一突,挥了挥手让其他人下去。
“什么事?”琢向来被训练的极好,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太后···息侯他···他···他没了。”
妫翟听了琢的话,脸色一白,感觉一阵眩晕,晕倒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脑中反复盘桓着一句话——息侯没了、息侯没了。
妫翟幽幽转醒,醒来后,发现子元竟在床前。子元黑着脸说:“翟果真是一节情深,即便是已经改嫁,贵为一国太后,仍是不忘旧人。”
妫翟在听到息侯死的那一刻,心也跟着息侯去了,对于子元的讥讽妫翟毫不放在心上。
子元看到妫翟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恼,靠近妫翟,阴沉着说:“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妫翟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有了一点神情,但也就是一瞬的事。
息侯下葬以后,子元找了一个擅长奇门遁法之人到息侯的坟上做法,让妫翟与息侯即便是死也不能相聚。
妫翟知道的时候,心里感觉把子元凌迟处死都不泄愤。
妫翟连头也顾不上理,衣服也没重新换,红着眼急匆匆,一脸杀气的往子元的宫殿走去。
“太后,您慢点,您慢点呀。”侍女在后面要小跑才能追上妫翟。
妫翟一脚踹开子元的宫门,大喝道:“子元,你给我滚出了!”
子元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穿着薄春衫,衣服半敞开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痞痞的笑着说:“翟这样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子元,你少在那里给本宫装蒜,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哟,我干什么了?”
“少废话,你对阿罔的坟做了什么!快把在上面施的法解开!”
“阿罔,你叫的还真亲切,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说过的,我一定要得到你,息罔,他没有资格拥有你,息罔就是死了,也没有资格拥有你!他就是一个懦夫,活着的时候,他争不赢我,死了,他更别想争赢我!”
后面的事怎么了,姬蓼无从得知,画面变得模糊不堪。
或许,是那段记忆真的太痛了,使得妫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首想当年的往事。
画面再次清晰时,姬蓼看到的,是一个红衣女子时而坐在桃花树下,时而坐在一个坟前。桃花一朵一朵的掉下来,落到女子头上,衣裳上。坟前的青草慢慢的长长,触到女子玲珑的鼻尖。
姬蓼有一种感觉,那个女子是妫翟,那个时候,她应该不是人了。不过,她是怎么做到作为一只鬼却没有被黑白无常抓走,只怕只有妫翟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