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千容转，她对他始终是愧疚难安。
千容转负了她一次，她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心伤。
如果说他真有欠我的情债，他一早就已还清。
而今，却是她欠他的。
千容转一天放不下她，她可能永远都没能力再爱人。
所以，情之一字，总是累人的。
“小姐，你别这样，公子见到小姐好不容易才有些笑容，小姐别走好不好？”
“倾风，你这话怎么说？”向右不解地问道。
她觉得月倾城过得很不错，生活得有滋有味儿，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传说中也是这般。
“之前我还不明白公子为何对小姐与众不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小姐和姐姐真的太相似了。虽然容貌完全不同，可是言谈举止却完全一样。就算小姐昨天故意刁难我，我也没有真的讨厌小姐。因为我感觉得出来，小姐只是想做样子给公子看，让公子对小姐心生厌烦，小姐才好回家。”倾风抿唇一笑，圆眼大而纯真。
“你这丫头，又知道了？难道你还有透视眼不成？”向右诧异地看向倾风，想不到她的心思还挺缜密的。
“是小姐自个儿简单，一眼就能被人看透。公子这段日子过得极不好，姐姐去世后，公子每晚都睡不着。公子怕睹物思人，便将姐姐用过的东西全给藏了起来。可是这又如何，他还是时时刻刻记挂着姐姐。后来，四大堂主干脆出了个馊主意，说找些和姐姐长得极相似的姑娘往焚情宫送。公子见到后有时候会看着那些姑娘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又大发脾气，将她们全都赶走。后来实在没办法，四大堂主便将那些姑娘全部赶入了悠情苑。可公子还是夜不能寐，脾气坏到不行。直到昨日，公子说要去参加闻公子的成亲仪式，公子这才打起精神。公子说，公子说是因为姐姐临走的时候说很想亲自见证她妹妹的婚事，所以这才走这一趟。想不到公子昨日将你带回来之后，直接将小姐安置在怡情苑，昨晚终于沉沉睡去。”
“小姐，只有你才能治好公子，你就不能好好待公子吗？”倾风哀声求道。
向右听到倾风的一席话怔住了。
她还一直奇怪为什么月倾城会出现在向晴的婚礼现场，原来是因为她说了那么一句话，他便放在了心上。
倾风真多嘴，干嘛将月倾城的近况全都告诉她，在她下定决心斩断与月倾城所有牵拌的时候。
她怪她自己，为什么多此一问，这下好了，所有问题都堆到了她这儿。
向右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不甚其烦。
“小姐连烦恼时候的小动作都和姐姐一样，莫非你是姐姐？”
倾风这话令向右差点仰天长叹。
她都变成这样了，怎么全部人都能将她和向右联想在一起？她这以后还有活路吗？
“倾风，都是你害的，我现在烦死了，你别再吵我了。”向右白了倾风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小姐，你连刚才的小动作都和姐姐一样……”
“倾风！”向右大声打断了倾风的话，难道她的伪装就这么失败吗，倾风要不要这样一再提醒？
“可小姐今晚还要表演节目呢。”倾风轻声细气地说道。
向右傻了眼。
节目，是了，她居然将这件事给忘了。也好，那就干脆选一首好一点的歌曲，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传达给月倾城知道好了。
“倾风，这悠情公主是怎么回事？”向右没话找话。
她知道悠情公主的来历，可倾风不是说取消了吗，怎么月倾城又提到了悠情公主晚宴，难道又有什么隐情吗？
“悠情苑住了许多美貌女子，为了博得公子的欢心，所以每月会有这么一次晚宴。原本这晚宴已经取消了，可姐姐去世后，四大堂主将长得像姐姐的女子全扔往悠情苑。公子有时候实在想念姐姐，便让那些女子表演节目讨他欢心。有时候几日一次，有时候半月一次，全看公子的心情。”倾风边说边观察向右的表情。
“那如果最后赢了的那个有没有什么奖赏？”向右好奇地问道。
以前她知道是可以和月倾城把酒赏月，这种无聊之事换她才不要赢。
“当然有了，公子便让那赢了的女子在欢情苑看书。”
“什么？看书？”向右瞪大眼问道。
“是啊。”倾风朝她点头道。
“我说，我说你家公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那还有谁愿意赢哪？”
“那小姐可错了，所有人都盼着得到公子青睐，哪怕只是坐在欢情苑中看着那些只有姐姐才喜欢看的书，那些女子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喂，我说倾风，你家公子的魅力有这么大吗？我怎么看不太出来？”向右自认为说的是实话，月倾城充其量只能说是皮相比一般人好看了些，其它的乏陈可述。
脾气不好，修养不好，想要找他的优点真的很难。
“小姐这话千万不能让公子听到了，否则有你好受的。公子的魅力无法阻挡，这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倾风边说边打量四周。
这丫头是怕月倾城突然冒出来吗？倾风不知道她贼兮兮的样子多好笑。
“是……吗？”向右不屑。
倾风听了拿她没什么办法，只有干瞪眼。
“不说你家公子了，他就是那么一点事儿，也没什么好现的。我要想想今晚表演什么节目，到时你才不至于被受罚。”向右说完径自出了内室，边考量表演什么节目。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唱一首《爱如空气》，只要将后面的歌词稍改改就行了。
这首歌最能表达我和月倾城之间的感情，如同空气一般，随着千羽的逝去，早已烟消云散。
月倾城应该放了她，也放过他自己，各自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向右稍稍回忆了一遍歌词，再默写下来。
她怕到时表演的时候忘了歌词，惹月倾城不高兴，毕竟倾风的小命还掌握在她手上。
闻啼的嗓子不知道怎么样，不会五音不全吧。其实也无所谓，她只要将她的意思通过歌曲传达给月倾城知道就好。
很快，夜幕降临。
这次向右的身份不是侍女，倾风也不用早早地去做准备。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倾风才带向面前往留情苑走去。
向右和倾风走到留情苑的时候，留情苑的周围早已灯火通明，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在月色笼罩下，留情苑就像是仙境一般。
向右感觉自己是那个误闯仙境的凡间之人，不能入戏。
她远远望去，只觉繁华如梦，谁又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其实是孤寂的呢？
所以，表面的风光那只不过是表象，事实的真相又有谁能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