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雨牵着琼歌的手,许久之后才来到整个夏和院最中心的地域——主道场。
主道场方圆数里,高出地面数十尺,一道道锁链构成的阶梯延伸至地面,中心为一白玉铸成的莲花台,温润的光芒四散,使人心生宁静。四周有许多新生盘膝而坐,至于慕怜雨等送自己师弟师妹来的学员则是侯在主道场外。
琼歌沿着锁链阶梯摇摇晃晃地走上主道场,学着其他新生的样子盘膝而坐,所幸道场广阔而新生只有约摸五百人,倒也不觉得拥挤。
静等了半个时辰,却仍旧没有等到第一次峰峰主华晨的到来,琼歌不由得有些急躁了。
华峰主什么时候才会来?琼歌不耐,正欲开口询问离她不远的一位女子,却听见有人出声了。
“华峰主来了!”
“看,那就是华峰主!”
“好强大!”
“没想到华峰主竟是如此年轻俊美……”
“没文化,亏你还是世家小姐呢,那明明是驻颜术!”
“你……”
……
华峰主?琼歌抬头,只见一条白色的长虹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上接洁白无暇的云朵,下接同样美丽空灵的莲花台,一个男子优雅地行走与长虹之上,缓缓地靠近莲花台。
那男子白衣白袍,黑发如墨染,飘散于蔚蓝的苍穹,仙姿飘逸,淡然如水,虽看不清面容,却也定是风姿无双。
不过转瞬,那男子便端坐于莲花台之上,五官也显露了出来,确实是世间罕有,犹若一副清幽的水墨画,清淡隽永。
男子就如同那遗落凡尘的谪仙,既有离世的孤寂,又带着红尘的气息。
“相必各位便是今年的新生吧,”华峰主的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眼中却是沉静无痕,“我为夏和院第一次峰峰主华晨。”
华峰主继续说道:“今年的讲道大会有我主持。”说完,扬起了手,阵阵仙乐开始奏鸣。
没有人知道这仙乐从何而来,只是渐渐地在仙乐中沉醉,眸子也随之阖上……
“又是奏乐……”琼歌心中默默吐槽,这勾起了当初夕音运用镇魂曲差点杀了她的黑色记忆。
但,她并没有像其他学员般沉醉,而是始终保持清醒,她的大脑似乎在阻止着她失去意识……
不过,为了不显得怪异,琼歌也乖乖地闭上了眼。毕竟,在仙乐的影响下,就连主道场外等候着的学院也盘膝而坐,沉沦于仙乐之中。
“很好。”唯一还睁着眼的华峰主望向众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没有失去意识的琼歌……
也不再浪费时间,华峰主也闭上眼,接着开始了讲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化两极,两极成阴阳,阴阳化混沌,混沌归无极。”
“无极,所以为道也,道,所以有意也,意,所以无穷也,无穷,所以无尽也。”
“道衍之初,万物为尘,三千大道,俯瞰苍生,苍生妄得大道,唯有逆天而行,逆流而上!”
“修行之路,本就无归,既是无归,又怎能有惧!”
“世间苍生于大道,本就如蚍蜉于神树,蚍蜉欲撼神树,不可以力敌之,如此注定粉身碎骨!”
“因此,唯有掌控大道,才能驾驭苍天,唯有掌控神树,才能粉碎一切阻挠!”
“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路,修行之法,本就是掌控之法!”
……
琼歌尚未等华峰主讲道完结,便已睁开了眼。
她的心中,只有那令她熟悉的两个词——
蚍蜉,神树!
蚍蜉哪怕再巨大,神树一片绿叶便会将其掩盖,而后无力地死去。
唯有掌控神树,才能粉碎神树!
“夕音……”琼歌喃喃,“蚍蜉,不仅能撼动神树,更能粉碎神树,是吗?”
但,这需要实力。她不想成为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所以,她想要变强大。
第一次,琼歌对实力升起了渴望。
不过,当她将目光稍微转移时,却是脸色一变。
“那是什么?”琼歌心中大惊,忍住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抬眸望见华峰主也是暝眸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琼歌的眼睛清楚地发现,当华峰主讲道之时,一道又一道赤红的纹路从天而降,狰狞地缠绕在每个新生的皮肤表面,而后渗透进血脉内部!
不,与其说是纹路,倒不如说是锁链,由血液凝成的锁链!
那血液锁链一点一点地束缚住在场的每一个新生,犹如吸血鬼的尖牙,邪恶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琼歌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对于眼前的景象不可置信。
然而,那轻捏手臂带来的轻微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这诡异的环境中,琼歌没有发现,她的眸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紫色,那纯粹无暇,看破世间一切虚妄的高贵的紫色……
身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挣脱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