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琼歌失神之际,一道空灵而略带抱怨的声音响起:“师妹,你在这儿看了这么久的书,莫不是连昨日我说了什么都忘记吧!”
这声音是,慕师姐?!
琼歌惊觉回头,只见慕怜雨正站在她身后约摸一丈之处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迷茫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琼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潭水旁边捧着两本书看了两个时辰。想是慕师姐久候不见人至,自己寻来了。
琼歌将书重新放回储物戒指内:“慕师姐,不知道有什么事?”
慕怜雨走近,有些好笑地道:“小师妹,你在这儿住了一晚,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说完还特意朝琼歌身后的木屋眨了眨眼。
异常……?琼歌没有注意到慕怜雨的暗示,依旧微微撅着樱唇思考着:“没有啊,慕师姐,难道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慕怜雨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清脆如银铃,掩盖在了奔腾的瀑布之间,“小师妹看了那么久的书,莫不都是白看了?”
等等,这又跟书有什么关系?琼歌愈发有些弄不清楚了。
“小师妹,这里是山腰偏下的地域啊……”看着这幅迷糊的模样,慕怜雨不忍再逗弄琼歌,道破了真相。
山腰偏下的地域?所以呢?琼歌仍旧有些不明白,山腰偏下的地域山腰偏下……等等,这里是山腰偏下的地域?!
那这里不应该是普通弟子的居所吗?可她的身份令牌上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嵩元峰亲传弟子琼歌'吗?也就是说,她被坑了?
在绕了好几个圈后,琼歌终于领悟过来慕师姐的意思。
“但如果擅自进入其它地域,不是会有处罚吗?”琼歌忽的想到了这一点,更加疑惑不解了。
慕怜雨神秘一笑:“这个嘛……小师妹且先与我前去山腰处亲传弟子的居所,这一路上师姐慢慢地给你解释清楚。”
说完,慕怜雨召来她莲叶形的飞行法器,与琼歌一齐踏了上去。
“慕师姐,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当然。”慕怜雨又是微微一笑,慢慢道出了由来。
《夏和院院规》中曾写明:平日若无特殊任务或实力未达到锻体五层不得擅自离开次峰,违者入刑罚堂禁灵室面壁十日。
任务不可能每天都有,锻体五层也难以企及,次峰之主若频繁批准弟子离开次峰定会引起学院高层震怒,但待在次峰之中也实在无聊,故此自这老顽童般的蒲长老担任嵩元峰峰主时,便特地允许十年一次的招生日来临时,上一届的弟子可略微捉弄一下新一届的弟子,允许他们进入其他的地域。
于是,嵩元峰便有了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届的新弟子,在进学之初可以“免费”被请入比自己低一个级别的弟子的居所居住一晚……
因起既无伤大雅,又不违反学院的规定,还可以让那些修炼累了的弟子找一找乐子,所以蒲长老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与他们一齐捉弄下一界的弟子。
所谓在比自己低一个级别的弟子的居所内住一晚,便指的是亲传弟子在普通弟子的居所内住一晚,普通弟子在次峰山脚下的松林中露宿一晚……当然,不可以踩坏一棵松苗,否则就只有卷铺盖走人了。
而琼歌作为这一届唯一被收为亲传弟子的学员,自然收到了不同的待遇——在上一届的变态“毒药师兄”莫云问曾经的屋子里住了一晚。
“毒药师兄”莫云问是被上上一届亲传弟子坑的上一届亲传弟子之一,据说,即便莫云问被坑之时也没有忘记研制毒药,以致于那间竹屋许久都无人敢进。直到不久前,蒲长老经检测确认那间屋子已无大碍才敢让琼歌住下。
不过,那件屋子依旧是公认最破最旧最邋遢……
一番解说之后,琼歌总算是明白了原因,该哭也不是,该笑也不是。只能说,她的运气真好……
慕怜雨也看出了琼歌的窘迫,指着前方转移了话题:“小师妹,山腰到了。”
山腰到了?这么快?!琼歌放下心中淡淡的郁闷,目光望向不远处隐在云雾中的楼阁。
莲叶形飞行法器稳稳降落,被慕怜雨收起,牵着琼歌的手一齐走向亲传弟子真正的住处。
隐在云雾中的楼阁也逐渐露出了真容,足有两层,皆为木质结构,大气而典雅的花纹爬满了窗棂,檐角飞起的繁花栩栩如生,在耀眼的阳光下绽放着别样的风采。阁楼旁仍旧是水流潺潺,翠竹环绕,苍松虬劲,更添幽闲气氛。
这阁楼虽算不上多么的富丽堂皇,雕刻也远远逊色于墨元小世界内的空中阁楼,不过与之前的破旧竹屋比起来,也着实是天壤之别了。
琼歌的眼中光彩照人,想来对眼前的阁楼很是满意。
“好了,小师妹,以后有的你看的,先随我去认识认识你其他五位师兄师姐吧。”慕怜雨的话令琼歌回过神来,继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嗯?”突然,一片粉色的花瓣悠然落至琼歌的鼻尖,然后再调皮地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不对,这四周似乎没有花啊。琼歌有些疑惑,抬头望天,只见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像极了一场彩虹雨。
有些紧张地拉了拉慕师姐的白袍,没想到慕师姐依旧是一脸轻松,只是语气颇有些无语:“夕音师兄,麻烦你下次出场的时候可以不要撒这么多花瓣吗……花瓣可是女人的专属……”换言之,就是这夕音师兄过于……阴柔了。
琼歌却是没有注意到慕怜雨后面的半句话,脑子里只有那一个名字——夕音!
竟然是他!
果然,一道人影自漫天的花雨中轻盈地踏步而来,发若墨染,凤眸狭长,肌肤欺霜塞雪,朱唇不点而红,眉间一道魔蝶纹路更添魅惑与邪魅,若不是修长颈项间的喉结,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位绝代佳人。
的确,男子的面容可令世人为之倾倒,可惜,偏就不包括琼歌。
她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亮晶晶的小虎牙磨得霍霍做响。
男子没有在意慕怜雨的话,而是走近到琼歌的面前,声音里有些好奇与惊讶:“小丫头,你也来了?”
“我才不是小丫头呢!”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偏要叫她小丫头,真是的!琼歌扭过头,气呼呼地想着,独留慕怜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