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拥有独立的精神,自由的灵魂。没有自由,我就会一直追寻下去。”
——赵云川。
西港市是一座滨海之城,这座城市的历史不足百年。城市的规划完全按照欧式的风格而设计,城中遍布大大小小数十个广场,广场向四面八方辐射出来的道路就构成了这座城市的交通路网,屋厦楼宇间一条轻轨宛如一条巨龙般贯穿南北。在城市的西北角有一座国际机场,每天都有数架航班从这里飞往全国各大城市以及东部的日韩等国家。西港航空航天大学就坐落在机场的正北面,学校的正门和机场的跑道只有一墙之隔。
赵云川到达西港航空航天大学的当天晚上并没有直接走进校园,而是在学校门口的旅馆中开了一间房,进屋后倒头便睡。不想一觉竟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出门走在过道里和一对男女擦肩而过,回头见这对男女住进了自己隔壁的房间。他到前台补了房款之后回屋又睡,这一晚他睡的却不怎么踏实。
第二天一早,阳光温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架飞机从头顶上飞过,给人一种在航站楼里候机的错觉,飞机的轰鸣声吵得人心情烦躁,校门口熙熙攘攘的摆满了各个学院接待新生的帐篷。赵云川见很多的家长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挤在帐篷前急切的询问着什么,生怕自己的孩子晚了就会没地方住一样。接着就会有人打着小旗带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和家长队伍朝着某个宿舍楼的方向走去。他看了很久,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标着外国语学院的帐篷,帐篷里高年级的学长们脸上都挂着热烈非常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前来询问的学妹们。赵云川笑了笑,心想,外国语学院也不坏嘛。紧挨着外国语学院的是航空学院的帐篷,里面站着几个气质优雅,身材修长的空姐装扮的女孩,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不卑不亢的接待着一些同样身材高挑、长相清新秀丽的女新生们。路边的广播喇叭中反复播放着轻快的音乐,中间穿插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介绍着学校的诸多情况,报到时的注意事项。
一个叫王进忠的学长将赵云川带到了第四学生宿舍。一路上这位学长对赵云川冷言冷语,丝毫没有对待女新生那样的热情,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不得不做的任务。外国语学院的男新生都住在四号宿舍楼,整个外国语学院一共才有三间房,一间住着日语系,两间住着英语系。赵云川被领到了顶层把山的501室,他是最后一个到达寝室的人,进屋后大家对他热情的嘘寒问暖,帮着他一起铺床,并相互间做了自我介绍,还根据出生日期的先后排了大小,整个寝室顿时有了一种家的氛围。老大名叫张大力,身材魁梧,脸上挂满赘肉。老二名叫刘凯,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赵云川排行老三,是几个人中长相最爷们的一个。老四名叫李拜天,留着一头韩国明星一样的卷发,相貌俊秀,穿衣打扮颇有一身贵气,他的名字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欢乐,赵云川经常问他为什么不叫李拜一,他总说拜天大吉大利啊,拜一就只能当第二了。
当天晚上,几个即将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的年轻人彻夜长谈。老大张大力的父母都是大学里面的教授,他母亲在西港师范大学,父亲就在本学校,可谓是书香门第之家,一个中产阶级的子弟,所以他考上这所大学毫不费力,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成绩加关系等于生产力。老二刘凯家里是农村的,经过了十几年的寒窗刻苦,最终考上了这所名牌大学,他是几个人中唯一一位凭真才实学考上这所大学的人。赵云川是高考的时候通过作弊考到这里的,这点让刘凯感到愤愤不平,还说自己十几年的辛苦用功竟然和一个只用了几十分钟就抄到答案的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想想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拜天的家庭非常地富有,他的一辆白色奥迪A4L就停在宿舍的楼底下,他骄傲的说自己的高考答案是买来的。李拜天在说这段故事的时候,语气像是在描述一部精彩刺激的美国大片。据说当时整个省内的高考试卷经过多名专家教师封闭式的出题之后,就会被送到他们家那座小城的一所监狱内印刷装订。有一个男人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为了他仅仅四岁的孩子和老婆未来的生活,他于高考前几个月就开始策划。犯了什么样的法律,定了什么样的罪,会被发配到这所监狱,这些都经过了他一系列精心的计划。最终,男人如愿以偿的被关进了这所多年来印刷高考试卷的监狱。他在监狱里表现良好,终于得到了参与印刷高考试卷的工作机会。在一天工作结束之后,他偷偷的带回了一份牵扯着万千家庭命运的高考试卷,深夜里用牛皮真空袋包好扔进了下水道。在监狱外,男人的老婆在守候了多日的臭水沟旁将这个小袋子打捞了上来。之后就是这份高考试卷给他的老婆和孩子带来了几百万的财富,这个男人也终因久病未治而死在了狱中。李拜天讲到这里,还得意的说:“一份答案当时卖10万块钱啊!我们那里有钱人的孩子因为有了这份答案都考上了名牌大学。”而其他人都沉默了。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这些考进了名牌大学的天子骄子们经历了严格而又苛苦的军训。学校里的军训教官全部都是在大二大三表现优异的好学生中经过严格的筛选,假期又送到警校参加了一个月的集训锤炼出来的。据高年级的学长们说,能被选为学生教官在学校里是最为荣耀的一件事,一来泡妞很方便,二来对今后的留校或者推荐就业都会有很大的帮助。在军训的过程中,每到休息的时候教官就会被要求多讲一些大学校园里的生活给大家听,新生们就会像听故事一样围着教官,听他讲在学校里要学好专业知识、要多参加校园活动、要加入一个符合自己兴趣的社团、广交朋友、和学校老师还有领导把关系搞好之类的话。新生们每天晚上回去以后,躺在床上就讨论着未来的大学生活,并在无限的憧憬和向往中睡去。在这一周当中,有些人被太阳晒的晕倒过,也有些人在夜晚中无数次的因想家而哭醒,还有些人自始至终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坚信自己凭军训这点训练就能练就出在大学生活中出类拔萃的品质。
外国语学院的日语班里,只有501室的这四个哥们是男生,其余的23个人全部都是女生,整个外国语学院大一的男生总共也只有12个人。每天回到寝室后,男生们谈论话题最多的就是,我们班谁长的好看,别的班谁长的好看,别的学院谁长的好看,最后公认的是航空学院还有艺术设计学院的女生最好看。
“我说李拜天啊,你也太高效了,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泡上了一个航空学院的美女啊!”赵云川躺在床上问李拜天。
“那当然了,这叫兵贵神速,新生里狼多肉少,美女就那么几个,我只是趁早下手,让这些美女免受其他禽兽的摧残而已。”李拜天看上去非常的得意。
“佩服佩服,哪天给我也介绍几个。”赵云川说道。
张大力听到后说:“我看我们班有几个女生也不错啊,不如你好好考察考察。”
“你难道没听说过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吗?”
“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起早。”刘凯低声插话道。
之后几个人就不再说话,只剩下李拜天的床上还有点光亮,还能听见他按手机键盘的声音,想必是正在和航空学院的美女发短信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