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嘻嘻哈哈地走到中间,把憨牛按在地上,说道:“今天晚上咱们挑灯夜战,最终目的就是要争夺本人的归属权,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我推举憨牛来做评委,那么,本人就充当本次比赛的主持人。”
月姑看着石头,简直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石头怎么还能如此乐观,他应该知道比武的结果是什么,就是胜的人将他带走,也应该知道带走他的后果。他如果不是傻子,就是对这次比武的结果太有把握了。
月姑还是觉得石头比憨牛还傻。
石头站在憨牛一边,走路上摇摇晃晃,挥动胳膊时四肢软软的,就像棉花一样,似乎风一吹就倒在地上。
石头不忘给自己补充几句:“唉,唉,我怎么才十七八岁,就跟七八十岁的,这手脚啊,软绵绵的一点气力也没有,我是不是过早地老了,但愿诸位早点比出结果,别老是拖来拖去的,我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风伯第一个跳了出来,叫道:“废话少说,谁来跟我比?”
风伯叫阵,当然不只针对雪族,还有月族。
月姑正要出去,发现石头朝她摆摆手。月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明白他的手势,便坐下了。
月族没人动,雪族自然不能靠着。雪二先生跳了出去,转眼间和风伯打在一处。
这两个人玄功相若,彼此也非常熟悉,因此,这番打斗下来,三个时辰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渐渐地,看打斗的雪族兵士有几个都困倦了。他们偎依在篝火旁,享受着这很少有的温暖,被对面石头的哈欠勾引的,也瞌睡了起来。
石头其实并不困,相反,他非常兴奋。因为那一阵,他体内的寒气正在逐渐冒着。他想起子午之说,身体尽量靠在两丛篝火旁,不住地催促雪族的兵士添加柴木。就在炙热的丛火旁,石头总算安全地度过了子时。
突然,雪大先生说:“风堡主,这一场就算和局怎么样?”
风堡主说:“好,风伯,你们退下,让我和雪大先生再打一场。”
话音刚落,风堡主和雪大先生都落到了场中。
这两位一出手,场面就比刚才好看多了。困倦的也不困倦了,被狂风和冰气影响,纷纷朝后退着。
因为风堡主的龙卷大漠威力极大,周围的篝火都承受不住,一个个扑灭了,幸好有雪大先生的极地寒冰,周围的空气如同凝结成冰,映照的夜晚一片银灰色。
两人再次比拼,都不敢稍有大意,这不但是他们名义之战,也是药王神木之战。
似乎他们认定了只要赢了丢放,就可以得到药王神木。
渐渐地,天色开始发亮。雪大先生和风堡主的比拼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他们玄功消耗殆尽,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了,身体摇摇晃晃,没有了多少气力。冰川和狂风的威力早已减弱。
突然,石头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我看两位再打下去,不但分不出胜负,还要躺上十天八天,不如这一局也算平局吧。”
雪大先生和风堡主退了下去,盘膝休整。
雪二先生问:“憨牛,你是评判,说说吧,石头该归谁?”
憨牛也不知道怎么认定,就朝石头望来。石头说:“我看这件事最有权力说话的应该是月族的人。”
月姑站了起来,说道:“我不想趁人之危?”
石头只朝她挤眼睛。
月姑却说:“石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让月族现在和雪族或者风族比,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
石头苦笑一下,心说:这个月姑,真是死要面子。他怎么知道,四大部落在无极大陆撑到了现在,混得就是个声誉。
雪二先生说:“既然月族弃权,就请憨牛裁决。”
石头忙说:“等一下,月族不肯乘人之危,可我石头也代表一族,大家不要忘了,今天是四大部落的比拼。”
风堡主哼了一声:“石头,你也想比拼?”
石头嘻嘻一笑:“两位前辈都是四大高手之一,石头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不如我一个人陪两位玩玩。”
他的话一出口,全场响起一片议论声。
石头哈哈大笑:“各位想是把石头的话理解错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是这样的,我站在中间,两位前辈都离我五丈远近,一起施展玄功,谁将我推向对方,那么,就是谁胜了。”
石头说完这些,众人才恍然。
石头接着说:“两位前辈玄功损耗都不小,我石头站在五丈外想必危险不大,这可不是我托大啊。”
众人想想,从现在风堡主和雪大先生的情况看,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抵挡住他们的一击。
月姑叫道:“石头,你傻了,这样一来,无论他们谁胜谁负,你都要跟其中一个走了。”
石头呵呵大笑:“月姑放心,还有第三种可能,大家听了,如果两位前辈都没能推动本人,也就是说本人在两位前辈的一掌之下未挪动分毫,那么,这场比试就算本人胜了,本人把自己带走。”
他说的话虽然非常可笑,却也不无道理。
雪大先生和风堡主都应了。石头看看憨牛。憨牛也点了头。于是,石头找了块石头,在场中划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圈,盘膝坐在里面,说:“两位可以开始了。”
雪大先生和风堡主一左一右,果然各自站在石头的五丈外。
他们缓缓抬起右掌,面前侧方,猛然出掌。
虽然两人的玄功消耗殆尽,但是要全力发出一掌,还是可以的。
冰川凝聚,狂风如潮。然而,石头坐在圈内,稳如大山。
雪大先生和风堡主面色都是大变,不由得将左手也用上了,双掌一起推向石头。冰气、狂风猛然加强了一倍。石头却含笑坐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般。
陆海天知道,经过了子午两个时辰的折磨,石头不但挺了过来,而且体内的两股真气有了明显的进展。
他此时稍加意念,即便不出手,也可以承受得住,何况雪大先生和风堡主在五丈外,残余的玄功根本就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雪大先生和风堡主突然觉得上了石头的当。石头已经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对憨牛说:“憨牛兄弟,该你判决了。”
憨牛看看石头脚下的圈,说:“石头哥胜了。”
石头走出圈子,对雪大先生和风堡主一抱拳:“两位前辈,不好意思,石头只好跟自己走了。”
陆海天哑然失笑,石头小小年纪,颇有头脑。
说着,他朝月姑挤了挤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月姑一摆手带着下人跟了过来。
月姑跑上几步,说道:“石头,你行啊,把堂堂的两大高手都耍了。”
此时的她,有些喜欢上石头了,觉得他的确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他的胆魄,他的智慧,他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嬉皮笑脸,此刻让月姑刮目相看,心说:怪不得红裳喜欢他。
石头低声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雪族和风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石头脚下加快。
月姑看看他的腿,惊讶地说:“原来你的伤已经好了。”
石头抱抱拳:“还亏了月姑,要不是您,我早就没命了。”他说的是事实。月姑从他的脸上没看到调侃和玩笑的意思,笑笑:“我是怕我的外甥女伤心,要不是她,我才懒得救你呢。”
她这句话是违心的,说的时候笑眯眯的。石头瞥眼看看她,笑了:“月姑,红裳是不是在你们月城啊?”
月姑哼了一声:“都跟红裳定亲了,还叫我月姑?”
“哦,是师叔,这样叫好不好?”
月姑咯咯大笑:“嘴巴挺甜的,好,看在一声师叔的份上,我就给你透露个消息,不但红裳,我那姐姐也被我请到月城去了,唉,花宫被雪族和风族毁了,我希望她们能够安安顿顿地过几天好日子。”
石头大喜,松了一口气:“平安大神保佑,红裳妹妹还好没事。”
月姑突然叹息一声。
石头见她眉头一皱,想询问她怎么了,月姑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绕过了药王山,就到了无极城地界。
月姑松了口气:“好了,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石头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雪族和风族这次的表现不同寻常,似乎药王神木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他催促月姑继续赶路,最好赶紧上船。
众人来到海边。上了船,船只却并没有马上离开,月姑说她派去买酒的人还没回来。
石头说:“喝什么酒,自己酿不得了。”月姑说:“我月城可没有姐夫花无泪那样的高人,据说姐夫当年曾自己酿过红花酿。”
众人刚等了半柱香的工夫,远处有一队人影奔来。石头叫道:“快开船。”
月姑哼了一声:“是雪族的人,我就不信他们敢在这里动手。”
石头急道:“雪族不是没和你们打过,师叔,别认死理了,快走吧。”
月姑一咬牙,挥手命令开船。
船只缓缓地离开了海岸,雪二先生带人追来了,叫道:“把石头留下。”
雪二先生等人在岸边朝船上发功,只是船只距离岸边太远,他们的飞雪掌无法企及,都在跺足大骂。
石头说道:“瞧,你看雪族的人,要不是咱们提前离开,现在就被人家包围了。”
月姑怒道:“没想到雪族为了什么药王神木,敢违背四大部落的誓言。”
远处黄沙漫天,只见黄沙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飞扑到岸边,正是风堡主和风伯。
风堡主看看几十丈外的船只,怒吼一声,双掌朝大海中一拍,风卷海水,就像刮起了龙卷风,潮水直上几丈,朝四下里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