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天上了车。车上开着暖风,司机又将暖风开到最高档上,然后朝着海城小区开来。
司机和陆海天聊着,问他怎么一身单薄地回来,是去了哪里。陆海天随便说了几句,不想太复杂了。
车进了海城小区,陆海天正要下楼,看到自己的居室暗着灯,心说:雪莲不在啊。
来到家里,果然,雪莲不在。陆海天从门口的鞋架下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他上次回来,雪莲告诉他的。自从他离开近两年,雪莲担心自己一个人出门,把钥匙落在家里,所以就想起这个办法,将一把钥匙放在鞋架下。
开了门,打开灯。
陆海天松了口气,洗了个澡,换上冬季的衣服,想起雪莲会到哪里去。
看看月历牌,果然是大年夜,心中一动:不会去海城镇吧。
想到这,陆海天赶紧下楼。
还没到大门口,门卫师傅就跑了出来,看到陆海天,忙说:“陆大英雄,我看到你家里亮灯,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原来,雪莲出去的时候给门卫留了话,门卫师傅告诉陆海天,雪莲去了海城镇。
正说着,一辆商务车在门口停下,门一开,一个打扮时髦的,时尚少妇跳了下来,跑过来说:“弟弟,正的是你。”
陆海天看到白桃,一脸茫然。
“我叫白桃。”
“啊。”陆海天想起来了,她是养父母收的干女儿。
“姐……你怎么来了?”
“傻话,我从省城赶回来,不就是想陪咱爸咱妈过年吗,走吧,一起去。”
上了车,白桃听说雪莲早已去了,便加速前行,很快,车进了海城镇,在胡同口停下。
此时,陈妈妈家里,陆海天的父母、雪莲和龙龙还有海蝉,都在。
大家望着桌子上的菜,都是心事沉沉的。
雪莲眼圈红红,说道:“他一定又去了异界空间,不然的话,大过年的,怎能不回来?”
海蝉叹道:“嫂子,嫁给我哥,你也真委屈了。”
雪莲笑笑:“没什么,我觉得很自豪。”
陈妈妈说:“雪莲,放心吧,龙龙他爸不会有事的,要是他有什么好歹,我这心啊,一定会扑通的。”
正说着,外面有人说:“妈,你说的对,这小子是大英雄啊,怎么会有事呢。”
人影一闪,白桃走了进来。
众人起立,赶紧和白桃握手。白桃放下手中的礼品盒,抱起陈龙,笑道:“我看看这小外甥,正喜人,越长越帅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白桃朝后说:“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外面进来的人,正是陆海天。
陈妈妈眼角顿时湿润了,嘴唇颤抖了几下,跑过来,抓住陆海天的手,拍了几拍:“好孩子,终于还是赶回来了。”
陆海天抱住妈妈,抬头看看大家,目光落在雪莲的脸上。雪莲眼圈通红,望着他着。
陆海天也望着她。
他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怪罪的意思,忍不住松了口气。
陆海天忙说:“我刚才回了家,看你不在,就知道来了这里,正巧遇到姐,就一起来了。”
白桃说:“我刚从省城赶来,跟爸妈过个年,想到海城小区捎上弟弟、弟妹,没想到弟妹先前来了。”
这一晚,大家有说有笑,不亦乐乎。当然,大家最关心的还是陆海天这段时间的去向。陆海天也不隐瞒,就把穿越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自然,该隐瞒的总得隐瞒。
白桃呵呵笑道:“都知道弟弟是个风流情种,我想,这趟穿越,一定又和哪几个美女有扯不断的情感了吧?”
陆海天脸红红的,不该抬头。
雪莲忙说:“姐,很多事也不怪陆海天,咱们不说这些了,还是祝爸爸妈妈寿比南山吧。”
陆海天感激地看看雪莲。雪莲故意不去看他,却也感觉到他此时正朝自己望来。
陈妈妈拉过雪莲的手,轻叹道:“妈妈哪辈子修来的福啊,找了这么个通情达理、温柔贤淑的媳妇,你放心,龙龙他爸要是对不起你,妈妈给你做主。”
雪莲含羞笑道:“妈,别说了,陆海天不会对不起我的。”
白桃看看海蝉,说:“还有一件大事,我也得操心,就是你的婚礼,大英雄的妹妹,婚礼可得隆重些。”
海蝉忙说:“我要最高档次的。”说到这,海蝉又觉不好意思,看看雪莲,忙说:“嫂子,你不怪我吗?”
雪莲笑笑:“怎么会呢,你是爸妈的心头肉,一定会风光地把你嫁出去的。”
海蝉满面红光,兴奋地端起酒杯,说:“来,爸妈,姐,哥,嫂子,我敬你们一杯。”
陆海天一经闻讯,才知道海蝉和何长青恋爱了。海蝉从小性子就像野小子,喜欢帅气英武的男人,现在她算是如愿以偿了,找了个警官。
喝下杯中酒,陆海天低下头,他在想着另一件事。
白桃说了两件。还有一件,也是大事,就是《龙腾图》,必须找回来,还给罗衣衣。
酒宴后,白桃和海蝉留了下来,陆海天和雪莲回了海城小区。
雪莲开着车,慢慢地在公路上行驶着。陆海天抱着陈龙,嘴巴张了张。
雪莲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每次出去总有故事,但那些,也不能怪你。”
陆海天叹息一声,说:“雪莲,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你了。”
雪莲眼圈一红,似乎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她擦了擦眼睛,望着前面的公路。
车进来海城小区。回到楼上,陈龙已经睡了。雪莲将他放在被窝里,然后看看陆海天,说:“只要你安全地回来就好,陆海天,我真的没什么别的想法。”
陆海天能够看得出来,雪莲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怨言,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陆海天握住雪莲的手,轻声说:“雪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好男人。”
听到这里,雪莲的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雪莲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呜呜地哭着,半晌说:“海天,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我们只守着一家门店,没有宽裕的收入,但只要你我天天在一起,我想,那就是幸福的。”
陆海天猛地抱紧雪莲,喃喃地说:“雪莲,我明白,其实,我何尝不想那样,我向你发誓,等找回《龙腾图》,我就永远和你在一起,哪里也不去了。”
雪莲摇摇头:“姐说过一句话,他说你是大英雄,你不属于任何人,我觉得,她这句话或许就诠释了你的一生,我不能太自私,你属于这个社会,属于千万万需要你帮助的人。”
陆海天默默地望着窗外。窗外的夜空中,隐隐传来郊外的鞭炮声,那是万民欢乐的声音,是幸福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海城一中的数百学生就在灾难中生死离别了,如果不是他,海城镇的渔民将遭遇大的劫难。
他歉意地将脸贴在雪莲的脸上,说:“雪莲,我真的决定了,找回《龙腾图》,我们就过一对普通夫妻的生活。”
“可是,没有人不认识你,咱们难道要躲到深山老林里去吗?”雪莲抬起头,望着他。
是啊,总不能脱离生活,离开人群。陆海天默默地想着。
雪莲笑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休息吧。”
两个人相拥着,钻进被窝。
夫妇小别,自然会亲热欢爱。但是,这一夜,雪莲发现了陆海天的一大转变。他虽然性格上比以往成熟了许多,但在做那种事事却不如以前那般细腻了。他的动作甚至可以用粗鲁来描述。尽管陆海天的这些动作,也可以让雪莲体味到另一种不同的感觉,尽管她对这种变化和感觉说不出反感,但是,雪莲依然在隐隐担忧。
她能够看出,陆海天冲动时,两眼血红,就像狮子一样,他原始的冲动仿佛一个人像野兽一样,粗野,疯狂,缺少了细腻和温情。
不过,当冲动过去,他还是能表现的像平时那样。
天色渐亮,雪莲望着屋顶,默默地想着,心底一直在隐隐担忧。她担心陆海天心性的变化。如果他仅仅是一个普通人,雪莲也许不会多想,可他是个拥有无上能力的人。一旦他变得像野兽般失去理性,那么,他还会是万民颂扬的大英雄吗?
看看正在沉睡中的陆海天,雪莲忧心忡忡,眉头慢慢地锁了起来。她并不知道,即便陆海天也不知道,他和风丫、桃儿穿越时空时,因为是从一种新的穿越空间的灵物上进入的,在甬道里,他吸入了风丫身上的魔力。
一大早,小区里就有不少人来往。当然,都是串门拜年的。
春节是中国人的传统,是古老延承下来的民俗,也是民间最重要的节日。
雪莲喊起了陆海天,因为她昨天给罗太太打过电话,早上要去那边的。
两人洗漱完毕,带着龙龙,下了楼。一路上,难免会遇到小区里的居民,虽然大多还不认识,不过,见了面正要点点头,问声“过年好”。这或许成了中国人的习惯。虽然平时走在街上,陌生人,甚至相识的人,打个照片,匆匆过去,但在春节这天,无论相识或者不相识,总会迎面问声好。
来到罗太太家,罗太太和罗镇长正在张罗着煮水饺。
罗太太见了陆海天,忙将锅交给罗镇长,拉着陆海天的手到沙发上坐下。先问了陈妈妈等人的身体情况,然后轻轻一叹,拍拍陆海天的手,说:“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是大英雄了,市民都喜欢你,颂扬你,没有不说你好的,但是……你也得替雪莲想想,还有龙龙,你经常不着家,他们母子能不担心吗?再说,雪莲为了照看龙龙,也辞去了工作,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啊。”
陆海天歉意地看看雪莲。雪莲坐在妈妈的另一边,握住她的手,说:“妈,没事,我不在乎。”
雪莲摸着女儿的头,叹道:“孩子,妈妈知道,有好多女孩子都羡慕你,羡慕你找了个好老公,可是妈妈感觉得出来,你并不怎么快乐?”
“不……”雪莲摇头说:“妈,我觉得挺好的,陆海天让我感到自豪。”
“那是另一回事。”罗太太说:“可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边陪伴着,生活上有个依靠?”
雪莲眼圈一红,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