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跑了过来。
这个女子就是于大嫂。于大嫂正出来寻找珠儿。刚才,有人去她的工艺品店,告诉她,珠儿天天和一个乞丐在一起。于大嫂有些担心,跑了出来,正巧看到陆海天抱住珠儿的一幕。
于大嫂奔了过来,叫道:“珠儿,你没事吧?”
珠儿跑了过来,扑到妈妈怀里,说:“妈妈,我没事。”
于大嫂看一眼陆海天,她并没有认出陆海天来,因为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满头乱发,脸上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的人会是陆海天。
“谢谢。”于大嫂朝陆海天点点头,抱起珠儿,说:“宝宝陪你去看海好吗?”
“真的?”珠儿大喜:“妈妈,你不看店了?”
“不看了,你李菲阿姨在,妈妈抽空陪你玩玩,珠儿,妈妈知道,这段时间,让你一个人玩是不是太寂寞了?”
珠儿笑了,抱住妈妈的脖子,不住地往她脸上亲。
很快,于大嫂将珠儿抱上电动车,朝东而去。
陆海天呆呆地望着珠儿,他站了起来,来到街头。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珠儿,陆海天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子。他喃喃地说:“看海,看海?他们去看海了,我呢?”
陆海天御风飞行,腾在半空。悄然跟随着于大嫂母女,来到了东海边。
由于是冬天,因此,在海边游玩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周六也有来看海的,大多是为了放松心情,打开心胸吧,城里生活时间长了,会感觉闷。
陆海天缓缓下落,坐在一块岩石上。于大嫂和珠儿就在身边。陆海天隐着身子,她们看不到,但是,陆海天可以清晰地看到珠儿。
一辆脚蹬三轮车来到了海边。脚蹬三轮车上放着两个大箱子。珠儿朝三轮车一指,说:“妈妈,就是那个人,差点撞到我。”
珠儿声音清脆,蹬三轮车的人正是茶壶头。茶壶头听到后转过头来,骂道:“臭丫头,撞了你怎么了,找死。”
珠儿啊地一声,捂住了嘴巴。
于大嫂怒道:“你这人怎么了,差点撞了孩子,不道歉还耍泼。”
那人呼呼地奔过来,一把将于大嫂推倒。珠儿叫着“妈妈”扑了过去,在那人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时,远处有警车飞驰而来。
海边的船上站起两个人,正是络腮胡和拐子。两人将箱子迅速地搬上船,叫道:“茶壶头,民警来了,快走。”
茶壶头正抡起手,想给珠儿一个嘴巴,听到这里,微微迟疑。
就在这时,突然,似乎有人狮吼一声,接着,茶壶头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像****一样,飞上半空,然后远远地落在大海里。
这一幕,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当然,除了陆海天。因为,茶壶头的飞出,太不可思议了。是什么力量让他突然蹿上半空,落到大海中?除非岸基上有发射器。但是没有。又除非岸基上有弹床。自然也没有。
刚才,茶壶头所站的地方只有两个人,珠儿和于大嫂。她们怎么可能?
跑下警车的卢怡然呆住了。别说她,珠儿和于大嫂也惊呆了。
海边的络腮胡和拐子也惊呆不已,看到有民警蹿了过来,赶紧发动电动船,朝深海而去。
等到卢怡然等人上了船,络腮胡和拐子已经不见了,他们居然连茶壶头也不救。
茶壶头在海水里,扑腾着,卢怡然迟疑一下,将船靠过去。她知道,如果自己驾船追赶,或许可以咬住络腮胡,但是,那样的话,茶壶头可以失去最佳的搭救机会。
卢怡然决定先将茶壶头救上来。
事实上,她的决定正好。如果再晚十秒钟,茶壶头救要沉入大海里。
卢怡然带人将茶壶头押到岸上,来到于大嫂和珠儿的面前。
卢怡然认识于大嫂母女,因为,岳老板曾是她的男朋友。就在岳老板经常去于大嫂的工艺品店时,卢怡然就用她的刑警本能,展开了调查。后来,她发现岳老板果然是看上于大嫂了,或者是见于大嫂一个寡妇,又有些姿色,想勾搭人家,总之,卢怡然对岳老板没有了好感,果断分手。
果然,本来就是刑警的风格之一。
卢怡然抱抱拳:“于大嫂,刚才是怎么回事?”
珠儿说:“这个人想打我。”
卢怡然说:“我知道,但是,茶壶头是怎么飞落大海的?”
于大嫂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好像被一根绳子拽了起来,然后扔进了大海。”
卢怡然转头看看茶壶头,淡淡地说:“你别以为莲花湖的警方是吃素的,我早就怀疑你们逃进深海了,但是,深海能藏多久?你们缺少食物和水,早晚会回来,所以,你一出现,我的眼线就发现了,茶壶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茶壶头至今还发愣呢,他也说不清,摇摇头:“我不知道,好像被一股力量朝半空吸去,然后又落了下来。”
卢怡然想了想,说:“这件事以后再聊,告诉我,《龙腾图》呢?”
“这个……卢警官,你问也白搭,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哈哈,茶壶头,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难道还想逃出去不成?别忘了,刚才络腮胡和拐子根本就不想救你,你该替他们隐瞒什么?”
茶壶头呆了呆,说:“好,我告诉你们,《龙腾图》被老大藏在深海的岛上,等待大老板去交易。”
“大老板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次偷画的买卖是和大老板做的,报酬是三十万。”
“数额不小啊,我就知道,如果不是大买卖,会让你们这些惯偷出手?走,跟我回警局详细交代。”说着,卢怡然带人将茶壶头押走了。
茶壶头被吸入半空落入大海,自然是陆海天的杰作。陆海天见他要伤害珠儿,顿时大怒,两眼赤红,怒火中烧,施展灵力,将他吸入半空,然后扔了下来。但是,陆海天藏在岩石后,谁能看得见呢?
于大嫂转身朝周围看看,她记得刚才听到一声狮吼,但是,周围却并无一个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她抱住珠儿,轻声说:“珠儿,咱们回去吧。”
刚才的经历,让珠儿有些害怕。她点点头,说:“妈妈,今天我怎么老是遇到恶人啊,先是岳老板,又是这个人。”
于大嫂忙问:“你遇到岳老板了?”
珠儿点点头。
于大嫂哼了一声:“姓岳的真不是个东西,他本来有女朋友,却还要勾搭我。”
于大嫂摇摇头,抱起珠儿上了电动车。
陆海天慢慢地在岩石上躺了下来,望着蓝天白云,眼前浮现出雪莲的影子。
“雪莲,你心中是不是原谅了我……”陆海天的眼角有泪水缓缓滚下。
海浪汹涌,潮声似雷。
起风了,海浪越来越大,惊涛拍岸。潮水涌了上来,浪头拍打着岩石,海水溅在陆海天的身上。陆海天感到遍体生凉。他溜下岩石,现了身影,慢慢地朝花城的方向走着。
天色渐暗。空中飘着雪花。
一朵一朵,落在陆海天的脸上,瞬间化去。
雪渐渐地在路上铺了一层。陆海天将身子裹在风衣和羽绒服中,顶着风走这。前面来到了郊外。郊外有着一排排的房子。沿街,都没有院落,有三层,也有二层。陆海天走到一个房檐下依偎着。
他的动静让屋中的人听到了,门一响,出来一个老者,居然是那个老郎中。
老郎中看看陆海天,一时没认出他来,说:“年轻人,进来吧。”
陆海天看看他,说:“谢谢,老郎中。”
老郎中将陆海天迎进家里。屋内灯光亮,老郎中看看他的穿着,想起来了:“是你?要不是你里面的长袍,我还真认不出来,这件衣服是我的,小伙子,看来,咱们是有缘啊。”
陆海天除了和珠儿,言语很少。他只说了声谢谢,就倒在老人的床上,睡去了。
大雪封门。
这是2013年的年底,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花城人陷入了冰冷的包围之中。
百年来,花城还没下过这样的大雪。瑞雪兆丰年,但是,位于东海之滨的花城一直以来享受的是海洋气候,哪里品尝过如此大雪。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天亮之后,嚓嚓的踏雪声传来,有人在敲老郎中的门。
“大叔,能帮帮忙吗?”
老郎中起身开门。门外进来一个女子,头上还落着雪花。女子抖落身上的雪,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接着,女子又从身后拿出几个画轴。
原来,女子是旁边装裱店的店主,家里刚裱了几幅画,想在老郎中这里晾一晾。
画展开,女子在炉子旁坐了下来,烤烤手,和老郎中先聊着天气。一扭头,看到了床上的陆海天。
此时,陆海天已经醒了,他正呆呆地望着房顶。
女子低声询问老郎中,陆海天是谁。老郎中摇摇头,说:“是个被情困住的小伙子。”
女子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眼圈一红。
老郎中看看她,说:“又在想林师傅了?”
女子点点头,叹息一声:“一晃一年过去了,大林他……”
说到这,女子哽咽一声,说不出话来了。
老郎中劝说了几句。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原来,女子的丈夫姓林,是位画师,去年,有几个盗贼来到店中,抢走了大林刚刚完成的一副作品,那副作品是他的心血之作,只构思便用了半月,意境和创意都有独到之处。
画是写意,因此,画起来倒没有用太多的时间。
但是,这幅画刚刚装裱完成,就被三个闯入的盗贼抢走了。
对于自己的心血之作,大林岂能放手?他扑了上去,抱住一个盗贼的腿,被那盗贼一刀插在背上,捅死了。
说起这段往事,女子抽泣着,不住地哭。
陆海天忍不住扭过头,看看她,只见她香肩耸动,楚楚动人。
陆海天轻叹一声,扭回头,喃喃地说:“雪莲,你在哪里?”
女子听到这里,惊愕一声,转头看着他,问:“你认识雪莲?”
陆海天点点头:“雪莲是我最亲最近的人。”
女子欣喜地说:“太好了。”
老郎中也有些错愕,心说:难道小伙子所说的雪莲不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