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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

永格曼小姐常常惊奇得嘴里含着一口食物忘了咀嚼,只顾圆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来客。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她都要把刀和叉笔直地竖在桌上,轻轻地来回摇摆着。这所房子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语调,从来没有闻见过这种刺鼻的烟草味;这种让人觉得刺眼的不拘形迹的举止,对于这所宅子说来也是陌生的……老参议夫人非常关心地打听了一下人少力微的福音教会在声势浩大的天主教徒中所受的迫害,因为听不懂对方的答话,只好茫然莫解地赔着笑脸。冬妮吃着饭渐渐显得有些沉思不安的样子。但是参议的兴致却非常高,甚至请他母亲再拿出一瓶红酒来,并且邀请佩尔曼内德先生到布来登街他的家中去作客——他的妻子会非常高兴的……这位忽布商人整整坐了三个钟头才准备告辞。他把烟斗磕干净,酒杯喝干,又嘟囔了一句什么“真不赖”,这才站起身来。

“打扰您了,太太……上帝赐福给您,格仑利希太太……上帝赐福给您,布登勃鲁克先生……”听了这种粗俗的告辞话,伊达·永格曼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脸色也变了……“您好,小姐……”他临走的时候竟说了一句“您好”。

老参议夫人和他的儿子交换了个眼色……佩尔曼内德先生表示他要回到特拉夫河岸的一个小旅馆去,他一下车就在那里落了脚……

“我女儿的慕尼黑的朋友,夫妻俩离这里都很远,”老太太走到佩尔曼内德先生前边对他说,“我们一时找不到机会回报他们的热情招待。但是您现在既然已经光临到我们这个地方,而且要住一段日子,如果您肯赏光住在舍下的话……我们衷心地欢迎您……”

她把手伸了过去,看啊!佩尔曼内德先生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正像刚才他答应在这里吃早饭一样,这一次又立刻欣然接受了这一邀请。他吻过两位太太的手——那接吻的姿势颇为可笑——,从风景厅里取来帽子和手杖,再一次表示他马上叫人把箱子送过来,他本人在四点钟办完了事以后便回到这里来。然后参议把他送下楼去。走到门口他又回了一次头,充满感情地摇着头说:“我说这句话,请不要见怪,我邻座的先生!令妹真是一个惹人爱的妞儿!上帝赐福给您!”直到他走到很远的地方,仍然看到他在摇头。

参议觉得无论如何必须再到楼上去看看母亲和妹妹。伊达·永格曼已经抱着被单跑来跑去,忙着布置走廊上的一间屋子了。

老参议夫人仍然坐在早餐桌旁,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斑点,白嫩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布。冬妮坐在窗户旁边,交叠着手臂,眼睛既不向右看,又不向左看,而是神色端庄,甚至可以说是严肃地向前凝望着。沉默笼罩着屋子。

“怎么样?”托马斯问道,他在门边站住,从一个画着马车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纸烟来……他的肩膀笑得上下抖动。

“这个人倒还讨人喜欢。”老参议夫人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我也是这样的意见!”接着参议迅速转到冬妮面前,作了个滑稽但极有礼貌的姿势,好像他也在恭恭敬敬地征询她的意见。然而冬妮却默不作声,她只是神色凛然地向前凝视着。

“可是我觉得他嘴里应该去掉那些咒骂的话,汤姆,”老参议夫人有一些不赞同地说,“如果我听得不错的话,他似乎没有断过‘见他的鬼’。”

“噢,这没有什么,母亲,他这样说并没有什么恶意……”

“也许他的举止还有些过于不拘形式,汤姆,你说呢?”

“是的,正是这样。这是德国南部人的特色。”参议说,把口中的一口烟慢慢地吐在屋子里,向母亲笑了笑,又偷偷地望了一眼冬妮。老参议夫人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你今天和盖尔达来这里吃饭,是不是,汤姆,答应我来吧。”

“当然了,母亲,我们很高兴来。说实话,我还希望这位客人的访问会给我很多快乐呢。你不也是这样吗?这次总算有一位不同于你那些神父牧师的客人了……”

“各人有各人的兴趣,汤姆。”

“自然啰!我要走了……顺便说一句,”他一手握着门柄说,“他对你的印象可真不错,冬妮!不,我不是开玩笑!你知道,他刚才在楼下叫你什么?惹人爱的妞儿——他就是这么说来着……”

格仑利希太太听到这儿转过身来,高声说:“谢谢你把这句话告诉我,汤姆……他当然没有拦阻你,不叫你把这话传过来。虽然如此,我还是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否合适。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而且我也愿意把它说出来,在生活里重要的不是一件事是怎么说的,怎么表达出来的,而是这件事在心里是怎样想的,怎样感觉的。如果你在讥讽佩尔曼内德先生的谈吐……你觉得他可笑……”

“你说谁?冬妮,我心中可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好了!”老参议夫人说,向他的儿子投玄一个严肃的、乞求的目光,意思是说:不要跟她过不去了!

“喏,不要生气,冬妮!”他说,“我没有想惹你生气。好了,我现在就去吩咐粮栈的一个人把箱子弄过来……再见吧!”

5

佩尔曼内德先生迁进孟街里来,第二天他在托马斯·布登勃鲁克的新宅和他们夫妇一同吃饭,第三天是星期四,他认识了尤斯图斯·克罗格和他的妻子,认识了布来登街布登勃鲁克家的太太和三位小姐,他们认为他滑稽得厉害——他们把厉害说成“列害”——认识了塞色密·卫希布洛特,塞色密对他的态度相当严峻,也认识了可怜的克罗蒂尔德和小伊瑞卡,他把一包糖果递到伊瑞卡手中……

他的情绪老是那么好。虽然每隔一会儿,就重重地叹一口气,然而他的叹气却只是出自过度舒适,并不说明其他的问题。他抽烟斗,用他一口奇怪的乡音说话,表现了惊人的持久静坐的能力。每次饭后,他就用最舒服的姿势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坐,抽烟,喝茶,谈天。虽然他给这个老家庭增添了一种完全新奇的陌生情调,虽然他本人好像给这所屋子带来一种不协调的东西,他却不曾搅扰这儿任何根深蒂固的老习惯。他一次不漏地参加早晚祈祷,求得主人的允许旁听了一次老参议夫人办的主日学校,甚至有一次耶路撒冷晚会,他也在大厅里露了一会面,为了让人把他介绍给那些女太太。当然,当丽亚·盖尔啥特一开始朗诵,他便仓惶失措地逃开了。

不久全城就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了。一些上流人家都在好奇地谈论布登勃鲁克家这位从巴伐利亚来的客人。然而他和别的家庭以及交易所还都没有关系;由于季节的缘故,大部分人都准备到海滨去避暑;所以参议并没有把佩尔曼内德先生介绍到社交界去。讲到参议本人,却很热心地跟客人周旋。虽然他在商务和市政上事情很多,他却挤出时间带着客人到城里各处游览,参观所有的中古时代的古迹,什么教堂啊,城门啊,喷泉啊,市场啊,市议会啊,船员之家啊等等。他想尽各种方法招待客人,把他介绍给交易所里自己的至友……当他的母亲老参议夫人偶尔感谢他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地说:“唉,母亲,做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老参议夫人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她甚至连笑也没有笑,眼皮也没有抬。她只是把自己一双清澈的眼睛向斜侧里望去,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她对于佩尔曼内德先生终始如一地保持着又诚恳又亲切的态度,而她的女儿却一点也不是这样。这位经营忽布的商人已经在这儿过了两个“儿童日”了——虽然在他到这儿的第三天或是第四天,他就有意无意地表示跟本地酿酒厂的交涉已经办妥了,一个多星期却又逐渐过去了。在两次这样的星期四团聚上,每逢佩尔曼内德先生说一句话,或者做一个动作,格仑利希太太常常要用慌乱羞怯的眼光望一眼家里人,望一眼尤斯图斯舅舅,望一眼她的几位叔伯姐妹或者是托马斯。这时她的脸涨得通红,常常好几分钟僵直地、一语不发地坐在那里,或者甚至离开屋子……

三楼格仑利希太太卧室里的两扇窗户全都开着,绿色窗帘在六月的晚风中轻轻飘摆着。在带帐幕的大床旁边的一张小几上摆着一个玻璃缸,其中盛着半缸水,水上面浮着一层油,油里面点着许多小灯芯,使这问大屋笼罩在静谧的柔和的光辉中,蒙蒙胧胧地照出屋子里罩着灰布套的直腿扶手椅。格仑利希太太正躺在床上。她的美丽的头埋在一个镶着宽条子边的柔软的枕头里,双臂交叠在鸭绒被上。然而她的眼睛却因为思绪万端而无法闭上,一只长躯体的大飞蛾无声地、急遽不停地围着灯光抖动翅膀,她的日光缓缓地随着这只飞蛾转动……床边的墙上,在两块中古时代城市风光的铜板中间,用镜框镶着一条《圣经》上的格言:“让主指引你的道路……”但是当一个人在午夜里睁着眼睛躺着,要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不知道何去何从,又没法找人想办法的时候,这句格言又能给人什么安慰呢?

室内静荡荡的,只有壁钟嘀嘀哒哒的声音,和偶尔从隔壁屋子(这间屋子和冬妮的卧室中间只隔着一层幔帐)传来永格曼小姐咳嗽的声音。那边灯还点得雪亮。那个忠实的普鲁士女人这时还笔直地坐在活动桌面的小桌前面,在挂灯下面给小伊瑞卡补袜子。此外,人们还可以听到小伊瑞卡的深沉、恬静的呼吸声。这时因为塞色密·卫希布洛特学校放暑假,这孩子也就回来住在孟街家里。

格仑利希太太叹了一口气,把上半身欠起一些来,用手托住头。

“伊达?”她压着喉咙招呼道,“你还没有睡,还在补衣服吗?”

“啊,啊,小冬妮,我的孩子,”伊达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睡觉吧,你明天还要早起,你要睡眠不足的。”

“好吧,伊达……你明天早晨六点钟叫醒我好吗?”

“六点半钟就够早的了,我的孩了。马车八点钟才来。你把觉睡足了,明天一定又漂亮,又有精神……”

“哎,我还一点没有阖眼睛呢!”

“哎呀,小冬妮,这可不对;你准备明天在施瓦尔道显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吗?喝七口水,向右边侧身躺着,数一千下……”

“哎,伊达,请你过来一下!我睡不着,我告诉你,我老是想事情,想得头都痛了……你来摸摸,我想我也许发烧了,胃病也犯了;要不也许是贫血的缘故,我太阳穴上的血管都胀了起来,突突地跳,胀得很痛。当然,血管胀是胀,头上的血还是不够……”

听见一阵椅子的挪动声,接着伊达·永格曼那骨骼强大、精神充沛的身躯,穿着一件简单、旧式样的棕色衣服,出现在幔帐中间了。

“哎呀,小冬妮,发烧了吗?让我摸摸?我的孩子……咱们用冷手巾敷敷吧……”

说着,她迈着像男子似的坚定大步走到柜橱前边,拿出一条手帕,在脸盆里浸了一下,又回到床前边,小心翼翼地贴在冬妮的前额上,接着用双手把它抚平了。

“谢谢,伊达,真舒服……哎,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的好伊达,这儿,床边上。你看,我老是在想明天的事……我怎么办呢?脑袋都想晕了。”

伊达在她身边坐下来,又把针和撑在袜子架上的袜子拿在手中。她那光滑的、灰色的头顶低垂着,一双从不知疲倦的光亮的棕色眼睛紧盯着针眼,开口说:“你想,他会问吗,明天?”

“一定的,伊达!没什么可怀疑的,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克拉拉是什么情形?也是在这样一次郊游里……你知道,我自然也可以躲过去。我可以老跟别人在一起,不让他接近我……可是那样事情就算完了!他后天就走了,他已经说过,如果明天没有什么结果,他也不会再待下去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明天要有个决定……可是如果他提出来,我怎样说呢,伊达?你从来没有结过婚,所以你根本不了解生活,可是你是一个诚实的女人,你今年已经42岁了,你有自己的理解力。你能不能替我出个主意?我需要别人替我出主意……”

伊达·永格曼把手里的袜子放在怀里。

“可不是,冬妮,这件事我也想了很多很多。不过我发现,不能给你出什么主意,我的孩子。他不跟你或者你母亲提出这件事,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如果你不愿意这件事,你也早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你说的对,伊达;可是我一直不能这样做,反正早晚足这么回事!但是另一方面,我自己又老在想:我还能退回来,还不算迟!我就这样躺在这里,自己折磨着自己……”

“你喜欢他吗,小冬妮,你说老实话!”

“是的,伊达,如果否认这一点,那我就是说谎话。他并不漂亮,可是在生活里这一点倒无关紧要,他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做坏事,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我一想到格仑利希……哎呀,老天爷!格仑利希老是说自己精明强干,可是他却非常狡猾地掩盖住自己险诈的本性……佩尔曼内德可不是这样的人,你看得出来的。我只能说,他为人太随便,太贪图安逸。当然,这也是一个缺点,因为照这种样子下去,他决不会发财致富,他有点任其自然,马马虎虎。像他们那地方的人说的那样……他们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子,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伊达,问题也就在这里。在慕尼黑,他混在自己一群人中间,混在跟他一样说话、一样行事的人中间,我就很喜欢他,我觉得他很洒脱,很诚恳,也很亲切。而且我也发现这是双方面的。他可能把我看成是一位阔妇人,比我实际的情况还要阔,这也有关系,你知道,母亲不能给我很多钱……可是我相信这一点对于他并没有很大影响。他并不想要一笔非常大的钱财……够了……我还要说什么,伊达?”

“在慕尼黑,不错。可是在这儿呢,小冬妮?”

“在这儿呀,伊达!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在这儿他完全脱离了他的本乡本土,这里,一切都是另一副样子,这里人更严肃,名利心更重,怎么说呢,更矜持……在这儿我常常禁不住替他不好意思,不错,我一点不向你隐瞒,伊达,我是个老实人,我替他害羞,虽然这也许是我的短处!你知道……他在谈话的时候,有很多次该说第四格‘我’的时候,他脱口就说第三格。他们那里的人就是这样,伊达,甚至最有教养的人,碰上心情好的时候也这样说,谁也不觉得刺耳,谁也不觉得奇怪。可是在咱们这儿母亲就斜着眼睛看他,汤姆就皱起眉毛来,尤斯图斯舅舅浑身一颤,而且像克罗格家人那样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菲菲·布登勃鲁克或是佛丽德莉科或者亨莉叶特就要向她们的母亲丢个眼色,每逢这个时候我就羞得不得了,恨不得跑出屋子去,这时候我就想,我决不可能跟他结婚……”

“这是哪里的话,小冬妮!你将来是跟他住在慕尼黑啊!”

“你说得对,伊达。可是订婚礼呢?订婚礼要在这儿举行的。请你想想,如果我因为他的举止粗俗,而必须在全家面前、在吉斯登麦克和摩仑多尔夫这些人面前永远羞得抬不起头来的话……哎,格仑利希比他要文雅得多,可是他的心却是黑的,正像施藤格先生常常说的那样……伊达,我的头晕得很,请你给我换个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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