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很想跟她说说我现在的压力,便回了一条:最近压力好大啊,好烦啊。
不一会儿她就回了:别总想写乱七八糟的,专心做好该做的,天道酬谢,加油吧!
我回:我要做一件很难做的事,我没有什么把握,怎么办?
她接着回:只要你相信你能办得成,那么什么都做得好。
我跟梁薇聊了挺久,一直聊到我的手机都没电了,这时我也感到一阵困意扑面而来,我回了一句“拜拜……”就放下了手机去床上睡觉。
第二天我去酒吧找了安宏,安宏却没有在酒吧,小弟说他出去有事了,让我等一等。
等了一会儿后,安宏才回到酒吧小屋,关好门,我俩面对面坐下。
我疑惑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超哥怎么突然被抓了?”
安宏似乎很累的样子,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阿超他一年前犯了一件比较大的案子,因为当时这事被我压了下来,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但今年不知道那个杂碎竟然匿名举报了他,还给条子局提供了证据,所以条子那边就查到他的事了。”
我点点头,问:“安爷,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处理?KTV的生意已经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我已经把KTV歇业了。超哥这事难解决吗?”
安宏摇摇头,说:“去年我压的下来,今年我当然拼命也要把这件案子给压下来。小宋兄弟不用太担心,不过最近货出了点问题,小兄弟只能再等一段时间了。”
我本来想多了解一些关于秦见超纵火案的事的,然而安宏似乎不太愿意透露给我这件事的具体信息。
我笑笑,问:“不急,不过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安宏说:“大概还有十天左右的样子,这段时间小宋兄弟还是安心在KTV等吧,有消息我会通知小宋兄弟的。”
我点头,说了几句“不急……”之类的话,然后便离开了酒吧。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个字:等!
回到家中,我拿出存储有安宏与付天翔谈话的播放器去了KTV,我把那一段录音传到网上,并简单裁剪了今天跟安宏聊天的一段对话,尽量撇开我。然后发去短信里给我的那个邮箱,我觉得那应该算证据。
至于交易地点什么的,我目前是暂时无法得到了,貌似因为秦见超,安宏的毒品生意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况且他现在还绝对处于不信任我的状态,无法了解到。
于是我就等待着,等待着秦见超从公安局里出来的那一天,等待着梁薇回来……
因为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每天就呆在家里,除了出去吃一日三餐外,都呆在家里,抽烟、看电视、发短信。我感觉生活变得百无聊赖,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一想到花年即将遭受的负面影响,以及接下来的面对的各种考验,我就烦。偶尔我会去健身房锻炼一下,我希望烦恼能随着汗水一起离开我的身体。
期间付宇杰也找我出去玩过几次,但我都没有心情,于是就直接拒绝了。
大概等了一个多星期的样子吧,林菲忽然打了个电话给我,她在电话里说:“小朋友啊,姐姐找到新工作了,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啊?”
我无精打采的说:“不了,最近我心情不好。”
她的语气中有关切:“小朋友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要去医院哦!”
我说:“没有。”林菲忽然一本正经的问:“你真没事啊?”
我说:“真没事。”
“得了,少骗我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她突然问。
“家。”我回答。
她问我家的地址,我如实的把地址报给了她,她说了句“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咚咚咚!二十分钟后家门被敲响,我知道应该是林菲过来了,也没问是谁,便打开了门。
果然是林菲没错,她挤进屋来,突然皱着眉头嘟囔:“怎么这么大股烟味……”
她坐到沙发上,问:“看你这副没精神的样子,最近怎么了?生病了?”
我有气无力的回答:“是得病了。”
她问:“什么病啊?”
我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口喝掉,说:“无聊症+忧郁症+烦恼生活症。”
林菲想了想说:“能同时生这么多种病,不是失恋就是失业,你是哪一样?”
我摇摇头说:“不全中,但基本如此。”
我把话题转开,问道:“你说你找到新工作了,什么新工作啊?”
她笑笑,故作神秘的说:“你猜猜?”
我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想找一份自由一点的工作,但这年头自由的工作多了去了,我怎么猜得到。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林菲说:“真没意思……告诉你吧,我找的新工作是——导游!”
导游?这份工作还真是挺自由的啊。我这才发现林菲已经不怎么穿裙子了,她今天穿了条牛仔裤和一双帆布鞋,扎着马尾辫戴着太阳帽,更显活力一些。我问:“你觉得这份工作适合你吗?”
她点点头:“我很喜欢,反正难度也不大,就是给游客介绍Z市的一些景点什么的,既可以玩又可以挣钱。”
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正当我打算点上的时候林菲却一把抢走了我的打火机。
她看看烟灰缸里一堆烟头,皱皱眉头,说道:“你抽烟怎么抽的这么凶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整天闷在家里无聊,自然就只能靠抽烟舒缓寂寞咯!”
林菲从口里夺过烟,扔进垃圾桶,说:“你这样不行,出去透透气啊,整天呆在家里多没劲。”
我说:“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去哪儿呢?我哪儿也不想去。”
林菲说:“这样吧,即为了庆祝我找到新工作也为了开导开导你,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吧。”
海边?我真是好久没去过了,去哪里透透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我答应了下来。
林菲忽然狡黠的笑笑,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脱口而出。
她把手伸到了我面前,说:“把你的所有烟,都给我。”我诧异的问:“你要我的烟干嘛?”
林菲说:“你别管,给我就行了。”我当然拒绝了:“给你了,我抽什么啊?”
好脾气的林菲似乎也开始不耐烦了,她带点生气的说:“宋希,你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一点行不行?每天抽那么多烟,抽不死你啊。到时候你死在沙发上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我无奈的笑笑,从身上掏出一包利群来给她。她似乎不相信我只有这么点烟,板着脸很严肃的问:“小朋友,还有没有?”
我摇摇头:“真没有了!”
林菲半信半疑的说:“翻一下口袋!”
于是我把衣服口袋和裤子口袋都翻出来给她看了一遍,她似乎还不放心,又问:“真没有了?”
我苦笑道:“莫非你还把我当多来A梦了?肚子上还有个口袋?要不要我把手伸进去抠给你看啊?”
她打了个呵欠,颇有些嫌弃的说道:“你可真恶心!不说了,我走了。”
她拎起包,跟我道了句“明天早上五点前海边见,一起看日出!不来我就掐死你!”,接着便离开了我家。
我从沙发垫子下又翻出一包烟来,本来想抽,但想到林菲说的话,又鬼使神差的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凌晨四点我就起床了,穿好衣服洗漱完,刚好四点二十,出门。
说实话四点起来真让一直睡懒觉的我受不了,但我强打精神,还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才出门,否则我担心我会不会在车上睡着。
我住的这个地方离海边不远也不近,过一座天桥,再拐几条马路,接着就到海边了。到海边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天刚刚亮,海滩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有的在锻炼,有的跟我一样等日出。
我在海边舒展了一下四肢,五点过几分的时候,终于等到林菲来了。
她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说:“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啊。”
我装作不满的说:“我可是好孩子,对了大姐,老师没教过你做人要准时吗?以后换我当你榜样吧!”
她瞪了我一眼:“少来!”
我们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头边坐下,吹着清凉的海风,靠着石头,我昏昏欲睡。
“喂喂,小朋友,太阳公公快出来了,你还不看?”她用手戳戳我的肩膀。
我清醒过来,看着天,一抹白光从东方升起,接着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红彤彤的,接着由鲜红变为淡黄,日出了。
林菲兴奋的跳起来,递给我一部相机说:“快快,给我拍张照片!”
我接过相机,林菲在太阳下摆了一个POSS,笑得一脸灿烂。我按下了快门,一张极其美的照片便出来了。我被这样的美景给打动了,仿佛周边的一切,包括我,都充满了希望。
我沉浸在了这种心情里,呆呆的,也忘了放下手中的相机。
林菲走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从我手里夺过相机,看着刚刚照下来的照片,很满意的样子。
我重新靠回大石边,恍惚惆怅间,我忽然想到如果小依站在太阳下,会是什么一副景象呢?
她一直喜欢海,可惜却没能跟我来海边。想着想着我又变得无比伤感,眼眶中居然湿润起来。
太阳落下还会升起,不会因为任何人,更不会因为黑暗就再不出来。太阳就好比人心底的希望,永远不会消失,更不会陨落。
涨潮了,我跟林菲回到了坝上。我跟她并肩走着,她一直跟我说着什么,但我却什么都没听清。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给梁薇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我去海边看日出了,好美啊,可惜不能跟你分享。
短信久久没回,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起床吧。我又发了一条:你多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