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重合的部分
其实,我也抑郁。只不过没有她那么严重。
据调查,当老师的人都有轻微的抑郁症。也可能是与小孩子们打交道,或多或少有点抗抑郁的作用吧,所以我还没听说过周围的老师们有人得中度抑郁症。
许多次我在网上查看抑郁症的表现,发现许多条与我的表现吻合。比如,情绪低落,对一切事物提不起兴趣,心境不佳,郁郁寡欢,对任何事都兴趣索然,对既往爱好不屑一顾,体验不出天伦之乐,常闭门独居,疏远亲友,回避社交等等。
对照来看,我的抑郁还是轻微的,还没有到忧伤、悲观、绝望的地步,也没有出现过自杀念头和行为。有的专家说这种病是心境障碍,有的专家则说是心理与生理共同的病症。我不知道他们谁说的对,我只知道共同之处是“心病”,“心病”还得“心医”。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抑郁了,但我知道我写作也是在摆脱抑郁情绪。十多年前,写的许多文章其实就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后来写一些散文、随笔,也能挣一些稿费了。可惜,我早已感觉到自己抑郁成形。
也许同事们早就发现了我的怪异,只是大家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他们每个星期或者每个月都有聚餐、聚会而我从来不去,我不是愿意独处,也可能是习惯了,更有可能我这样离群,与抑郁有关。奇怪的事情还有,第一次出版社出版我的文集之后,我还高兴了几天。到了第二本书出版之后,我竟然没有半点高兴的心情,这次的第三本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稿费如期打入我的账户中,那也仅仅是个数字,并不能改变我的精神状态,我常常想是不是钱再多一些我会高兴起来呢?也许,仅仅是也许。
我常常问自己,怎么就抑郁了呢?大概是跟我的经历有关系,我从小身体瘦弱与同村的小孩子们玩总是挨打,村里与我同龄的孩子们,我谁也打不过,所以父母不允许我与他们玩,因为怕挨打,我也很自觉,总是自娱自乐。有时候也远远地看看别的小朋友们玩,但只要我参加,总会被欺负。大概对于小孩子来说欺压弱者是件可以让人快乐的事吧。上小学后不招不惹也常常挨揍,后来父亲从城里调到当地中学当了校长,老师开始为我护短,挨揍的次数逐渐减少了。但在离开学校的时间里,我还是不敢与同学们玩,这都是很远的事了。记得有一位心理学家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个人毕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代起就已形成的性格。”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成年以后在性格上的种种不足,大都可以在童年找到原因。他的童年经历,已经为他长大以后的心理发展埋下了一颗种子,决定了他的走向。
分配到城里当了老师以后才发觉这种工作实在不好,小孩子事多,教学任务重,再加上上面不停地喊着教改,学校里一方面要提高成绩一方面响应教改,压力有增无减,老师们只能是默默地承受着,都在喊苦喊累,我默不作声,他们都以为我能力强,其实我一直在掩饰着,忍受着。也许抑郁就是在这十五、六年的教学生活中形成的吧。
这一次,我想,杨媚真得是问道于盲了,她的意思无非是让我当她的心理疏导师罢了。
在我的内心深处,面对如此美貌的女子,还是多少有点儿激情。其实,有过好多位女子找过我签名,而我从来就不放在心上,有人来了,签过名,说几句话就走了,留电话的也有,打过来,我总是能以“忙”推托过去。我想,与杨媚相比她们最重要的是都长得不够好看。
既然杨媚和我同病相怜,那么就让我们共同开始抵抗抑郁,这是件好事,男女搭配定然有它的微妙之处,这本身就形成了一种激励机制。
我已经习惯了回答网友的感情问题,文字绝对是个骗人的东西,因为我已发现,从另一个角度读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像出自一个有抑郁倾向人之手。杨媚不是说过,让我回复她的每一次的邮件吗?还拉了勾,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