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河湾静静
三、竞渡河湾
吴能和方二两人都在岸边上简单地活动身子。
方二虽然比吴能矮小半头，但是身强体健，尤其是胸肌发达。在沙地上拿大顶，翻跟斗时，全身的肌肉绷得一股一股的。武兴华是第一次看吴能穿着游泳裤的样子，武兴华自己练过跑步，所以她更欣赏吴能的身材，身体线条硕长匀称，肩宽腰细，腿肌臂肌都很强健，一看就是一个坚持锻炼的人。这两人都有一付让人羡慕的好身板，武兴华心想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武兴华一声：“预备，开始！”
方二和吴能两人都跃入水中。方二一马当先，用蛙泳开始了，每两次划水一次抬头换气，动作非常协调，像一条快艇一样向前推进。抬头时他就用眼睛余光扫着吴能，很快就把吴能拉下四五米远。吴能在他右侧紧紧跟着，力争不被拉得太远。转身返程后，吴能已经被拉下有七八米。方二用余光已经看不到吴能，估计已经把吴能甩得有点远了，方二心情更放松，动作更是协调有力，只要冲过中流就大功告成了。就在这时，方二的余光又扫到吴能，这表明吴能已经缩短了和他的差距，赶上来了。
前面就是中流了，尽管河湾流速比较慢，但在中流还是较快的，能明显感到水流对身体的冲击力。方二准备加速冲过中流这一段，却发觉自己为了一马当先，体力在前半程有点透支。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余光中的吴能就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飞快地赶上来，浪花飞溅。朦胧间，吴能的两条胳膊像两支桨一样，快速舞动着，接近自己了。在江里自由泳是最容易越过激流的，因为它的身姿基本上与水面平行，不易受到水下激流干扰，阻力更小些。果然，赶上来的吴能用自由泳很快就冲进了四五十米宽的中流。
方二有点着急了，蛙泳动作有点变形了，速度慢下来。但他并不慌张，心想我也会自由泳，自己依然领先在前面，他立即改游自由泳，也想赶快冲过剩下一半的中流。但似乎晚了一点，吴能已经在他之前冲过中流，而且是在他的上游方，这意味着吴能到岸边的距离会比他近。方二心中一慌，动作失去流畅了，手脚有点僵硬，加上后程乏力，速度明显慢下来了。但他并不放弃，想着在冲过中流后的几十米距离中，还可以拼一下。
在岸上的武兴华一直在看着他们，前半程她一点都不紧张。一看吴能落后了七八米，心想这还有啥悬念，必输无疑，看来方二这个经过专门训练的人确实要技高一筹。可是心里又有点不安逸，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吴能输跟方二。当看到吴能在后半程逐渐追上来时，她在岸上跳起来，一边跳一边喊：
“老吴加油，老吴加油。”
……
当发现吴能已经越过中流，超过方二三四米时，她忽然停止了为吴能加油，改喊：
“方二，加油。方二，加油。”
……
她想还是应该让方二赢，免得吴能总在自己面前神气。但她发现方二已经赶不上来了，划水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如之前。就在这时，她看到吴能回头看了方二一眼，把速度放慢了。武兴华想，他在干啥，为啥要放慢速度？
吴能不想赢方二。他晓得方二是一个心直口快，豪爽好胜的人。方二原来就想跟自己比赛，但自己没接受，方二也没坚持。这次方二却坚持要比，多半是为了在武兴华面前露露脸，估计方二早在武兴华面前吹嘘过他近似二级运动员的水平。吴能想一场所谓的比赛，就像耍一样，不必当真，自己毕竟年长些，不能让这位兄弟难堪。
就在吴能要到岸边的时候，奋力追赶的方二冲上来，率先上了岸。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上岸的吴能，长出了一口气，意思是咋样，我赢了。迎着方二回头的目光，吴能一笑说：你赢了。
武兴华心里不是滋味。原来是想看吴能的笑话，让方二挫挫他的傲气，没想到吴能根本不在意这比赛的输赢，反倒让自己内心失去平衡。此时的武兴华觉得吴能为人内心虽然傲，却不失宽厚，能为人着想。她想起吴能那次从天池返回城时对自己的照顾。
***
那次她和他从天池骑回程时，骑程过一半后，前面是一个大坡，也是最陡的坡，越往上骑就越恼火了。他一看她已经很吃力了，已经是弯着腰蹬车了，就对她说：
“小武，下来推着走吧。”
“不！我能骑到顶。”
吴能嘴角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心想这个坡我也骑不上，你还非要逞能，真是一个要强的人。但他没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抓住武兴华的车笼头，帮她使一点力。坡道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吴能骑不动了，只好下来了。武兴华早已喘气如牛了，吴能一松手，她立刻就骑不动了。吴能一看，就说：
“下来推着走吧，推着走反而省事。没几步啦。”
“不，我要骑到顶。”武兴华像跟谁赌气一样。
吴能这次笑出声了，说：“好吧，那我帮你骑到坡顶。”他原本想看武兴华的笑话，看你咋个骑上去。转而一想，还是帮她吧，出来就是为了耍得高兴。他晓得一手扶自己车，一手推武兴华的车，力量不够，上不去。索性就把自己的车搁到路边上，双手帮武兴华推车，就像一个月前，武兴华刚学车时一样。这次推车比教武兴华学车时还费劲，他拼命推车，武兴华终于骑到坡顶。武兴华一到坡顶，连冲吴能一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下车坐在路边歇气。吴能反身去推他的车。回来一看，武兴华还在喘气，就坐在旁边陪她。
她当时不觉得，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根磨破了，难受了好几天，要不是吴能帮自己推车，可能还要惨点。
***
武兴华想那次骑车就是吴能照顾自己的面子。这次吴能又没有在意输赢。她觉得自己这点小算盘反而被吴能看破，倒显得自己小气。
看着吴能正望着自己的眼睛，一脸的笑意，武兴华把脸转向方二，因为她晓得吴能明白是自己怂恿方二比的。这时，方二正抹着身上的水，搓着他的短发，兴高采烈地走向她：
“姐，咋样，我没吹牛吧。”
“恭喜你，赢啦。”武兴华没有说破，心想吴能都能成全方二，自己就更不应该让方二扫兴。又说，“你们比完了，先歇一阵子，我下水去游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