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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的1991(1)

畀愚

1991年底世界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苏联在一夜之间解体为十五个独立的国家,但我一点都没觉得奇怪。我只是感到高兴。我的客户从原来的一个国家,一下变成了十五个。

早在那年冬天来临前,我就是中苏边境上的常客。跟来自全国各地的生意人一样,我们聚集在一个叫黑河的地方。从地图上看,那是中国北端的一座小城,在小兴安岭与黑龙江的夹缝之间,与俄罗斯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城隔江相望。那里蓝天碧野,四季分明,却常常是夏天还没结束,冬天就已经到来。然而,没有一个生意人会畏惧严寒。生意像燎原之火一样让这座小城每天都热气腾腾的,到处是操着俄语的中国人与说中文的苏联人,还有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蒙古人。世界从没像当时那样地混乱而有序。我们用火车、汽车、马车与人力车,把各式各样的日用品运到这里,卖给那些整天嘴里喷着酒气的苏联人,再把他们的卢布兑换成人民币。

每年的九月一过,黑龙江上就开始结起厚厚的冰层,那是老天爷在为走私者们搭桥铺路。漆黑的深夜有时也被北极光与探照灯照得雪亮,辽阔的江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通道。我们穿过冰面讨价还价,在两岸边防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间握手成交。那时候,我已经不光是女式内衣的代理商。自从来到黑河,我把经营扩展到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只要江对面的苏联人用得着,这些东西过不了几天就会出现在我的货单上。我曾经用两辆拖拉机的腈纶衫与人造革大衣,外加一箱二锅头,从一个苏联人手里换了一卡车的望远镜、自行车、收音机与钢精锅,连同他那辆军用卡车,刚驶出黑龙江的省道,它们就被抢购一空。

等到那个苏联人再次开着一辆军用卡车过境时,我们已经成为朋友。这个满脸长着棕色胡子的中年人,身材粗壮,性格温和,曾经当过铁路工人、边防军与人民教师,现在是对岸布拉戈维申斯克城里的黑市商人。他喜欢喝酒、唱歌与女人,可我却怎么也记不完整他的名字。他有个长得一口气都念不完的姓名,据说是把他父亲、祖父与曾祖父的名字都放在了里面。为此,我对他说,我得把你名字记在一张纸上,这样才不会忘记。

你可以叫我伊万。他笑着说,朋友们都叫我伊万。

在认识娜拉塔莎之前,伊万是我见过的中文说得最好的苏联人,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多情的男人。自从见过我的房东,他便对这个寡居多年的中国女人一往情深,常常在夜里穿越边境,除了睡觉,更是为了让她不再忍受寂寞的煎熬。

我的房东同样是个感情充沛的女人,在她不到四十岁的生命里已经有过三任丈夫。春天过后,黑河的山野间开满了映山红,让这个女人的心也像这些盛开的花。她常常会在夜里离开屋子,去江边的花丛中等候为她偷渡而来的异国情人,然后就在花丛中野合,像那些急切的恋人们那样,再带着一身的花粉与草屑回来。不过,有时候他们也会在女人的炕上喝酒,吃她做的小鸡炖蘑菇,抽着伊万那种呛得要命的苏联烟。

有一次,在应邀跟他们一起喝酒时,伊万搂着那女人问我为什么从来没见我找过女人,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我说我是个南方人,我受不了一年只洗几次澡的女人。伊万在听明白后,发出粗野的大笑。他笑着建议我应该找一个他们苏联的姑娘。他说,我们俄罗斯的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找一个中国女人?

伊万愣了愣,扭头看着那女人,说,为了爱情。

这话一下就让我变得有点感伤,回到房里,躺在冰凉的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在那天夜里,又一次开始想念起那些我经历过的女人。

一个男人的口袋里有多少钱,身边就会有多少女人。这是余乐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个有点神秘的小个子男人,在当了六年的业务科长后忽然辞职,自己开了一家更大的内衣厂,除了生产胸罩与三角裤,他还把产品扩大到了浴衣、袜子、手套、毛巾与毛巾被。没有人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一笔资金。他把我们这些原先的代理商全部请到广州,召开了一场规模庞大的订货会。余乐声在会上给每人发一份合同,并且说只要我们把名字签上去,就是他的代理商了,为此他愿意把返利提高两成。等到我们签好合同,他有点激动,跟我们一个个握手时,不停地说为了这一天,他已整整等了十年。

此后,每次来到广州他招待我的不光是酒菜,有时还有女人。这些女人通常是商店里的营业员,他厂里的女工,而更多的是做那种生意的。余乐声在这方面是个老手,他能站在1989年的广州大街上一眼就看出来,路过的女人中哪个是干这行的。开始时我一直以为那是吹牛,一直到一次酒后,他当场把我拉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前,等里面的女人打完电话出来,他笑着说,小姐啦,陪陪我香港来的朋友啦。

那个烫着爆炸头的女人没有看他,而是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你是香港人?你付港币吗?

我相信,余乐声只是在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我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需求,就一定会有供给。那天,他站在街头大言不惭地说,做生意嘛,管它白猫黑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

黑河就是这么一个生意人的地方,而我更喜欢江对岸布拉戈维申斯克城里那些俄罗斯姑娘。她们金发碧眼,长腿细腰,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们热情似火,让我每次一见她们,都会回想起以前看过的黄色录像。但我不像伊万,我绝不会为了找女人睡觉去穿越边境。我过境只是为了生意,然后才抽空找她们睡一觉,虽然那时跟对岸的边防军已经相当熟悉了。为了生意,我们会隔三差五轮流请那些士兵喝酒,送他们那种好看而不实用的小玩意儿,为此我还差点送了性命,就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一家小酒吧里。

那天喝多的是个年轻的苏军中尉,他拉住我,掏出腰里的手枪非要卖给我。我说我可以给你钱,但我不能要你的枪。年轻的中尉显然也是个生意人,收了钱后一次又一次地把手枪往我怀里塞。最后,我只能把手枪放在桌上,说,这玩意儿会让我回去坐牢的。

中尉不耐烦了,一把抓住我,把我的脑袋摁在桌上,用那把手枪顶着,又对着整个酒吧里的人喊:那我就在你坐牢前枪毙你。

所有的人都被吓着了,而我在那刻真的以为会死在这个叫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地方。

阻止中尉的人是娜拉塔莎。她起身绕过桌子,就像情人那样挽住他握着手枪的那条胳膊,在他耳边温柔而果断地说,走吧。

中尉瞪着一双醉眼看了她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收起枪,抓过桌上的半瓶酒,在她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

大家都松了口气,有人高举起酒杯,起哄似的说,为了友谊干杯。

娜拉塔莎很快回来,重新在我身边坐下,请我原谅那个中尉,他的心情不好,他要退伍了,他的前途一片迷茫。说完这些,娜拉塔莎长长吐出一口气,又说,现在苏联人的心情都不好。

那我们喝酒。我说着,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一杯酒递到她唇边,看着她一口干掉后,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酒吧里到处弥漫着一股醉生梦死的气息。

娜拉塔莎是我每次来布拉戈维申斯克城都要雇用的俄语翻译,尽管我在黑河待了不到半年,就已学会了一口连说带比画的俄语。自从中苏边境开始贸易,无数会讲中文与不会讲中文的少女从莫斯科、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来到这座边境小城。她们为商人们充当翻译,更多的是陪他们睡觉,但娜拉塔莎不是这样的人。她是来布拉戈维申斯克城寻找她的未婚夫的。就在两个人准备结婚时,她的未婚夫为了一份体面的嫁妆来到这里,从此杳无音信。

我在客户的饭桌上第一眼见到娜拉塔莎时,把她当成了布拉戈维申斯克街头的姑娘。她在大衣里面穿了件黑色的紧身毛衣,隔着长条桌都能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可当我注视她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时,发现她的脸更像那些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

那天是苏联人的送冬节,是他们为了迎接春天的狂欢之日。窗外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载歌载舞欢呼而过的人群,我们的宴席从傍晚持续到了深夜。

我把喷着酒气的嘴凑到客户的耳边,说,今晚我要把她带走。

我那肥胖的客户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娜拉塔莎,然后摇着他那颗硕大无比的脑袋,说,不行,人家是个好姑娘。

我笑着说,是好姑娘那我就娶了她。

但是,娜拉塔莎拒绝了我。就在宴席散后,大家高唱着俄罗斯民谣来到街上,醉醺醺地加入欢舞的人群时,我像个嫖客那样用俄语对她说,我们走吧。娜拉塔莎睁大她那双蓝灰色的大眼睛看着我,就像从没见过我这个人那样。于是,我笑着又说,如果你不收留我,今晚我会冻死在大街上。

娜拉塔莎总算笑了。她笑着指了指街边几个看热闹的女孩子,说她们才是我要找的姑娘。说完,随手拉住一个饭店出来的胖大嫂,与她一起唱着歌加入到欢舞的人群中。

我裹紧大衣,一直看到这群人与他们的歌舞远去。这是个没有风也没有下雪的喧哗之夜,路灯下,寒冷却是那么地痛彻骨髓。我不敢在街头久留,就随便去找了个女人,连价钱都没谈就跟去她家里。这是我惯用的方法,每次只要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城里过夜,我都会这样做。因为,我没有护照,也没有签证,口袋里除了钱,就剩下广州街头买来的那张假身份证,虽然上面的照片、姓名、籍贯、出生年月与家庭住址都是真实的,可这是在苏联的境内。这里的警察跟国内的警察一样,他们也会在半夜里敲开宾馆的房门,检查你的证件,但更主要的原因是睡在那些女人的床上,远比开一间客房要便宜。

第二天,我从客户那里要来娜拉塔莎的住址就找去了。那是一幢陈旧小楼里最顶层的一间,墙上挂满了原来主人家的照片,地毯似乎比这房子还要古老,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好在屋里的暖气很充足,有种扑面而来的温暖感。

娜拉塔莎惊诧地看着我,一脸不知道怎么招呼的表情。我笑着说,我来雇你当我的翻译。

娜拉塔莎淡淡地说,你用不着翻译。

谈生意跟聊天是两回事。我认真地说,我怕让你们苏联人骗了。那你去找个中国人当你的翻译。

可她们都没你长得漂亮。我只是个翻译。

我要的就是翻译。

娜拉塔莎成为我的翻译后,我待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时候更多了,不仅是因为她,还因为生意。伊万的胆子越来越大,有一天他来找我,说有一批全苏联最好的钢板。可等他带着我跟娜拉塔莎赶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北郊的一间仓库,我们看到的是一辆锈迹斑驳的苏制坦克。伊万说这是T34,是世界上最好的坦克,比美国的谢尔曼坦克与德国的虎式坦克都要好。

我说,可我不是军火贩子。

伊万笑着让我尽管放心,他不光有合法的手续,还有门路。我当然明白,我将由一个日用品商人摇身变成一个军用钢材贩子。

离开那间仓库后,在车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娜拉塔莎忽然说,你们不是生意人,你们是两条蛀虫。

我跟伊万都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都明白她说的意思。临别之际,伊万把我拉到一边,提醒我要当心这个女人。他说,别让爱情毁了生意。

但娜拉塔莎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更多时候她只是个漂亮而不幸的姑娘,从小就让母亲逼着学习中文。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把女儿当成了自己,为的就是有一天要去中国,去寻找她那个从无音信的初恋情人。

娜拉塔莎的母亲曾经是莫斯科大学航天机械系的高才生,刚毕业就被安排来到中国,给他们的援华专家充当助手。她在中国生活了三年,也把初恋留给了实验室里的一位中国小伙子。1960年,当最后一批苏联专家准备撤离时,天真的姑娘勇敢地上书他们的总书记,请求永远留在中国。她在那封信中写道:尊敬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同志,中国人民是友好的,苏中人民的友谊必将长存。可是,信还没寄到他们的莫斯科,两名大使馆的士兵已把她押上回国的飞机,在监狱里被关押整整十年后才得以获释。

这个痴情的女人一生没有嫁人,思念已让她在大部分时间里变得神志不清,常常会把任何一个男人当做初恋情人。因此,娜拉塔莎根本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也许是莫斯科街头的醉汉,也许是哪个邮递员、出租车司机或者是送奶工。娜拉塔莎告诉我这种事在苏联并不稀奇,在她的国家里有许多母亲一生都不会有丈夫。

我问她: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她说,我们国家男女的比例是四比六。

说这些话时,我们坐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城江边的一家咖啡馆里。娜拉塔莎说完之后就开始沉默,开始长久地望着对岸黑河城的街景,那双灰蓝的眼睛在暮色中清澈而迷茫。

现在,我跟伊万除了是朋友还是亲密无间的合伙人。我们把所有的钱集中在一起,共担风险也平分利益——他在布拉戈维申斯克负责把那些“世界上最好的坦克”切割成钢板,再运过黑龙江,由我销往全国各地的炼钢厂。但是只要一有空,我就会越过边境去雇用娜拉塔莎,哪怕让她陪着我看电影、逛商店,给她买任何我觉得能让她高兴的东西。我们几乎逛遍了布拉戈维申斯克城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间酒吧与咖啡馆。我想,我虽然不能用金钱来占有她的身体,至少可以用来占有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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